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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梅语白劝她留下的时候,宁思沅心底紧了几分,笑道:“为什么呀?”
梅语白摸了摸鼻翼,道:“你我有缘能为知己,相逢不易,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到外头去,难免行路艰难,危险重重,还不如跟着我,虽然日子清贫了些,但也能护你周全对不对?”
“话虽这么说,可我毕竟是个拖累。”宁思沅顿了顿,“何况你将来要娶妻,我这个外人会妨碍了你。”每回他搭台唱戏,总有许多未出阁的姑娘们围在戏台之下,两眼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这等诚自己若是出来,岂不扫了他的桃花?
梅语白却说的有些急:“有什么拖累?我未婚,你未嫁,咱俩……扯平了。”说完眼神微微往一旁移了移,不再看她。
宁思沅瞪大了眼睛,听他说到最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最后一句真是神来转折,害得她突突直跳的心突然落了下来,“我懂你的意思了,语白好客,不想叫我为难,所以一切事宜还是等侯爷来后再作商议吧。”
梅语白一时语塞,悻悻道:“也好也好,时间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言罢,落寞而归。
宁思沅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悠悠舒了一口气,她素来不愿意胡思乱想,却还是忍不住多心了。其实,当一个单身的人看到异性的第一眼,就会下意识地去判断,这个人适不适合交往,适不适合发展男女关系,所以说一见钟情不是不可能发生,只要第一印象足够好足够深。知己和爱人往往在一念之间,而这一念,也许就是两人互相试探磨合的时机。
梅语白其实很好很好,她也明白,自己还很年轻,孤老终生太不现实,但是古代这个大背景必须要求男人有子嗣,单单就这一点已经将她今后的爱情掐死了一半,除非那个男人已经有了孩子,或者她允许纳妾给那个男人生孩子,那么,和跟着赵挽有什么区别?大概也只有妻妾的数量不同了吧。
出宫渐有一个月,这段时间,宫里宫外,都平静似一汪死水。却在这一日,赵挽终于宣旨,追封苏悔初之父苏澹为淮王,苏悔初为其嫡长子,袭淮王位。择吉日,帝王亲操盛典,却突生变故,一只飞镖直中旗上,当场无人受伤,却纷纷慌乱逃窜。
有勇士凌空取下飞镖置于木盘中,交由汤小料亲呈皇帝。赵挽面色凝重,正襟危坐,手中攥一绸布将飞镖上的纸条取了下来,摊开一看,上面写道:“仁贵妃被挟持,狗贼携玉玺单身赴西郊马场,三日后午时,若不见人,斩杀贵妃。和风堂立。”
赵挽一时情绪复杂,手心的汗顿时将纸条濡湿,却一言不发,只待大典结束,宣淮王进宫商议。一整天他都心神不宁,有惊有喜有怒有哀,当他选择用一个月的时间忘却忧伤的时候突然传来这样一个消息,除了措手不及,再也想不出来该用何种方式面对。
御书房,苏悔初接过纸条,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了两下,连忙将纸条放回盘里。“三哥,此事恐怕有诈,人死不能复生,还是不要当真好了。”西郊马场,跟梅语白的宅子离得不远,难道他有什么反叛之心不成?想到这里苏悔初连连摇头,他深知梅语白心性,断不是这等龌龊小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和风堂又是什么组织?
赵挽冷目看着苏悔初,面容冷峻,问:“有没有这样的可能,就是当日她没死,跑到了什么地方去,被和风堂的人抓走了?”
苏悔初垂下眸子,语气里透着三分不确定:“当日,我们从狼腹中看到了破碎的布料和首饰,就凭这一点看,想必她确实遭遇不测。”
“若是她将衣衫和首饰全部摘除呢?”赵挽脑中灵光一闪,清晰记起那次她在侯府登台一事,青竹在官房里找到了她的衣服和首饰,也许她已经策划了逃跑,却没有完成,那么这次,是新的策划么。
“狼是不吃这些东西的,那个消息不过是引你上钩,不值得冒险,三哥节哀。”苏悔初一口咬定这是假信,一旦被他发现了真相,那结果不堪设想,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她值得。”三个字含在他的嗓子里,却始终没有说出来,他怕他一说出来就会遭到苏悔初更多证据的打击,只好敷衍道:“朕明白了,朕不会去。”
苏悔初终于畅舒一口气,微笑道:“这样我也放心了。”
他走后,赵挽打开纸条又扫了一遍,将和风堂三个字印在脑中细细地想,这个和字,只怕都是搞黄老之术的一帮人弄出的名堂,永盛近年战乱不断,朝中依旧尊孔尊儒,因此制度上未有调整,民间有反对者,也时常把反对声压下去,难道压制过多,就群起而攻之了?
细索之后毫无头绪,赵挽将纸条压在奏折之下,漫无目的地走出御书房,一路悠悠晃晃,竟然到了鸣凰宫,她生前住的地方。最近处的池子已经修好了,田水亭也建好了,重檐、碧瓦,连字都是他题的。
他在栏杆前驻足,望着下方不大却精致的人工湖,一切都是崭新明亮的模样,却照不穿他心里的阴霾。伊人已逝,却越发念着她的好,想着这后宫再无一人能及她的一分。她似乎只想活得自由自在,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入宫,而他偏要反其道而行,强行留在她,强行逼迫她成为他后宫大军中的一员,强行要她跟那些女人一样学会争宠和依赖他。所有的强行到了最后,都变成了他心里的不可失去,因此他不容许她离开,天子威仪,却抵不过天命难违,人死,不能复生。
赵挽抬头望着重檐下的一方蓝天,日光投下,瞳孔缩成一点,眸子却是黑亮如一团墨,之外,是青眼上数条错杂的血丝,自她出事以后,他已经没怎么睡过几个好觉了,临睡前,总要喝6简之为他煎好的安神药,以防他胡思乱想、心魔作乱。“若是你骗了我,该是有多么残忍……”
第二日天刚刚亮,苏悔初便策马奔驰,一路去往西郊确认宁思沅的下落,他到时,天已经大亮,庄院里的人都开始了晨起的忙碌,宁思沅也早早醒来,一出门,正巧遇上练完功的梅语白,刚刚打了一声招呼,便听下人道:“班主,侯爷来了。”
宁思沅面上一喜,笑道:“大概是要安排我去别处了,我们一起过去吧。”
梅语白点点头,面上的笑意有些僵硬,若是方才没有当着她的面禀报侯爷到来,他也好去侯爷那里说她不想走,还是算了吧,也许自己就不该谋划这样偷偷摸摸的事情。
一见宁思沅还在,苏悔初总算缓了一口气。“你还在,可吓坏我了,皇上昨日收到消息,说你在西郊马场被人挟持,看来消息是假的。”
梅语白笑了笑:“究竟是什么人这么无聊,竟然跑去跟皇上开玩笑了?”
“和风堂,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竟然要皇上单刀赴会。”
梅语白顿时大怔,宁思沅冷笑一声,心道:“真是开了个大玩笑,他会来?傻逼。”但就在这一瞬间,门被猛地一推,赵挽一脸怒气地站在外头。
不,不可能!宁思沅双目圆瞪,下意识地往后一闪,躲在梅语白的身后,恨不能自己马上消失算了,一时间万千思绪划过脑海,是装失忆好,还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好,还是撕破脸皮直接对抗好?但是这闪躲的短暂一瞬间就已经暴露了她所有的情绪。
赵挽瞬时被激怒,眼里闪着火花,冲上去一把便要把她拽出来,四个人,一个旁观,一个掩护,还有两个,一个追,一个躲。
宁思沅死咬银牙,恨恨道:“你便是当我死了,没这回事,怎么来的怎么回去,赶紧走!”
“今日朕来了便没打算空手回去,你给朕过来!”
“跟你回去?你白日做梦,我宁可葬身狼腹,也不愿在你面前卑躬屈膝,你知不知道,你这种马男有多恶心!”
“你敢!”赵挽一手抓了过去,将她的衣袖撕下半边。
宁思沅一见情势不好,赶紧抓梅语白的衣服。“语白你帮我打他!”
梅语白毫不迟疑,当即防御起来与赵挽对抗,苏悔初一看,只好偏袒赵挽,帮着打。宁思沅见三人混战,趁机开溜,门还没打开就被赵挽抓了回去,他手上一用力便将她钳制在怀,把她勒得死死的,几回闪躲,将她塞到马上,他随后上马,一裹马腹,马便飞奔起来。
宁思沅心中涌上一抹绝望,自己出宫不过个把月,难道又要回到那个破地方去么?心中反抗,弯下腰狠狠咬在赵挽拉着缰绳的手臂上,给他疼得龇牙咧嘴。
“你……松口。”
“呜呜……”你若不肯将我放下马,那我也不肯松口。
赵挽气极,卯足劲用另一只手抽打马腹,骏马又快步飞奔起来。坚持到安全的地方再把手臂解救出来,现在,就任由她咬吧。
宁思沅见他毫不放弃,心想一定是咬的力道不够,当下松了口,也让赵挽嘘嘘松了一口气。她再选定地方,一眼瞄准他筋骨清晰的手腕,一口咬了下去。
赵挽痛得顿时松开一只手,另一只手将她紧紧搂在怀中,只靠着双腿控制马匹,眼看着就要转过弯去,马速极快,地上突然浮出一条极细极亮的银线,他想要停下,却为时已晚。
在他渐渐放大的瞳孔中,马蹄绊倒在银线之上,顿时倾身歪斜着倒下。赵挽心道不好,最后一刻将她护在身前,两人双双滚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