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序幕（五）兵临

北方重镇拉提斯，这是北地唯一存在城墙的城市，也是在目前北地妖魔暴乱之下唯一可能幸存的城市，因此它自然成为了华锋一行人前进的目的地，不过就在他们即将达到城市之前，她们遇到了熟人。

铛！

两把大剑死死地撞在一起，然后又伴随着主人的手臂分开，一时间两个大剑互相对持起来，不过这样的对峙终究无法持续太久。

“别这样，我们和克蕾雅认识，海伦不过是打个招呼而已。”迪维站出来调和正在互相瞪视的两人。

“就算是克蕾雅的朋友，这样的招呼也太过……”

“珍，没有关系，她们确实是我的好友，而且还是过命的好友。”克蕾雅的劝解算是比较有效，珍放弃了和海伦的对视，只不过依旧死板地守在她前方。

“什么嘛，克蕾雅还是和那些脑筋死板的家伙走在一起，该说什么好呢。”海伦轻佻地说道，“算了，先介绍一下吧，我是海伦，刚刚开口的是迪维，一个22一个15，后面的是我们的大姐米莉亚，你呢。”

“幻影吗？”珍的视线移动到两人身后，那里站立着一个面容严肃的少女，确实对方应该是曾经见过的第六位。

“我是珍，组织排位第九。”

“什么！”海伦长大了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你可是个位数，克蕾雅才是四十七，你怎么像是她的侍从一样！”

“因为克蕾雅曾经救过我，所以我发誓，用我的这条生命去侍奉她。”

面对这样的回答，就算是海伦也无法向之前一样嘻嘻哈哈，她低下头喃喃自语，“这还真是克蕾雅的一贯风格。”

“抱歉，之前我确实只是想和克蕾雅打个招呼。”

“说道歉的话，那么我也应该向你们道歉，之前我的反应过激了，那不是应该对战友的对待方式。”

珍和海伦互相道歉之后，气氛一瞬间就缓和下来了，特别是当海伦漏出一张傻脸笑着调戏克蕾雅的时候，气氛真的已经没有了。

“呦，克蕾雅，这是你新找来的跟屁虫，看起来比前面那个家伙好很多。”

“你的说法是错误的，虽然我目前和克蕾雅通行，但是严格意义上我的同行者是芙罗拉，而且更为重要的是，从个体战力上来看，我也不存在任何拖后腿的问题。”华锋开口反驳，不过他的脸上一点也没有被轻视后的激动，像是诉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而又稳定地反驳。

“呃，好吧，那么那边那两位？”

“斩风的芙罗拉，以及神眼嘉拉迪雅，都是个位数的存在。”这个时候米莉亚忽然开口，她站到了海伦前面，“特别是神眼嘉拉迪雅，组织中排位第三，为何你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眼！”

伴随着米莉亚的话语，之前稳定下来的气氛瞬间变得激烈起来，如果说大部分大剑并不清楚“眼”这个特殊职位的存在，那么对于已经开始调查组织的米莉亚几人来说，“眼”并不陌生。

“眼”是组织用来监视大剑的工具，同时也有可能是组织用来处决大剑的工具，但是不论哪一者，“眼”都不应该会出现在战场上。

“正确的说法是，我曾经是眼，在我执行前一个任务的时候，我已经不是组织的眼了，现在我来到这里和你们的身份一样，都只是阻止觉醒者南下的大剑。”嘉拉迪雅这样解释道，没有一丝动摇。

“好吧，我相信你。”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米莉亚接受了嘉拉迪雅的解释，就如同她接受了莫名其妙混入一行人之中的华锋。

“米莉亚你们之前遭遇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狼狈。”直到这个时候，克蕾雅终于可以问出她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

米莉亚三人于之前不同了，不仅仅是跟在她们身后的那些人类不见了，她们身体虽然看起来还好，但是衣物、护甲上存在着无法掩饰的伤痕，而且一股很模糊的血腥味萦绕在他们周围。

“那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海伦不由自主地抽动一下手指，显然她回忆起某些不快的记忆，尽管如此她还是向克蕾雅几人讲述了她们的遭遇。

那是和大多数来到北地大剑们相似的遭遇，一波又一波的妖魔出现在她们前面，不同的在于她们还带着一大批拖累前进，所以她们前进的速度很慢，慢到足够等到从西方之地赶来的几人。

而就在某一次遭遇战中，她们遭遇到了觉醒者，仅仅是两个觉醒者出现，就拖住了她们的脚步，之后似乎听从于觉醒者命令的妖魔出现，虽然这个时候米莉亚几人在爆发中已经压制了觉醒者，甚至可以将投入战力与妖魔战斗，但是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陷入混乱的人类显然看不出大剑与觉醒者战斗的情况，他们所知道的仅仅是大剑和觉醒者战斗，无法顾忌自己，而妖魔正朝自己这边涌来，于是他们不顾大剑们的劝阻，一哄而散。

至于之后的剧情则没有多少想象的空间，一群散开的人类在妖魔面前只不过是长着两条腿的点心，如果连数量优势都没有，那么很快就会被抢光，至于三位大剑，就算她们尽快解决觉醒者后赶过来，也无法在混乱中就下多少人。

甚至就连难得几个被救下的人，或许是脑子被吓坏了，认为是大剑招来了灾难，死活不愿意和她们通行。

在这之后，为了防止路上再遇到妖魔，于是她们稍微饶了一点路，正好碰上华锋一行。

“这样吗，你们真的很辛苦了。”听着对方的讲述，虽然海伦已经很克制，但是克蕾雅还是听出了话语中包含多少的艰辛，以及多少的无奈。

“虽然克蕾雅说你们很辛苦了，但是看情况现在你们还需要辛苦一阵子，拉提斯为我们准备了很盛大的欢迎仪式。”嘉拉迪雅忽然插嘴打断悲伤的气氛，用平静的语气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一个特别盛大的欢迎仪式。”

“确实如此。”

虽然嘉拉迪雅已经告知了，虽然在一步步接近的过程中自己已经感知到了，但是当瞳孔中倒映出景象的时刻，大剑们还是免不了震惊。

那是无边无际的妖魔，从她们面前一直延伸到了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而这不过是冲到她们面前的那部分而已。

“米莉亚，你和我开路，芙罗拉、克蕾雅你们负责侧翼安全，剩下的准备随时……”

“没有必要，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些杂鱼身上浪费时间。”正在嘉拉迪雅布置任务的时候，华锋打断了对方的话语，他极为强势地站到前方，“由我一个人杀出一条路，然后你们跟着这条路进去就行了。”

除了芙罗拉没有人认为华锋说的是真的，虽然芙罗拉也仅仅认为华锋是真的打算这样做，而不认为他能够做到。

看着华锋从斗篷中抽出一把略显怪异的武器时，其他人更加以为他仅仅是在说大话了，那是一把看起来和大剑有些相似的东西，但是相比起大剑这把武器没有任何剑锋，可以看出它被特意打磨了，磨掉了任何锋利的地方。

“你就要用这东西为我们打开一条路！”海伦张大嘴用略带夸张的语气说出上面的话语。

“当然，毕竟越是锋利的武器消耗反而越大。”话音还没有结束，华锋已经拉出一条血影，六个妖魔在一瞬间身体爆出血雾，为华锋的突进铺上一层红毯，“所以坚固的武器反而适合这种战斗。”

没有一丝一毫的停留，无刃的巨剑疯狂挥舞，在强大的力量推动下，将阻挡在前面的任何血肉之躯变成肉酱，没有哪一个妖魔能够挡住这样的攻击，它们仅仅是超越人类的身躯，无法与钢铁相比。

“跟上去。”没有犹豫，不管华锋究竟是怎么爆发出这样的杀伤力，嘉拉迪雅抓住了这个机会，让所有人冲进了华锋开出的道路，只不过走在最前面的四名个位数将她们的注意力很大部分锁定在华锋上。

华锋的疯狂杀戮还在继续，而且似乎越来越快了，不知道为何，看着华锋这样战斗的姿态，芙罗拉总觉得有些眼熟，似乎自己在那里应该看见过这样的战斗方式。

剑碾过妖魔的血肉，轰断妖魔的骨头，速度出现了极为细微的减慢，然后在撞断最后一个妖魔的骨头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一瞬间剑完成了转向，而且速度也回升，不，应该说剑速变得更快了。

“斩风！”难以置信，但是华锋手中无刃之剑所展现出来的技巧就应该是他所说的斩风的改进的终极形态，随时随刻可以做出剑鞘，让剑在任何时刻都能够加速，斩风高速剑的真正形态。

而华锋的表现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剑速达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虽然不像是克蕾雅那样一瞬间手臂加速到无法看清的样子，但是在收割妖魔性命方面，却犹如风暴一样，席卷而过只留一地尸体。

不，已经不是犹如了，在经历了最初的加速之后，华锋的身影已经变得模糊，剑究竟挥舞到哪里人类的眼睛已经无法捕捉，只能够看到一圈圈血肉组成的环形在飞舞，他已经成为了杀戮的风暴。

而在这样风暴的肆虐之下，没有任何阻碍，一行人达到了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