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破案塔尖

天启湖市城市面积不大，在苏省也就中下游的水平，经济条件也是中等，基本属于乏善可陈之态。唯一的亮点在于它是一座世界闻名的“刑侦之乡”。

2022年，这一年的苏省并不太平，先是一旁的海域发生了建国以来为数不多的低烈度海啸，旋即引发了5.5级的地震，即便是作为平原地区的天启湖市也遭到了波及，一些靠近扬市的村庄街道都是损失不少，让自诩糊涂为风水宝地的百晓生们也煞是郁闷。无论是鹤鸣亭的帖子还是抖音里的自媒体大神们都集体负面情绪爆发，产生了一堆有一堆的垃圾帖子，当然，也有一些有用的案件线索出现。夏天海和周蓬蒿是两种观点的代表。夏天海为人比较细致，他认为海量的信息里面有着绝对的线索，要从这里面挖挖挖，找到对应在破案塔里的信息。周蓬蒿为人大大咧咧，偏结果化。他觉得这初始的筛查多是无用功，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他倾向于在破案塔设置破案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高价来购买高阶的线索，从而获得案件的突破。

天启湖大学在天启湖主城核心区内，这里曾经是盆地，所以并没有受到自然灾害的影响。这所天启人高度关注的大学校园里最劲爆的消息不是地震，而是百晓生们争相传递的三大新闻事件：推理社的破案塔在高价悬红之后再出七层难度的案件：噬心蛊案件。

其次是天启湖警方突然对女生宿舍天台谢贝贝跳楼案重启调查。

最后一个则是湖大头号女神颜子涵夜不归宿事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大生活BBS上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渐渐地获得了湖大学子甚至众多市民的关注，那是一个叫做破案塔的社区，原本注册也就寥寥十几人，是个封闭的社区网格。

两年前因为一起全国闻名的夜跑女子失踪案建立了一个高价悬红收集线索的破案塔社区，设置这个BBS的人对案件的分析有一种近乎痴狂般的热爱。这里的悬红要远高于天启湖警方，它的后台管理则将线索按照重要程度进行排列组合，严格设计了每层通关的要求，一般而言，要求案件的线索环环相扣，形成可靠证据链，达到拨云见日，协助破案的目的。果然，在重赏之下，这起夜跑案件搜集到了无数的线索，层层筛选之后有六个阐发出去的线索，都是极其有用的破案证据，在破案塔的归纳之下，形成了证据链，锁定了嫌疑人，带破了总计七起广及十余年涉及十多人的悬案。

接受媒体采访的警方对破案塔斯赞不绝口，直言不讳是没有它的直接指引不可能破案。破案塔因此得名，水涨船高，不仅级别被BBS升级到S的最高级，还在全国范围内收割了一大批拥趸。而真正让它名声大噪的则是对国外某女大学生水箱沉尸案的解析，抽丝剥茧下呈现出的案件侧写，极为准确，又牵扯出诸如电锯魔人、校园枪击案等3S级的案件。它的推理逻辑十分严密，证据链标准更是达到破案级的程度，这直接引起了国际刑侦大咖李昌钰的重视。李大咖不仅一次在公开或半公开的场合表达了对民间侧写师、案件分析师的赞赏和鼓励，还亲自回复了不少破案塔拥趸们的邮件。

破案塔火了之后，是愈加严格，精益求精，幕后之人根据案件的难易度，将其设置成七层。破案的线索递减，最高层的案件都是尘封多年甚至十数年的悬案。

而一旁的检索平台则对刑侦爱好者开放，里面除了有案件检索之外，都是各种各样的线索搜集和侧写，还有极为有用的针对案件发出的灵魂拷问，每一问都有详细的证据链固定，才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当然这个进阶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因为考官只有两个人：神秘人A和神秘人S，他们自身的质素决定了破案塔的上限。

破案塔里的案件有现实的，也有模拟的，遵循由简及难的原则，每解开一层都会有丰厚的奖金。中外的刑侦爱好者们要挑战这些高难度案件，必须从第一层开始，逐层解密向上突破。

让人咋舌的是从网络爱好者解密出来的案件来看，最底层的证据一旦被归纳成完整证据链，可提供破案依据的话，那都有超过十万计的奖金。有人质疑这些案件的破案成本很低，收到的各种效益的叠加也是寥寥无几，这手笔肯定不是官方作为，他们质疑为何有人出到如此高的奖金额！炒作？是天启湖自导自演的，只为增加城市的神秘度？从而为当地的旅游业服务，增加政府GDP？这股传言被当做子弹飞了好一会儿，不久之后，作为国内龙头企业联盟的“江南会”发布声明：这个初级奖金由他们设定，上不封顶，保证破案之后全额发放。

消息一出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一般，华夏的刑侦爱好者几乎全员出动，“破案塔”社区则成为了苏省甚至华夏的传奇。近年最高级别的选手，也就将将破了三层小塔的案件，奖金一路水涨船高，网上透露出来的小道消息是第三层塔的奖金高达百万美元。除了破案奖金之外还有官方颁发的荣誉市民的奖章。不仅如此，不少华夏的民间侦探组织也纷纷解囊，为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赞助。

所以，天启湖这两年成为刑侦之乡有着意外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在舆论的因势利导之下，“破案塔”已经成为了苏省的一个优质品牌，甚至得到了国字号执法协会的肯定。传说中的奖励额度被网络暴光之后不久，基本上都得到了江南会消息人士的证实。

利好因素和利益的驱动之下，天启湖市这些年多了不少的外国人士，办理的都是统一的旅游签证，到达之后却是不一例外地租了个场地进行案例分析。失意者那是大部分，毕竟在华夏破案，除了要有先进的技术手段之外，还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还受到环境和当地风俗的克制，甚至就连所谓的“人品”也是破案的重要因素之一。不知道遵从什么效应，越是有人铩羽而归，案件的神秘度就越来越高，破案的群体兴致就随之升高。

破案塔越是尘封，来探索探险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当然，就像福布斯榜单一般，破案集团也有国际排名，每月一变。

以学生为班底的508推理社连破了两层小塔，排名也极为靠前。508其实并不神秘，它不过是一个湖大一个宿舍的房号。新一届的排名出来，508推理社名声大噪，天启湖六扇门也适时地在湖大设立了警务室作为案件线索的联络点。

三个月前，随着徽省白云市妙龄少女失踪案的破获，508推理社破掉了小塔实体案件的第三层。最新排名已高达第五名。

要知道这塔尖排名前三的都是国内外顶尖的侦探团队，第四名则是华夏海上的803刑侦天团。作为本土的一支神秘刑侦力量，508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肯定和关注。当然最关注他们的还是苏省的执法协会，一度产生了从中汲取优秀人员参与到六扇门之中，专职破案的想法...

当然508是拒绝了这一招揽，理由很是简单：“他们还是在校生，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不想更早地将兴趣和现实接壤...”

唐天实看着电脑里大写的NO，也是极为无语。

舆论是风向标，以郭一纲为首的市执法协会也受到了破案塔的压力，毕竟人家是屡破奇案，带破了多少悬案，而市执法协会却是积压了以莲花血案为首的多起凶杀案。

在省执法总会的示意下，市执法协会不得不专门召开了委员会议。后来形成的一个比较聪明的公关措施就是将吸纳508推理社的部分成员为市执法协会的刑侦顾问。不用来上班，就是有案件的时候顾一下问一下，串联一下线索，侧写一下案件。这一招其实是相当厉害，推理社算是有了官方的背景，那就不能说天启湖的捕快们一无所成，而彼此捆绑之后，推理社的破案也算在了天启湖的绩效之中，这郭一纲还是比较鸡贼的。此举立竿见影，直接平息了市执法协会积案难破的负面舆论风暴，甚至还得到了一个广纳人才不拘一格的美誉。

如此背景之下：508推理天团继惊艳话剧社之后再度成为湖大的明星。

郭一纲看舆论多正向，对此宣传是乐此不疲，本土派的唐天实更是乐见其成。毕竟508推理社，无论是以侧写见长的夏天海，消息源广袤到不可思议程度的戴景伦，还是周蓬蒿、潘东升等一众逆向思维的天才，都能给市刑侦协会以相当大的助力。吸纳了这一股力量，还能与天启湖大学形成联谊单位，警校共建，在校园里掀起全民刑侦的热潮，简直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破案塔这次更新之后，连跳三层直接到第七层的“案件交办单”和高达500万美元的奖金悬红让整个天启湖热度居高不下，它的指令一旦发出，说明发生了一起当下的热门案件，非破不可。

这是2023年的第一场雪，第七层的701号案件对社会开放，并开了专门的档案。初始线索之中提及湖大双湖公园周边人员的失踪，破案塔如此高调地悬红，说明这些失踪案并不简单。

天启湖的双湖公园以前是两个彼此并不关联的砖厂，与湖大地理位置都是一墙之隔。前些年，张马祥担任市委书记期间，他极力推行本土的生态绿色化，强行迁走了一批涉级安全的企业，这两个砖窑便闲置了。作为大学的领导层，也是积极响应政府决策，与湖市府迅速达成了共建的协议。

不久，在张马祥的引荐之下，神秘的合资企业西域开拓有限公司独家出资将砖窑挖地三尺，变成了两个并不相连，但是大小适中，恰好把湖大外围的羊肠小道包含其间的两个人工湖。这一挖在偏保守的天启湖可是惊天之举，吸纳了公园的天启湖大学的主校区因此扩大了将近一倍，形成了湖中有校园，校园中有湖的奇景，一跃成为省内闻名的花园级名校。张马祥也在政绩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胜任省级领导。

回到现实之中，这颜子涵她们的女生宿舍楼就在这双湖公园的附近，由于双湖公园有大片面积在湖大之内，这起涉及到了湖大的失踪案件受到了普遍的重视。

508推理社的主力戴景伦和夏天海已经连续多日出现在这里，据说是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线索，已经在破案塔的701的线索阁形成广泛讨论。

这一日，已近深夜。

508宿舍却是灯火通明。他们不是在联机打游戏，大家都穿着整齐的军训服，在通案。

召集人夏天海在一张纸片上反复地划圈，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的结论是这失踪案件并不简单，它就是冲着湖大来的，经过夏天海等人的详细调查：湖大之外的失踪人员怕是被无辜波及的，与这双湖公园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嫌疑人攻击路人的地点在这双湖的水下。

水下？

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根据搜集线索的指向，的确就通往这深不见底的水中。

这些人员的失踪时间多在白天，要不就在天启湖人习惯的散步时刻，那时候人可都不少，于水下钻出来劫人，应该会有很多的目击者的，根据天启湖人咋咋呼呼的性格，这个在自媒体应该早就沸腾了才是。他们的结论反馈到市执法协会之后，却被所谓的专家们第一时间给排除了。

“秒拒啊！”夏天海极为惆怅地叹道：“专家...我就呵呵了。”

“也不怪他们，我们的结论也太过离奇了一点。”戴景伦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不是又给一次打脸他们的机会？兄弟们，准备好了，马上出发，我们要迅速破案，还湖大一个清净。”

...

和那失踪案一般，天启湖市的警方重启跳楼案件也瞬间成为了湖大热搜广议的话题。谢贝贝当年可是顶着校花名头，浦一进校这想不开的孩子便成了夏天海的正牌女友，听说是因为一个富二代的出现，才将这个朴素的民间侧写师给一脚踹开了。也难怪，谁能接纳一个对案件的兴趣比自己还大的男友呢？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富二代的硬实力非常惊人，正是有着全球五百强美誉的技嘉生物集团董事长的嫡子。任谁把夏天海和顾福临放在天平的两端，也没有选择一个屌丝的道理吧？一边是泰森，一边是书生；一个镶着金边，一个土味十足。我是贝贝，也不会选择自己。这是夏天海自嘲的独白，却没有被周蓬蒿等人嘲笑。他们是同一个阶层。

大二了，这现实版的滑铁卢谁还不懂？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象牙塔把外来诱惑拒绝得有多死。

这些日子，心情郁郁的夏天海除了擒拿双湖水怪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之外，一直没有在湖大的校园出现过。现实版的“逃学威龙”孟波多方打探消息，他能得出的一个结论却是夏天海和胡筱雅被杀一案没啥关联。不过这掩盖不了这个世界上这段时间之内，那天跟踪之后，遇见的神秘人秋辰让他很是惊讶，夏天海即便不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他的身份也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孟波也有些纳闷：周蓬蒿这段日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是发现了自己卧底的身份？

“消失三天而已，这有啥？又不是湖大的记录。湖大毕业届的学生消失记录是半年还要＋呢。”潘东升嗤之以鼻地应对孟波的提问，一副你小子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他继续道：“我们小本不像你们老研，有导师看着，我们是标准的散养。特别是大二大三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就说去探亲访友联系项目了，回来补个假条即可。三天，简直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看着垂头丧气的孟波，周蓬蒿无意中说道：“双湖水怪案件告破确实是老二的功劳，但是好像那案件之后，老二就对这双湖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一没事就往那边跑，有的时候还是深更半夜，这小子不会有了一个鬼新娘了吧？”

潘东升附和道：“鬼新娘？董佳不要了么？给我便是！”

戴景伦是嗤之以鼻：“老三，你倒是想当小三，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请你去乱世酒槽三次，允许了没有？”

“那是必须允许！老三，你就是偶的神！要不，你把我当董佳收了吧！”

“滚你的瘪犊子，老子性别男爱好女！”

孟波不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他对双湖如此地有兴趣，难道那双湖里有什么乾坤不成？这小子一副已然入迷了的样子。

无端被戴景伦敲诈三顿乱世的潘东升有些纳闷地道“蓬蒿，你这小子就是喜欢危言耸听。我觉得是因为破案塔最近没有啥热度了，所以失踪案件天启湖的捕快们是没有信任咱们推理社，不想和我们合作...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老二这是在炒作...也是需要拯救一下热度了，毕竟原本日点击万字头的破案塔，昨天的点击量只有一千，还多的IP还是我们湖大校园的。”

戴景伦闻言大笑道： “吐槽大会看多了吧，你以为是那个水产养殖专业的杨波，去了双湖学潜泳呢？老二又不是黑风老怪，要去双湖掀起一通又一通的腥风血雨！”

孟波好奇地问道：“似乎话里有话啊？夏...天海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么？”

“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被富二代撬走，然后在天台一跃而下，自己反而成了犯罪嫌疑人。换做是你，郁闷不郁闷？老二的状态已经调整得不错，这个破案塔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是他的精神支柱，你现在了解到他对破案塔的感情了吧！”潘东升砸吧砸吧大嘴，巴拉巴拉不停地道。

“谢贝贝案件的重启意味着天启湖的捕快方发现了新的线索，老二也一直相信她的死不是意外。照这个角度说开去，他应该会为此而振作的吧？”戴景伦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你们这个不严谨！我觉得吧，老二被顾福临横刀夺爱，他为此报复谢贝贝那他也是有嫌疑的。”曹子昂一句话弄得整个宿舍群起而攻之。

“别砸，别打，我就事论事，我们是推理社，不是感恩社，应该有怀疑一切的精神。”曹子昂拼命狡辩，好不容易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旋即闭嘴，再不敢言语。

孟波摇头道：“夏天海的思维很活络，不是那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而且是这棵树先放弃了他，他没有可能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

周蓬蒿一句话让孟波满脑门子汗。“对极，是树先动的手，不是他夏老二。肥波，你这话我爱听，挺专业的，难道你是警方的卧底？”这小子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估计也就是蒙了一句。

孟波试探性地继续道：“还有这被你们抓到的双湖水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有人能憋气十几分钟？”

潘东升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煞是神秘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我们只是抓到了一个嫌疑人，但是...总感觉是个顶包的。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别说我老潘说的啊：我听说那两个窑厂以前死过人，一直就不太平。这双湖水怪我看啊，根本就是死人的冤魂在作怪。”

“我去，失踪案你们不盯了，转而攻这双湖水怪案了？这案件在破案塔不是已经撤了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撤得太快了，像是被人为操作一般。”

“案件撤了，悬红还在。也就是说彻底破案江南会还是会兑现承诺的...这个举动很奇怪，不排除他们受到了某种压力。”

周蓬蒿点点头，沉思道：“景伦说的对，我觉得有些蹊跷，那神秘的S先生已经好久不露面了，这次一出场就是删删删...这行为很反常，有些搞脑子。”

“我记得上次思路倏地开阔，一举破案还是孟波请我们去二食堂的时候。”曹子昂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孟波刚要高谈阔论，闻言是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边走边搽汗道：“一群白眼狼，看你们眼珠打转，我就知道你们没安什么好心，果然，又想骗我...幸亏我老孟机智。”

“机智个屁。看不出来我们就是怕你真是警方的卧底，才特意把你支开的么？”潘东升呵呵一笑，他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戴景伦点头赞同道：“你还别说，自从有了这双湖公园，双湖路周边的环境确实变得有些怪异。‘水怪’被抓之后，我听说了有人晨跑的时候经过双湖，看到一头数十米长的绿蛇猛然在湖中翻身，据说后来还袭击了路人。”

周蓬蒿不置可否地道：“人形蛇身的怪物袭击路人，咋没有官方报道的，估计又是小道消息吧，那当不得真。也许是大学生活太平淡了吧。不弄个现实版的未名湖女尸案件，大家都感觉闲得蛋疼？”

“蓬蒿，你太理性了，捆缚思路，这个发言就没意思了啊！”

“不是理性，是事实！你们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蓬蒿有一点说的没错：双湖水怪的案件我们很难有机会突破，特别是那种攻击路人的情形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少了，除了守株待兔之外，并无特别好的办法，这个与我们推理社的破案模式相悖。”

众人都点了点头，对双湖水怪的讨论都失去了兴致，接下来对谢贝贝自杀案倒是分析了不少。天海的杀人动机是有，但是以他和谢贝贝的感情来说，这似乎又经不起推敲，后来警方突然放人，八小时都没打足，也是因为充分证明了夏天海不可能是凶手。

以当时死者家族的折腾度而言，唯一嫌疑人被释放，他们的压力可以说是相当大的，夏天海穷的可连律师都没法请，只能自证，这从反面证实了他作案的可能性接近于0。

“欲盖弥彰，其实把老二带走就是走个流程，谁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潘东升直言不讳，他认为顾福临的嫌疑最大。

“顾家一点都不简单，他们一家可能都有犯罪的基因。”转悠了一圈回来的孟波也不掩饰自己身份了，他手里的资料显示25年前李先政查不下去的颜单镇的灭门惨案，顾清其人也在现场。

顾家！

顾清？

顾福临？

他在上面划了两个红色的圈。

“夏天海和胡筱雅的案件已经确认无关，我可以把精力集中到莲花血案上来了吧。”孟波若有所思地在自己的笔记本记了一笔。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所谓的双湖水怪，对失踪案也兴致不大，他到这里卧底已两月有余，取得的成果显然不能让唐天实夏军他们满意，刚刚传过来的信息就指示他立马展开对谢贝贝自杀案件的调查，暴露身份也要有所收获，这间接说明了专案组对他查案进度的不满。

另外的一条微信的消息则让他有些抓狂：“王冕因为案件调查中受伤得到了省执法总会领导的专程探望，在竞争上岗中得以加分，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三轮的遴选。而自己因为没有如期完成测评工作，被淘汰了。”

“什么狗屎测评？虽说淘汰了不奇怪，咱就是专业级的炮灰，请问，这个查案不需要专心致志么？我哪有闲工夫管那形而上的人事变动？我去市执法协会的那群槽子。尼玛，尘埃落定，这卧底还有个P的动力？”孟波苦笑着看了手机一眼。当然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原本就没抱多大的消息，而是同事薛申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高澜和王冕相互依偎，态度十分暧昧。

这高澜不是旁人，是刚刚与孟波分手不到两个月的女友。孟波有种被人瞬间秒掉了五脏六腑的感觉，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一次的卧底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窝囊透了。他的情绪低落，但是案件的查处却不能耽搁，这是一个刑侦探员的觉悟，调整了半天的他总算给了自己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问了下老薛那谢贝贝跳楼的大体位置，一个人忧心忡忡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都十二点了，去命案现场？这孟波都研一了，怎么好奇心还这么强，这是...准备去邂逅一下女鬼么？小子真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潘东升猛然地摇摇头，打开了一旁的电脑U盘，然后选取了一个美剧的网址，打开连续剧看了起来。

“我觉得孟波不错，人热心，也体恤同学，就算是警方的卧底或线人那又如何，我们又不和他过一辈子。”周蓬蒿倒是有不同意见，他的目光也集中到了潘东升的电脑屏幕上来，那上面的两个年轻男女，不名所以已经相互攻击起来，那种绝对的生物系内容的战斗让人血脉贲张。

“蓬蒿，别看了！这些是未婚人士的精神食粮。你一个饱汉子，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颜子涵太强了，你那小身子骨不一定吃得消的，不要浪费精...力...”潘东升白了他一眼，龌龊一笑道。

曹子昂则一声长叹道：连蓬蒿这厮都屌丝逆袭泡走了女神，他么的什么世道？

有疑问的可不止曹子昂一个人，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这俩天大学的内网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周蓬蒿BBS被炸了，收到了不下于三位数的挑战书，都不一例外的八个大字：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激进点的则叫嚣：再不看话剧社的任何一樘节目，誓取周蓬蒿汝之狗头…

这些五花八门的挑战书让508宿舍笑闹了许久，周蓬蒿则是有些郁闷。整个大学内网，除了宿舍的兄弟有过寥寥几句为自己站台的争辩，然后都不一例外地被淹没在了讨伐楔文之中。他苦笑着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谈个恋爱都如此惊心动魄，这湖大的生涯真他么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