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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天底下只有那么一个凤血歌,他自然是不同于人的,明知道这样将北雍来的使臣随意地丢弃在大街上对于南嘉的国体有损,但是他还是旁若无人地做了,且是在那么多百姓的面前。
苏闵在心中长叹了一声,却是又拿凤血歌半点法子都没有,谁叫他是国师呢,他想要怎么做,这都是凭着他的性子来的,他想要做些什么又是谁能够阻止。
“国师大人好大的架子!”
百里绍宇冷哼了一声,这凤血歌傲慢得可以,直接就这样就走了完全就没有把人当做一回事,凤血歌心情不好,他应该是心情不错才对,景仁帝一死他还有什么不甘愿的,原本整个南嘉都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苏闵的额头有些冷汗溢出,国师一贯是这样,其实国师有时候还要来得过分,他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国师的姿态,也觉得没什么的,但是国师这样,的确是有些对不住北雍的使臣。
“他大约是有些有些要事要赶着回去处理。”
苏闵僵硬着说着,就连他自己都是找不到这好的借口来为是凤血歌开脱,原本这事完全让他来处理也就算了,可偏偏凤血歌却是听到北雍的使臣临近无双城三里的时候却是丢下了一切的政务出了宫。
原本这事随便交托下去就是能够解决的事情,可凤血歌这个姿态倒是让他觉得他对北雍的来使很是注重,但是如果说注重的话,那也不应该像是现在这个模样才对。
“凤国师贵人事多,秦王殿下也无需在意。”
宋珩对着百里绍宇说着,她虽然也不算是很清楚凤血歌到底是为了什么来了这里的,但是这里是南嘉的地界,凤血歌的地盘。他要怎么做那就是他的事情了,旁人也没有置啄的余地。
苏闵看着那站在那马车上的女子,眼神之中微微有些震惊,这不就是国师在前往北雍之前的时候他所看到那画像上的女子,果真如同画像上的那般,也没什么惊艳的地方,很是清秀的一个女子,年纪似乎比画像上的还要来的年轻,压根就是一个还没有长开的黄毛小丫头罢了,这种小女子南嘉之中最是不缺了,大街小巷之中时常谁就是能够瞧见。到底是有什么特别的,竟然是能够让凤血歌亲自相迎,且还是那般的在意。
“这位是?”
苏闵有些不解地问着,北雍的两位皇子他倒是有几分印象的,这个女子他就是真的没有半点印象了,凤血歌那处自然是有着她的详细资料的,可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丞相罢了,上一次这才不过是瞧了一眼就已经是被国师给训斥了,要是自己再去询问些什么,国师如果心情不好,杀了他也是没什么可奇怪的。
“从三品三军教头宋珩,苏丞相安好!”
宋珩朝着苏闵行了一个礼,她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个南嘉丞相,但是刚刚他看自己的视线,并不算是那般的陌生,倒是有些带着探究的意味,他在探究些什么,那自然是没有什么人能够知道的,而宋珩觉得她不是很喜欢这种打量的眼神,就像是她是搁在案板上的鱼肉一样,被人估算着到底有什么价值。
这北雍什么时候也是同西芳国一样有了女子当权了?苏闵有些不理解,这不像是庆历帝的性子。
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着,但是苏闵自然是不敢问出口的,这是北雍的事情,自然论不到他们南嘉的人来置啄。
“几位一路行来一定是累了,下官先带着众位前往驿馆可好?”
苏闵柔声询问着,半点也是不敢怠慢,他可不是凤血歌,自然没有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且也没有那个胆量旁若无人。
百里流觞点了点头,他策马上前了几步,伸手拍了拍百里绍宇的肩膀,最近这些日子三哥的火气莫名地就会上扬起来,有时候甚至不过就是一件极小的事情,甚至于在他的眼中这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但是三哥的火气就一下子被撩拨了起来。整一个不像是以往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他就像是吃了炸药一样,动不动就会炸开,且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这一路行来,他们也是一直小心翼翼不敢触怒三哥。
胭脂的事情对于三哥的打击真的是挺大的。
百里绍宇侧过了头看了一眼百里流觞,他静默了下来,没有再发怒,对于苏闵提出来的这个提议,也没有抱着反对的意见,算是勉强认同了他的话。
苏闵摸了摸额头上的沁出的汗水,在心中长叹上了一声,总算是将事情给解决了。
南嘉的驿馆靠近皇城附近,临着水而建,几乎是可以称之为水阁,千江岸边千棵樱花树,打开窗户就能够看到千江,河水上面漂浮着一层的樱花瓣,河水清澈无比,甚至还能够看到河水里头有鱼儿游动的身影。
驿馆的奴仆早就已经将房间收拾得妥妥当当的,还点上了熏香,半点难闻的气味也无,那床榻上的被褥也都是簇新簇新的,看起来像是为了他们而特地准备妥当了的。
宋珩收拾了东西,南嘉国的丞相是个很会做人的,这脸上总是带着笑,姿态也不算是盛气凌人,同阮明道有着很大的不同。苏闵将他们安顿好了之后便是离开了,这晚上还有一个宫宴,自然还得仰仗着他这个比总管更忙的人去张罗着,这种事情自然不是凤血歌会张罗的事情,即便是明日的登基大典,凤血歌也是半点的性子都没有,这从头到尾倒是累煞了他这个丞相。想到这件事情,苏闵是越发的气恼,这要是张罗的是凤血歌的登基大典,他必定是会任劳任怨的,可偏偏这操劳的是那黄口小儿的,心中沉闷自然也就是没什么性子给操办了,这简单一些,又不失一个国家的礼仪即可。
苏闵急匆匆地又回了皇宫,果真是瞧见凤血歌在养心殿中的龙案上批阅奏折,苏闵是气鼓鼓地来着,原本是打算找国师抗议看来,但是瞧见凤血歌如此认真地处理着国事的时候,苏闵又是说不出来一句怨怼的话来了。
倒是凤血歌他听到那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微微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这个跟了自己近十年的丞相,云淡风轻地开了口:“且都已经安排好了?”
听到凤血歌这样云淡风轻地问着,苏闵那按捺下的火气倒是一下子上扬了起来,他忘却了眼下自己所对上的不是旁人,正是以铁血著称的凤血歌。
“国师大人你倒是还有性子问我则些个,你若不想招待这北雍的使臣,随意地打发了一个人也就算了,可偏生却还自己跑了去,也跑了去之后却没有说什么好话就又回来了。有时候,我着实是想不出你到底是意欲何为?你这般急匆匆地跑去,不是为了那个名叫宋珩的女子?”
苏闵问着,他细细地打量着凤血歌的神情,他觉得如果凤血歌是真的动了情念,这听到自己欢喜的女子名头,大约也会多少有些异状,即便他是凤血歌,完美的没有一丝缺点的凤血歌。
可看到凤血歌那眉头都不曾微微挑动一番,苏闵微微有些诧异,难道是他猜错了么?
“你既然这般的空闲,有这个时间寻我问这些个有些没的事情,不如给我去张罗一方水晶棺如何?”凤血歌看了苏闵,他手上的朱笔在奏折上微微勾了几划,漫不经心地吐出一句。
苏闵微微一愣,“给新帝准备的?”
水晶棺这般贵重的东西,大约也就只有那新帝才能够受得起了,苏闵突然觉得凤血歌也总算是看破了,这天下不如姓秦倒不如姓凤,果真他还是没有看错过凤血歌。
“给宋珩准备的。”凤血歌镇定地道。
苏闵喷了,他的声音里头充满着不敢置信:“国师你即便是厌恶那个女子,她到底还是北雍的使臣,还是官拜三品的重臣,你这样对人,未免也太过……”
凤血歌杀伐果断,却也不乱杀,这今日怎么就为了那样一个小女孩儿准备痛下杀手了,这杀就杀了,居然还要准备上贵重的水晶棺给她,这到底是恋,还是恨?!苏闵不了解。
“那小丫头自己不要命,非要闯那浮图塔救那劳什子的七皇子,反正早晚都是一死,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便是给她准备一处棺材那又如何了?”凤血歌头也不抬地道、
苏闵默然了,这浮图塔上去容易出来难,当日长公主将那北雍的七皇子百里云方关进了浮图塔中的最高处,当初押着百里云方的几名护卫是再也没有从塔上出来过,如果不是每日那送食物的通道送上去的食物被清光了,谁能够想到那塔上还有活着的人物。而活着的也不是旁人,是那百里云方。
有奴仆日日送着膳食和一些生活必须物,三年来从来都不曾间断过,而三年来每一天的膳食都是被清得干干净净的,苏闵无法想象这样的生活,如果他一个人被独自囚禁在塔中三年,他估摸着自己一定是会疯了的,一千个日子,怎么想都是觉得恐慌的,无边的寂寞侵袭着。
浮图塔建立这些年来,也有着不少的勇士闯过,从来都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从塔里面出来,这就是治国谋士方华所建立的浮图塔,处处危急的地方,如果那宋珩是真的要去闯浮图塔的,那么真的如凤血歌所说的那般,早晚都是一死,这水晶棺备着总是能够用得上的。
苏闵诺了一声,却是听到凤血歌轻轻地笑了一声,他低语了一句,声音里头有着一些惋惜,“她那样的女子……”
苏闵惊了一下,抬头朝着凤血歌看去,却见他已经低垂下了头,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眼前摊着的奏章,仿佛刚刚的那一声低喃不过就是他的错觉,苏闵退了下去,去张罗着凤血歌交托的事情,这事还得悄悄地办着,尔后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这进塔的人即便是死了尸骨也是存在塔内的,就算是张罗了一方水晶棺给了宋珩,大约也就只能放几件衣服,弄个衣冠冢什么的。
这衣冠冢还需要如此大的手笔,苏闵想,凤血歌是真的待那个女子极其不一般的。
凤血歌认认真真地看着自己眼前的那奏章,却是半个字也瞧不进去,那提起的朱笔也迟迟未落下,这朱笔上沾染的朱墨多了一些,一下子落下了一滴来,落在那奏折的空白之处,宛若一滴朱红色的泪。
南嘉新帝的登基这事,西芳同东极还有白玉京只是派遣了无关紧要的使臣送上了一些庆贺之礼,其实谁都知道,不管新帝是否登基,这南嘉最终掌权的人不过还是凤血歌罢了,皇帝不过是在金殿上竖着的一根柱子,权当做是门面罢了,也无需多做巴结。
晚上夜宴上,宋珩也是瞧见那那个新帝——嘉靖帝秦嘉辰,那个只有十五岁的小皇帝,他穿着那绣着五龙的明黄色帝服,高高地坐在金座上,他的副座便是端坐着一身红衣的凤血歌,嘉靖帝显得有些局促不安,频频看向凤血歌,似乎是在等着凤血歌的指示之后他才敢做出动作来,那模样,倒有些像是一个明明该是孩子,却偏偏要装作一副大人的可笑模样。
东极和西芳来的都只是官拜三品的官员,而白玉京也借着京主****于行,只是遣了一个苏家旁系亲眷前来,相形之下,北雍两位皇子并着一位官员前来,这阵容可算是太过豪华了一些,也算是给足了嘉靖帝的面子。
酒过三巡,百里流觞便是站起了身,朝着殿上嘉靖帝和凤血歌微微拱了拱手:“陛下,国师,流觞此番前来,是希望着能将我那在南嘉为质多年的皇弟带回国,正值陛下初登大宝,恳求陛下同国师应允。”
嘉靖帝这酒杯还捏在手中,原本他想着,这北雍派遣了两名皇子殿下前来,倒也算是给足了他这番面子,让天底下的人知晓,这南嘉国还是在秦家人手中的,并非是在凤血歌的手中,即便他是在朝堂之上竖柱子却也还是一国之主!但是这一听到百里流觞的话,嘉靖帝倒是有些为难,这番紧要的国事,一贯不是他能够做得了主的。
嘉靖帝看向凤血歌,那眼神之中带着祈求。
凤血歌手上执着酒盏,他看了百里流觞一眼,声音没有多大的起伏:“睿王殿下既然想去,那便去吧,想必睿王殿下一进城门就是瞧见了那浮图塔的所在,也无需臣多加指点。”
嘉靖帝几乎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目光是越发的为难。原本他还以为凤血歌会劝解百里流觞一句,从他记事的时候,父皇,兄长便是殷切叮嘱,谁都不许随意地进入那浮图塔之中,三年前皇姐命人将北雍的质子皇子押送入浮图塔的时候,他也想劝一句,那地方进去容易出来难,即便那皇子是质子,却还是有着皇子的身份。
而现在北雍国最是英勇也最得庆历帝的器重的睿王殿下要去浮图塔之中,这要是死在里头,那就是国难当头了!怎么这凤血歌是一点也是不关注的?!
“不知道殿下打算何时进塔?”嘉靖帝轻轻地问了一声,他的声音细如蚊呐,怕自己要是稍稍掷地有声一些就会触怒凤血歌,他神情很是紧张。
“明日。”
百里流觞沉声回答着,这浮图塔一向是被誉为南嘉的禁地,他一心记挂着被关在塔中三年的七皇弟,想着这早一日解救出来也是好的,如果明日能够出了塔来,刚好还能够赶上后日嘉靖帝的新帝登基典礼。
自古以来,新帝登基大多是会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添福祉,祈求上苍赐予国泰民安。所以百里流觞才会接着这一次天赐的机缘来到南嘉,只为了完成自己当日答应母妃的承诺。
“哦?”凤血歌眉峰微微挑动了一些,“那睿王殿下实在是赶巧了,因为某些事宜,新帝登基便是提前到了明日,不过这倒也算是一件大的欢喜,新帝登基,七皇子殿下也能够从塔中出来。”
宋珩微微一愣,他们这一路上也是计算好了时日的,这新帝登基的日子明明就是在后日那一个黄道吉日,而凤血歌却说是新帝登基的日子提前到了明日,这不是捉弄于他们么?
宋珩看向了凤血歌,只见他的面色如常,“不过新帝登基,自然是要谋求更多的福祉的,睿王殿下要是能将七皇子殿下从塔中救出,自然是能够将皇子带回过去的,这些年两国之间也算是太平,也无需质子。”
嘉靖帝原本听到凤血歌说要提前登基,这心中微微一跳,国师说什么就是什么,就算他说现在就是要登基,也不会有人敢于质疑他说的话,嘉靖帝也是不敢。他原本还怕着如果凤血歌不同意睿王入塔,又说着说睿王将人带了出来之后,凤血歌不同意将人放回了国,他当如何。也不知道睿王殿下会不会冲冠一怒,听说,睿王殿下武艺高强得很……
“只是……”凤血歌抿了一口酒,他看向百里流觞,“浮图塔之中凶险万分,若是睿王殿下不幸罹难,这同我们南嘉可是半点干系也没有的。”
凤血歌的那眉眼带上厉色,他手轻轻一握,手上那一只上好的白玉酒杯瞬间成了一撮粉末从他的手掌心之中缓缓飘落,他的声音无比的冷然:“若是北雍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刁难,凤某虽是不才,也只能领着千军万马而上,到时候生灵涂炭也就怨怪不得我凤某了!”
宋珩看着凤血歌,她是从未见过凤血歌那样严厉的样子,在北雍的时候,他是真的以使臣的身份可算是和蔼可亲了,可眼下在南嘉,他是国师的身份,执掌生死。他现在是不单单在警告着百里流觞,更是在警告着整个北雍,如果一旦挑起事端,那就绝对不会姑息养奸了,战争就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百里流觞微微一愣,他刚要回话,却是听到百里绍宇那声音有些薄凉地响起:“凤国师这是威胁?我等皇子在你南嘉国境薨逝,难道南嘉半点职责都是没有?”
百里绍宇胸膛之中有着一股子的怒气,刚刚凤血歌的那一番话委实说的过分了一些。
“这浮图塔凶险万分,若是当日不是你们南嘉的长公主将我皇弟送上塔中,今日我们又何须冒着攸关性命的风险闯塔救人?”百里绍宇目光灼灼,带着愤恨地看着凤血歌,“说到底,南嘉也该是附上大半的责任,您贵为国师,理当陪同我们一同闯塔不是吗?”
嘉靖帝听了这么一番话,倒是很想拍手应上一声好,他这心念微微一动,凤血歌那如刀光一般凌厉的眼神轻飘飘地瞟了他一眼,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一般,吓得嘉靖帝手一抖,碰翻了桌上的酒壶,那酒壶里头的酒液洒了一桌子,滴滴答答地落着,在这寂静的大殿里头格外的清亮。
凤血歌轻咳了一声,他面不改色道:“这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年长公主将人送皇子送到了塔中,我已经重重地惩罚了她,命她削发为尼在青灯古寺之中了此残生以偿罪孽,秦王殿下今日若是想要南嘉负责,我便叫人将长公主寻来,明日陪着你们上了浮图塔可好?”
凤血歌这一番话问的格外的认真,半死玩笑也无,仿佛只要百里绍宇应上了一声,他立马就能够让人将长公主送到面前,明日不管是用捆用丢都会一同上了浮图塔。宋珩真心觉得,这做人的确需要无耻的,但是到了凤血歌这个地步能够将无耻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且半点也不觉得有些不同的人,这才是为人的真谛。相比较凤血歌的无耻,秦王殿下的刁难,那真的是弱爆了。而且谁能够保证一旦他们入了塔,这长公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会不会也给了凤血歌一个寻事挑衅的机会,那是公主,即使已经被逼着削发为尼了那也是公主之尊。
“罢了,三哥!”
百里流觞扯了扯凤血歌的袖子,这质子一贯被默认为是皇室的弃子,别说是被关进了塔内,就算是受进了万般的苦楚,旁人也不能说些什么,百年前东极曾有皇子在南嘉国为质,国战之时,南嘉将军将质子捆绑于城门之上,而东极国的将军一箭将皇子射杀,然后宣称那并非皇子号令三军攻城,事后东极帝王也不曾追究于此。
他这一次前来,并非国令,而是以皇子的身份想要救出自己的弟弟,凤血歌能够应允他们将人带回国结束这质子的生涯也算是难能可贵了,要他陪着进入浮图塔,那是百里流觞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如果凤血歌真的能够答应,这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若流觞真的能将人带出塔中,国师是能应允流觞将人带回北雍不做追究?”百里流觞看向凤血歌,他需要确认,确认凤血歌是否真的能够放弃一个质子。
“本国师既然是应允了,自然不会刁难。”凤血歌嘴角勾起了微微的嘲讽,“我倒是想问睿王一句,若是明日,有人沦为生祭,有人逃出生天,你又该如何选择?”
凤血歌只觉得百里流觞这个年轻人虽是这些年间北雍出的一个稍稍能看的将才,却也被情感所累,是个庸才。他一向没有将那个质子当做一回事,那质子虽然是个皇子,可皇室之中既然能够将人送出,这也就代表着这个人也并非是那般的重要的,不过就是一个被废弃的人,等到真的某日战事又起的时候,光凭那一个废子有能力挽狂澜到什么地步去。南嘉少了这么一个质子那就能够被北雍的铁骑踏破,他凤血歌大约也就不需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丢人现眼了,这少一个人,南嘉还能一日少上三顿膳食,也算是那人的贡献了。
他笑百里流觞委实看不穿,与其是有功夫去解救那人,倒不如好好地利用身边有用的人才,这才是真正的为君之道,有舍才能有得,百里流觞是英勇一些,却并非一个帝王人选,要当帝王,首先便是要容得下一个狠字,懂得取舍。
这些,只怕那小丫头都比他懂得多了一些吧!凤血歌想。
“有人逃出升天,有人沦为生祭。你会选谁轮为生祭,你又护谁逃出生天?”凤血歌的声音低沉,就像是蛊惑一样钻入了百里流觞的脑海之中。
几乎是下意思的,百里流觞朝着坐在一侧的宋珩看了一眼,她正在平静地喝着酒,似乎一点也没有为眼前的事情所苦恼的样子,胸口那边微微有些抽疼,突然的,百里流觞觉得有些害怕。
他想要救出皇弟,那是作为一个男人的承诺,可他也怕宋珩会因此而面对灾难,这也是一个男人的心境,自古以来,鱼和熊掌都不能兼得,在那一瞬间,百里流觞甚至有些犹豫,他是否真的明知前方有危险重重还是要义无反顾地去的,哪怕是叫自己喜欢的女子陷入危险之中。
取舍
这是百里流觞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良久之后,百里流觞这才抬起了头来看着凤血歌:“国师多虑了,明日不会有人沦为生祭的。”
凤血歌但笑不语,有婢女为他重新换上了一只玉杯,他斟满了酒杯的酒,遥遥地朝着宋珩举起了酒杯,敬了宋珩一杯,那眼神,大有送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