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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差押我要出王家大院,只有雪琴不识时务,紧跟着我,“相公,你要去哪儿?相公,你要去哪儿?相公,你不能走!他们会打你的!会杀头的!”
官差拔刀唬她她也不走。没办法,柳下安和更儿硬架走了她。
柳下安很少戴帽子,也很少戴簪子。但他的发无论怎样梳看起来都好看。今天他梳着一个马尾,马尾上系着一朵大粉。
“几位官爷,等一等,我家小姐要你们等一等。”小朵跑了过来喊道。
几位官差果真就停了下来,仆人搬来板凳让他们坐了。
小朵走到芙蓉屋下,推着门,带着哭腔喊道:“芙蓉小姐,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说!”
小朵连喊数声,屋内始终没有响应。
“小姐,你要不出来我就长跪不起!”小朵说着就跪到门阶前。
“有话你说吧,我听着呢。”我耳朵异常的灵敏,分明听到芙蓉是这样说的。
“王员外现在没有找到,我们就把牛将军送官是不是有些唐突?”
“沙地上那么多血,你没看到吗?还要去哪里找我的父亲?”
“沙地上有血也不一定说明王员外就不在了啊?”
“我把他送官,也是让官府给个公道,这个姓牛的究竟做了什么,总会水落石出的。”
“他没杀人!前天夜里,我们一起洗澡,我们一起睡觉,他杀没杀人,我还看不出吗?”
“哟!……”王家的家仆和村里人听到小朵竟跟我睡觉,皆兴奋地窃窃私语。
芙蓉屋里没了声音。
小朵接着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牛将军虽不是我的男人,但我永远忘不了我们那一时的温存,我更不会让他蒙冤受屈地扑进火坑。所以我斗胆几句,还请小姐出来打发走官差,等王员外回来再作裁定。”
“啊——”突然听到屋里一声长吼, “他不会回来的了!他不会回来的了!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仿佛见到王芙蓉没有戴着面纱,披散着头发,发疯似地哭打着门。
小朵依然跪着不动。有人去拉她,她自是不起。
“走吧!走吧!这不是调戏咱们啊?”一官差说道。
另一官差握着刀把指着小朵说,“要不念你一片痴情,连你一起带走!”
官差推着我出了王家大院。
大院内外,围挤了很多人。我这才发现,男人们竟然都跟柳下安一个装束,马尾上都是用绿绸带绑着一朵粉红大,有的看着还像点样子,有的看着很滑稽,有的看着真他娘的有些别扭,说不出来的别扭。
大多人不是来给我送行的,而是来看热闹的,因为他们都相信是我杀了王员外,杀人的人总归是恶魔吧。
不少人替王员外唏嘘不已,说他养虎为患,喂了个白眼狼。最可气的竟有人说我装疯卖傻,我的哑也是装的,还确凿的说某一天曾听到我说过话唱过歌。我这样就能麻痹大家,就能找机会弄死王员外,就可以堂而皇之地霸占他的财产,霸占他的女儿,甚至霸占林墨玉,霸占院子里的所有女人。
人们越不知情越富有想象力。
张大嘴张着大嘴竟说我是金国的奸细,来王家是韬光养晦,找机会接近官府和军营,刺探情报。
人群里,我在找一个人,草爸,因为,我相信,他总会相信我的。
见不到草爸,我就找大个子,大个子即使对我半信半疑,但总还要念些情义的。但也是没找见。
咳,这些兄弟们啊,一出事就躲得远远的了。
对薄公堂时,我见到了王芙蓉,我看她,她却没看我。
她递上了状子。
顾知县看了看就放到了一边。顾知县先逼着我说话,他也认为我是在装哑,撬我的嘴巴我也不说,打了我板子我还是不说。
芙蓉可能看不下去了,倒替我说了句好话,“大人,他是真的哑。不过他还能写,不如让他都写下来,我不为别的,只想明白他为什么要杀死我的父亲。”
以前我以为这个女人聪明,可再聪明也有辨不清的时候,也有认死理的时候,这个时候她打骨子里认定是我杀死了他的父亲。
我被丢进了大牢。大牢的待遇比芙蓉家那个黑洞子要好那么一些。
昨天夜里那女的折腾我,白日里顾知县折磨我,真感觉生不如死了。但还得活着把事弄清。王员外不露面这事儿就难说清。但见不到王员外的死尸,他们也不会判我死刑的,我认定了这一点,就得咬着牙熬一熬。
若凭沙地上那点血就断定杀死了人,这很有点杯弓蛇影,很有点儿戏,可从古到今,儿戏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啊?
黑夜里我自然又想起黑洞里那个女人。又做了一种假设。
她可能是欢儿。可能是小朵。甚至可能是雪琴。因为她们的身份都不明朗,她们其中之一很可能就是叶如眉,柳下安其实也早认出了叶如眉,为了图谋王家产业是不是暂不相认,他两人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阴谋?而我这么聪明,自然首先被阴谋掉?
哎,若不是哑巴我想我很容易就把这些事情弄清的,甚至我可以跟芙蓉联手,把阴谋揭穿粉碎的。哎,芙蓉现在也如在云里雾里,怎么会相信我呢?
次日饿得我都动不了了才吃上了一顿饭,没等我吃饱我就又被押了出去,竟不是去公堂,我寻思这要去哪儿,不会是偷偷干掉我吧?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就要干掉我?我心里有些怯意。
出了衙门一见草爸、王员外、大个子和焦兴梦,我就把心放进肚子里了。肯定是草爸他们找到了王员外,这才救了我。
他们只是朝我笑笑,都没说什么。因挨了打,我身上伤不少,便由大个子和焦兴梦搀着上了车。
王员外的脸上结了疤,看起来有点像瓜。
走了好一会儿,王员外说道:“牛将军,小女年幼无知,多有得罪。”
大个子劝王员外说:“芙蓉找不到你,也是一时性急,再说又是凑巧发现了你的玉佩和我大哥的头巾,才有了这种误会。我大哥大人大量,也是能理解的。”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焦兴梦可能看出来了,对我说道:“大哥不如去我家,咱们好长时间不见,正好可以推杯换盏。”
草爸说:“哪儿也甭去?还是回瞎高粱家。使劲在他家造,把你吃得这些亏补回来!”
我啊啊啊的直摆手。
草爸说:“那好,不想回去就先跟我去我家。”
想到草不在了,怎么再能给两位无依无靠的老人添麻烦呢?
我摇摇头。
“要实在不行,就去我家吧。”大个子说得有些勉强,他家的条件也在那儿摆着呢,添个吃饭的人确实挺难的。
我心下有些悲意,一时间竟不知该去哪里。
王员外说:“你执意不在我家,我也不硬拦你,毕竟我们芙蓉办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儿。但好合好散,先跟我回家,养养伤再走也不迟。”
我想好了,不如先到焦贤弟家,暂住几日,我自己去求冲和子,若医得好我的哑更好,若医不好,我就离开这里,永远离开这里。
我啊啊啊地朝焦兴梦比划着。
焦兴梦说:“好了,就这么定了,去我家。”
我在焦兴梦家安顿下来。
焦家以前我来过,虽人口不少,却不是大户人家,一家人靠砍柴种田为生。
焦兴梦有三个哥哥,皆已婚配,一家老老小小近二十来口,我虽来过几次,这些人都没认清,只对他的双胞胎妹妹有印象,十三四岁年纪,一个叫明月,一个叫清霜。
焦兴梦请来孙思祖给我疗伤。看来这孙思祖真是有用,时时处处都离不开他。他祖上为什么要盗墓呢,不会是为了医学剖看那一具具人体吧?
孙思祖一见是我,惊讶地问道:“诶,你不是在王员外家吗?怎么又上这儿来了?犯什么事儿了?怎么伤成这样?”
一连串的问题我是说不上来,焦兴梦就把我被误抓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
孙思祖说:“咳,真是的。我说你碰到灾星了吧?你还不信?”
我明白他是指墨玉。
疗伤时焦家人都过来看,女的也有进来的,被焦老爷子都轰了出去,那两个双胞胎姐妹就在门口偷看。
焦老爷子一扬拐棍,骂道:“也不害臊,男人的光背有什么好看?”两姐妹笑了笑,还是没跑。
焦老爷子就放下拐棍往我近前观看,“啾,啾,真敢下手,都打得血乎乎的,哪有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的?官府也不能这样啊?”
焦家人的确不错,煎药送饭,洗洗擦擦,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
大多时候是焦妻来送饭送药。因为男人们白天都得下田。她很瘦弱,长得却很高,风一闪感觉就得倒,好在她的腰细得随时都能被掐住,有人时倒也可以放开步子走路。
有时明月、清霜也进来抢着打打下手。
我身体见好。写了纸条,让焦兴梦去王家收拾一下我的东西。
焦兴梦却空手而归,他说芙蓉说了,我的东西谁都不许动,只有我自己回去取还可以。
其实,这几日,在焦家,我一直等着芙蓉来,可她一直不来。我打发兴梦去王家也是想探一探她的态度和消息。
不知为什么,不在王家,心里却始终惦着王家。但要想回王家,总得有个理由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