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新旧世界的交替

不论战场上究竟如何，亚连与萝特的弹奏都没有停止，而在他们的最终曲目弹奏过程中，方舟内储藏的等级四恶魔腹部不断变小，从他们体内释放的黑雾已经构成了一个完成的星球，光、风水地火，所有的元素都已经齐备。

而相对应的则是已经消失不见的原本的世界，一切都没有了，当然也不存在任何死尸。毕竟这些信息并非是被摧毁了，而是复制模版之后重新还原成信息状态，储存在方舟的信息库里。

真正要被毁灭的，是这个千年伯爵利用诺亚布置在数千年中抽取邪神侵蚀构建的伪造世界，一次性的清除所有侵蚀。

到了这个地步最终的乐章接近尾声，只剩下毁灭世界这一最高潮的部分。

而就在这一高潮弹奏的时候，战场上少数没有死去的存在也带领外来者们来到自己的方舟。

“华锋究竟要做什么？”

没有任何掩饰的打算，庞志直接朝身边的人问出问题。

“毁灭世界。”

诺亚们没有隐瞒的打算，而且或许是因为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已经了解到自己的宿命，他们此刻的情绪不算低落，因此也没有因为其他人的死亡迁怒庞志。

“我能够去见他吗？”

“不能。”

短暂的对话之后双方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正如同最初的沉默那样，而就在这样的沉默之中，音乐声出现了。

那似乎是歌颂神灵的赞美诗，乐章空灵悠长，听起来确实很动人，但是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而是一种可以说是纯依靠计算得出来的美。

“这是？”

非常异样的感觉，因为就如同之前所说，声音中没有感情，可是这样明显地缺失却不会让听众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反而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赞颂神灵的乐曲，纯粹到了除了信仰什么都不留下。

而随着这样的乐曲奏响，整个方舟之内充满了神圣的气息，即使是作为无神论者，在这样的气息下，也会在脑海中补充出神这样的词汇。

而神圣带来的不一定是救赎，也可能的毁灭，就在声音传递出来的同时，由邪神侵蚀痕迹构成的那个世界开始崩毁。

这样的崩毁非常的不稳定，仅仅是一小块碎片的掉落，就使得那个黑色的星球自转速度变化，接着构成这颗星球的黑色雾气就要被甩出去。

“噗。”

就在那个黑色的世界崩溃的同时，之前一直没有任何表现的华锋猛地向外喷出一口鲜血，同时被穿刺的身体也流出鲜血。

“开始了。”

华锋眼睛一眯，这个反应只有一个解释，世界的稳定性降低了，这是他们在计划开始前就预料到的情况，要知道这个要被摧毁的世界是利用邪神力量制作而成，而邪神不论何时象征的都是毁灭，在毁灭的时候他的力量自然会增强。

即使这个是本体已经死亡，还经历过一个第三阶存在加工过的残渣，但是这一点特性是不会改变的。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时候其实就需要诺亚们进行血迹，一个又一个将自身的血脉重新归还到神灵之身中稳定世界，而奏者缓慢地弹奏可以降低这样的冲突，确保世界毁灭的顺利进行。

而现在两名奏者同时弹奏，是不论何种献祭都无法赶得上的，所以这个时候需要华锋作为调节器。

他在七千年前来到这个世界干掉洛克斯之后，找到诺亚的后裔千年伯爵，从他那里听到了诺亚的计划，处于个人研究的打算，他决定帮助千年伯爵继续这个计划。

而为了方便计划进行，他将自己的身体撕裂一部分，结合另外两人的身体，制造了此刻贯穿身体的长枪，也可以说是控制整个世界的系统。

因为长枪包括了华锋自己的身体，那么当然可以重新通过他此刻制造的这个身体，连接上他的本体，从而通过本体稳定世界。

而就在他吐血的时候，黑色的雾气被重新吸引回到那颗黑色的星球上，就算崩溃继续进行，黑雾不断向外冲出去，结果也是最终被拽回来，只不过在这样的动作中，星球不断地颤抖，黑雾冲击越来越强。

华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流出的量早就超过正常的水平，甚至早早就超过他这个身体重量的数倍，这些血液并没有彻底落下去，事实上血液停止在黑色星球的上方12米的地方，就好似那里有什么东西隔开。

而随着血流越来越多，华锋的身体也被覆盖，直到最后他的脑袋也被自己的鲜血淹没。而到了这一步，新的变化出现了。

黑色的星球在不断崩塌的时候，鲜血从那些崩塌的地方流出，替代了破碎的地方，而这样的动作也使得星球不再颤抖，一切都稳定地继续。

继续的结果只有一个，黑色的星球彻底消失，取代的则是红色的星球。与此相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原本淹没华锋的鲜血消失殆尽，甚至华锋这具身体也消失了，只有被染作鲜红的长枪漂在空中。

“第二步结束了。”

一个声音传遍整个方舟，取代了之前传遍整个方舟的音乐。

“这是？”伊利亚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她不知道不安的来源，她所知道仅仅是这种不安并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对于自己追寻事物突然出现的不知所措。

萝特与亚连手拉手走出来，两人于之前看起来已经完全不同了，一种神圣的感觉包围着两人，他们似乎并没有处在人类的领域，而是行走在一个更高的层次上。

“真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两人的时候伊利亚脑海中自然地浮现出着一个词语，同样浮现出来的还有无数的声音。

“唔。”

最初的声音似乎是冬之圣女的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的声音，之后还有一个个被献祭进入圣杯之人的声音，而最后则是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的话语，语言也从一开始的魔术语言变成了温柔的问候。

“伊利亚长大了。”

“妈妈！”

“碰！”

“伊利亚！”“伊利亚！”柔弱的身躯没有能够支撑更长的时间，在眼前熟悉的人物变得模糊之前，少女已经倒在地上。

而在少女到底之前，听到的最后声音，是现在同伴熟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