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世界的毁灭

同样在战争开始的前夜，诺亚一方也有着自己的计划，缇奇与刚刚和书人交谈完的库洛斯擦肩而过，走上三十三层来到华锋所在的房间。

进入房间的缇奇看到的是这样一幕：华锋用右手夹起一颗子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缇奇感觉到那颗鲜红的子弹似乎在跳动，就好象一颗心脏一样。

“你来了啊。”华锋转向了缇奇，虽然转身的动作非常随意，但是右臂却异常精确，没有丝毫地颤抖，看样子对于手中的那个东西他很慎重。

“华锋大人，让我来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我手上这个东西是我从自律中枢身体中提取到的，虽然没有获取自律中枢的全部权限，他毕竟自毁的挺果断，但是最低限度依靠这个东西可以强行破坏圣洁的防御，哪怕是心的也可以。”

“如果将诺亚的力量与这颗子弹结合，那么就会成为对于心最为可怕的毒药。”

缇奇已经意识到此刻华锋找自己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他还有一个疑问，“自律中枢的力量非常强大，我们诺亚的力量真的能够和他结合？更何况，以我们的体质，只怕接触的瞬间就会……”

说着缇奇双手用力一捏，形象生动的展示了结果。

“别的诺亚当然不行，哪怕是萝特也不可能做到，但是你不同，你虽然从力量的继承上仅仅继承了普通诺亚的力量，但是你的肉体继承自涅亚。”

涅亚是在心偷袭千年伯爵后，以千年伯爵身体为原料诞生的诺亚，而且其中含有心的力量，是心为自己永生计划制造的容器，当然可以使用圣洁，而继承了涅亚的缇奇。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找到我的原因。”

缇奇接过跳动的子弹，在手指接触到子弹的瞬间，感觉似乎是自己的一部分重新回到身体之中，“这……”

对于缇奇的异样感觉华锋并没有任何交代而是继续布置任务，“你的任务很简单，在心受到一定伤害之后，用这个给他重创。”

“我只怕没有这样的机会。”

缇奇并非是推脱，而是事实，像他们这样的存在感知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地步，任何可能威胁到生命的东西，都会非常清晰地被感觉到，特别是像这个需要瞄准进行攻击的投掷物，哪怕夹杂在炮火中也非常明显。

“嗯，但是前提是你们必须先感知到敌人才行。”

感知不是预言，它必须有现实存在或者心理存在的基础，不论是利用智慧、本能或者潜意识判断，感知能够感觉到的，只有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从来没见过甚至连起效方式都不理解的毒药无法感觉，结构未知，激发方式未知的武器同样感觉不到危险，而以为已经死亡的生物也会忽略。

“你让我通过装死骗过心？”

缇奇用不太确定的语气询问，对于战士来说分辨自己攻击的敌人是否已经死亡是一个必备能力，即使曾经有过失手，但那是出于大意而已，缇奇不认为战场上，特别是生死攸关的战场上有人会大意。

对于缇奇的担忧华锋很简单的回答了一句，“他并不是战士。”

当然也不是将军，不是谋士，不是任何与战场有关的人，甚至就连他伪装而成的神棍也不是他的职业，那只是依靠能力的拙劣伪装。

“心原本设计的初衷是所有圣洁的能量核心，它可以直接连通所有圣洁，并且可以控制它们，所以它在设计最初不被允许任何自我，它的最初仅仅是无。”

无？那又怎样，此刻的心已经活了数千年，哪怕最初是无，但是在诞生灵智那么久之后，他的智慧只怕早就超过了任何人。

可是关于这个问题华锋没有给出缇奇任何答案，仅仅是让缇奇遵从自己的命令，而结果也如同华锋预料的那样，偷袭成功。

接着自然是因为太久没有出手，甚至被人群淹没的两人迅捷的斩击，最终终结了心的生命，而这一切都被长枪钉在空中的华锋看见了。

“预料之中的结局，这还真是属于我们这些非人的可悲宿命。”

非人，排除掉习惯性的省略，应该说成非智慧生物才对，这里的智慧生物包括人工智能以及其他一些特殊的生命体。

战争结束了，在心死亡的瞬间，所有的圣洁粒子都停止了活动，而被圣洁粒子控制的人们也从疯狂之中恢复了理智。

他们还记得自己最初似乎听到了某个战争动员的命令，并且记得自己陷入了狂热，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自己现在的处境与之前的遭遇联系在一起。

他们所看到的只有战争残骸以及彼此，没有谁好心地给他们解释，没有人告诉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应该做些什么，在这些毫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们开始了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战争，然后这场战争结束了。

但有一件事他们可以知道了，那就是世界末日继续进行。

继漆黑的天空之后，消失的是风，硝烟，破布，还是人的头发都不再飘动，人们清晰地感觉到一种压抑，呼吸非常困难，每一次吸气都要用尽全力才行，感觉气体并非以往那样自己流进肺中，而是用力压进去。

这样的异状没有多久之后新的变化出现了，水消失了，不论是湖泊也好，还是海洋也好，甚至空气中那稀薄的水分也统统消失不见，而这样大范围的水消失，最先造成的就是人类感觉的异样。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皮肤非常干燥，肺似乎被吸入的气体灼烧无比的疼痛，而且接着他们感觉到了大地在震动，失去了占据星球表面七成的水之后，质量的失衡导致了地壳板块的移动。

但是他们并不需要为此而感觉到恐惧，因为异变的速度更加快了，在地壳移动的瞬间，大地崩溃了，这并非是形容，而是一直支撑着所有一切的地壳，以及在下方应该流动的熔岩都消失不见，人类以及其他的生物凭空漂浮。

“就如同创世纪一样，最初是构成基础的光，接着是代表动的风，代表调和与秩序的水，代表支撑的地，最后则是代表生命的火。”

火焰熄灭了，于是这个世界的上的一切都静止了，所有的生命走到了终点，同样这也是这个世界的终点。

世界毁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