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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嫂一边送我出门一边说道:“我看你是喝多了,不如就跟兴郊睡吧。明天再回也不迟。”
“没事,这点酒真不算什么?”
“可是,万一再遇到葫芦贼……”
“哼,我正想找他们呢?”
我掂了掂钩月白龙枪!
那些日子,我是枪不离手。自草失去后,我感觉我的命不算命,有草在身边我真不觉得她有什么,一旦不见了她,我肠子都悔青了。说真的,那些日子我真是很不怕死了,觉得见不到草,活着的劲儿也没多少了。说白了,我特别想找人拼命。
妇人紧抓我的手说道:“我真不是说着玩的!那天晚上,我出来想抱柴火烧炕,只见家门口附近有一个葫芦贼鬼鬼崇崇的,吓得我大叫了一声就往屋里跑,兴郊正好出来也见到了葫芦贼,那葫芦贼上马就跑,兴郊抄起斧头就追。当然,追是追不上的。”
“以前见过吗?”
“那倒没有。”
“那你可得小心些。千万别乱走。”
妇人转身欲去,我一把拉住了她。
那段时间我特别想跟女人亲吻。有些姿色的女人我会去盯看她的嘴,不一定要樱桃小口,只要是好看的嘴我就特想吻一吻。
跟草在厨房里的第一次接吻让我不能忘怀。
望着月色中的朦朦之影,我揽她入怀,跟她亲吻一番缠绵一番。
意犹未尽时,妇人推开了我,“牛,以后你不用给我治了,我的耳朵好了!”
“那……”
我一时不知是高兴还是失望。
“不过,你可以常来的——来看看你的孟兄弟啊!”
我目送着她回家,翻身上马而去。至白沙岭时竟见十来个葫芦贼飞马而来,我横枪拦住去路。
一人喝道:“找死!给爷爷让开!”
我不由分说,钩月白龙枪便左冲右撞,上下翻飞,我感觉到了十分的飘逸潇洒,不一会儿便杀得他们鸡飞狗跳,狼狈逃窜。
我发现一人马前横放一布袋,心想又是残害哪个良家妇女。
我提枪奋力追赶,追着追着口中不由连喊三声“爱拉无有”,飞枪而出,便听惨叫一声,后面一人翻身落马。
余者听到惨叫声,更没命地四逃。
借着月光,只见钩月枪直扎在了那人的后脖梗上。我奋力拔出枪,那人瞬间蹬腿咽气。
地上的布袋动了动,我说声“略等片刻”,便提枪继续追赶,心想一定追到他们的老窝,明日便请兵来剿,救出草比什么都重要。
可是追赶不远,那马便止步不前。
我刚要给它一下子,听草说过,这马要不去的地方千万不要去,又想到布袋里还有个人,说不定会是草,便折马回返,心急如焚。
月光下,又见布袋微动,急下马解开扎口,将那人弄出来,不是草,而是另一个女人。
女人缓过劲儿来,哭拜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别怕!是我拦截了葫芦头。”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女人大拜不起。
“快起来吧!我送你回家!”
那女人站起时,差点被绊倒,回头一看,一声惨叫,竟是那个吓人的葫芦贼。我一把扶住她,安慰道:“大姐莫怕,他已被我打死!莫怕!”
女人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感觉到她在浑身发抖,我没想太多,便把她放在我宽大的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我说道: “走吧!”
为了不让那葫芦头再吓人,我用枪将葫芦敲碎,便扶着女人上马离去。
疏星淡月,断云微度。
我们边走边聊。
“请问壮士尊姓大名?”
“姓牛名让,字得路。小姐姓字名谁?”
“我哪有什么姓?你叫我小朵就行。”
“小朵,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
“临安。”
“哦,看来只能先跟我去了。”
“多谢谢哥哥收留。”
“你远在临安?怎么会碰到这群葫芦贼了?”
小朵先是不说,我追问几次方道出实情。
原来,这小朵是临安的一名妓•女,成都府的郭公子将她赎身本想带回老家,天将黑时,不想在凤凰山遇到了这些贼盗,当场污了她,害了郭公子。
小朵讲完后,又在我怀里哭了起来,死死抓着我的衣带,紧紧地靠着我。
我安慰道:“别哭了,小朵。凤凰山离这里不近,你先跟我回家,明日再去寻郭公子的尸体,好生安葬!”
小朵哭着应诺。
我俩共骑一马,这让我不由得想起草,这真是好景不常在,流景叫人伤!
到家时已是很晚,敲了半天门,一个家丁才打着呵欠不情愿地给我开了大门。
家丁打着灯笼道:“怎么还带回一个?”
我说道:“路上她晕倒了。见她可怜,就……”
家丁没难为我,“明天你得跟员外说声,不然……”
“放心吧。”
我又去敲墨玉的门。
墨玉点灯开了门,借着屋里的光望了我一眼,“又酒气冲天的!”
“她叫小朵,在路上晕了,我只好带她回家。今晚让她跟你住一宿吧。”
“你这么好心,还是跟你住吧。”
墨玉说着就关了门。
我没有再敲,或许是王员外在她屋里也说不准。
小朵说:“哥哥要不嫌弃,就领我进你屋吧,让我在你屋坐一宿也行。”
我没说什么,而是领她到了芙蓉那儿。
芙蓉点灯开了门,我说:“小姐,她叫小朵,路上遇到葫芦贼,被我救了,她家远在临安,今夜能不能和你……”
“进来吧。”芙蓉没等我说完就让她进了屋。
我转身离去,回屋上床便呼呼大睡。
一醉醒来愁未醒,想想昨夜,大多情景似在梦中,却又似难回想。记得到某一处时,我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小朵说了句:“这马走到哪儿,我们就在哪儿落脚吧!”也多亏了这马,才找到家来。
我一出屋便见到了墨玉,墨玉笑言:“嘿,大醉人醒了!这一夜可睡得好?”
“当然好了,喝点酒我就睡得香。”
“不只是酒让你睡得香吧?那女人是不是起不了床了?”
原来墨玉以为我和小朵睡在一起了,我心里有点气,但脸上拧出点笑,故意气她,“是啊!睡得还香着呢!我这才明白,女人和女人是多么不一样啊!”
“浑蛋!”墨玉一甩袖子瞪了我一眼离开了。
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以后就当我不认识你!”
我笑了笑就向芙蓉屋里走去。
我回头看了看,墨玉没有回屋,一直在盯着我。
我敲门进了芙蓉屋里,这芙蓉正在镜前给小朵描着眉,看起来两人已有些亲近了。
芙蓉说:“你先回去,等会儿我们一起去见我爸爸。”
我说声好,便转身出屋,只见墨玉还往我这边看着。
她的目光直跟着我进了我的屋子。
女人就是磨叽,我等得都有些骂娘了,“一个破眉毛有什么好画的?刚死了相好的还描眉画眼的,什么人?”
芙蓉在窗外喊了声:“牛!”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喊我,我觉得无比地亲切。
出了屋,只见更儿刚好拉驴出来,看来王员外就要出门了,我们赶紧去找他。
王员外见我和芙蓉领着一个女子进来,眼睛一亮,这女子向王员外道了个万福,便低头不语。
我和芙蓉相互望了一眼,芙蓉道:“你先说吧。”
我便开门见山道:“王员外,她是临安人,叫小朵,因和丈夫要回成都,不想路遇葫芦贼,杀了她的丈夫,劫了她到白沙岭时,被我解救了下来。当时有十来个贼,被我打死了一个!”
“哎呀!多亏遇到了你!”王员外望了一眼低着头的小朵对我说道,“唉,只是这草不知怎样?闹得大哈蟆话都不爱说了,整天也不着家。”
芙蓉道:“爸爸,依我看,赶紧去报官,兴许能找到些珠丝马迹,草或许会有救!”
王员外道:“报官是必须的!我今天刚好要去顾知县那里,你们三个不妨跟我一起去!”
芙蓉道:“我就不去了。”
王员外道:“也好,你差人给这位姑娘安排一个房间。”
芙蓉说道:“挨着墨玉那里有间空房,让她住吧?”
“那间房还有别的用处。牛将军隔壁有间成杂货的房间你找人好好收拾一下吧。”
“不如让欢儿搬过去跟她一起住吧!我弟弟一天比一天大……”
“二歪肯定不干!过段时间再说吧,先让欢儿在他外间住着吧,对他的起居有个照应!”王员外站了起来,喊道,“更儿……”
更儿应声进屋:“老爷!”
王员外说:“你叫生儿带着牛将军和这姑娘去找冯秃子,用用他的牛车去趟县城。咱俩骑驴先走一步!”
“草家的马我还没还呢,不如……”我本想说让她跟我一起骑,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妥,只好说:“不如我自己骑马去吧!”
王员道:“你说的不行!这姑娘怎么能不去呢?你也别骑马了,跟姑娘一起坐牛车,虽说是白天,也要以防不测,带上你那钩月枪。我现在出门都让柳下安跟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