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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山迎上康善真那射出惊诧目光的双眸,心中隐隐有些发毛。
他再也不敢端端正正的坐着,也连忙站起身来,躬身道:“康大人,是石越抓捕的,有……有什么不妥吗?”
看着康善真那般庄严的神情,曾山隐隐感到事情有些不妙。
“你怎么不早对我说?”康善真挥了挥手,一脸冷意。
他将刚才吩咐去黑狱放人的贴身侍卫叫回来,然后坐在檀木椅子上、一言不发,这倒让曾山更加忐忑不安。
康善真心里滑过阵阵疑云。
他甚至怀疑,曾山是被白莫愁拿来当枪使的,但是白莫愁下的本钱,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康善真对石越印象、非常深刻。
那勇敢、睿智、狠辣的一面,让人产生爱才之心,自己已经暗中看好了他,所以才纵容石越做了很多越格的事情……
而让康善真耿耿于怀的根本原因就是――石越是田焚的人!
康善真也知道田焚对自己忠心耿耿,即便让他去死,也不蹙眉头,在百姓中呼声很高,是个少有的‘洗白’了的黑衣卫。
同时,自己也很看重他,有什么难事,都让田焚去解决。
但是,田焚独断专行的性格、作风,导致他最不喜欢别人对他所做的事情指手画脚,也最讨厌别人对他的手下横加干涉。
而康善真之所会获得如此拥戴,便是因为他量体裁人,因人施政。
田焚本xing如此,康善真也一直充分支持他,并没有因为性格问题而与田焚斤斤计较。
成大事者,总要有开阔的胸襟。
可是,一旦自己伸手,横加干涉田焚的内部事务,就会引起他极度的不快,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出现隔阂,也会打乱自己的大布局。
而曾山,强墙头草一枚,便是五个曾山加起来,也不值得自己得罪田焚而帮助曾山,虽然他是堂堂的礼部尚书……
康善真冷着脸,沉默不语,思索良久!
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
曾山一颗心、几乎都快从腔子中跳了出来,张着大嘴,忐忑道:“康大人……”
康善真重重的放下了茶杯,打断了曾山的话,一板一眼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言一出,曾山脸色铁青,一颗心凉到了谷底!
却又听康善真道:“田千户治军严谨,石越是他的属下,自然也一身正气,石越抓了令公子,一定是令公子犯了律法!”
“既然犯了律法,曾大人即是朝廷命官,又是道德大儒,更应该从严教育,怎么反而想尽办法为令公子开脱呢?曾大人,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曾山气得直翻白眼!
他浑然没想到康善真咄咄bi人的言辞,会与之前的态度判若两人。
听着康善真言语如刀,一刀一刀的刺中自己的五脏六腑,曾山欲哭无泪,死的心都有了……
曾山真心不想再听康善真疾言厉色的训斥,站起身来、很有礼貌的鞠躬。
然后,落寞的告辞!
康善真看着曾山走出去,才吩咐下人道:“来人,快给我查查,石越、曾山、白莫愁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曾山此时想死的心都有!
不仅受了白莫愁这老流氓的侮辱,又被康善真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块臭肉,送上门给人吃,都没人愿意搭理了?
曾山将最后一根稻草,放在了田焚身上。
这回,他没有直接去碰钉子,而是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妥贴的中间人帮忙。
这人就是黑衣卫千户――雷冬。
若论黑衣卫千户中,谁最有文采,当属雷冬为最!
他是个少有的儒将,熟读兵法战阵,且武功高强,隐忍有加,从不彰显锋芒,仅露出一副笑脸,低调的有些过分。
而曾山之所以认为雷冬妥帖,便是因为雷冬喜欢拜读自己所写的花团锦簇的文章,也喜欢临摹自己的字体。
当然,这仅仅是传言而已。
事实上,雷冬喜欢读很多大儒的文章,也喜欢临摹很多大家的字体,曾山仅仅是其中之一。
所以,正因为有了这层‘虚无缥缈’的关系,曾山才找上了雷冬,让雷冬出面调节这桩丑事,当然,曾山这厮又撒谎了!
把他的儿子,形容成了一个正直无私,受尽委屈的可怜才子。
雷冬只是很儒雅的笑笑,与人为善的他也不推辞,换上一身整洁干净的长衫,与曾山一起来到了田焚的户所!
田焚如日中天,享尽了美誉,而争相前来拜访的官员也越来越多。
但是曾山的到访,还是让他有些惊奇。
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从来只愿意在家闭门造车,练字作画的黑衣卫怪胎――千户雷冬,居然也来到自己的户所拜访。
这两人无论是谁,自己都不该慢怠。
虽然自己是个封了侯的千户,爵位很显赫,但是田焚心里很清楚,能做到黑衣卫千户位置的家伙,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隐藏在雷冬儒雅气度的背后,一定有着常人难以窥破的绝招!
雷同笑着与田焚打了个招呼,才温顺的说道:“田千户,我是纯粹被曾大人拉来陪绑的,曾大人有些事情,想向您请教一下,我只是做个引荐人……”
一句话,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影响力给摘了出去。
田焚当然听得出来雷冬的话中之意。
笑了笑,才对曾山道:“曾大人,您有何事情,不妨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而为,绝不推诿搪塞。”
田焚漂亮的应答,让曾山心里重新涌上了希望。
曾山不敢再提石越的名字,怕再引起很多不便,直接说道:“我儿曾通,被田千户所部抓进了黑狱中,还请田大人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哦?竟有此事?”田焚知道曾山的儿子曾通是堂堂状元郎,一旦入仕,下放后,就是一方知府,很有前途滴!
“此事千真万确!”曾山焦急道。
田焚慎重的点点头,想着卖给曾山一个面子,假装想了一下,说道:“其中必有误会,我还先吩咐人,把令公子放了吧。”
曾山大喜,连忙起身感谢。
可是,田焚下一句话,让曾山直接僵在了那里。
田焚看似随意的追问道:“我手下谁这么大胆子,敢抓您的公子扔进黑狱啊?吃了豹子胆了吗?”
“这……”曾山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真害怕一提到石越两个字,就让田焚敲起了退堂鼓。
雷冬也笑着询问道:“曾大人,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么的魄力,敢抓您的公子?这样的人、我雷冬真要认识一下。”
曾山期期艾艾、不敢言语,面色涨红,又重重了叹息了一声。
田焚看着曾山畏畏缩缩的表情,忽然眯起了眼睛,一脸冷笑,对曾山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此事该是石越所为吧?”
曾山抬眼,看着田焚脸色如康善真一样,瞬间转冷,便知道,自己又是没事找抽,受人侮辱来了……
昨天说是要今天更新五章的,但我只写出了4章,先抱歉一下。腰有点累,好事多磨。我明天还写四章,把今天欠的一章补上,我发现欠债很难还清啊!真心不能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