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该怎么办!”我背对着江唯,不敢看他,心脏像被放在摇滚架子鼓上咚咚敲,跳动的声音震天响。
他的声音很平静,说:“暂时还没想到办法,让我静静,肯定有办法的。”
听到这话我也不好说什么,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个安静的空间里只剩下泉水涌动的声音和各自的心跳声。我觉得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能乖乖坐着。
我望着泉水中自己的倒影,百无聊赖用脚撩拨着水,水的声音让这个死寂的环境稍微热闹了点,忽然好奇这个泉水到底有多深,没头没脑直接蹦下去,本以为少说也得一米左右,结果刚刚没过腰部就踩到下面的玄武岩了。我心里琢磨着,不可能全是玄武岩,总有空洞冒泉水,否则全是石头这水那里来的。我就这么在水里踩来踩去,凭借脚掌的感觉想摸索出冒泉水的空洞。
“你真可爱。”江唯突然轻声笑了笑。
我被他夸得一愣,有点不好意思继续在泉水里踩,也不知道怎么接话茬,只是背对着他。
“假如,我们两个人只能出去一个,你希望是谁?”他看着我问,虽然我没看着他,可我感觉他的目光扎在我身上。
被他这么问,我叹口气回头看着他,说:“你出去吧,你是白泽,祥瑞之兽,可以拯救世界。我呢,一个专门给别人带来灾难的扫把星,困死在这儿,算是让外头那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少个不确定的祸害。”
他突然扑过来,把我摁在墙上,激烈地亲吻,我拼命挣扎但没有他力气大,虽然他浑身翻涌着冰凉的阴气,我却不再难受。
“我不需要你记得,也不需要你爱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他气喘吁吁停下来的时候,轻轻摁着我的太阳穴。
怂怂从天而降,扑在我肩上抱着我的侧脸一个劲儿舔,刺刺的舌头让我好不难过,又不忍心拂开它。
我去,杀昏了头全都不带眼睛,我又问:“那白泽什么来路,谁知道?”
谢辰徽长长舒了口气,正想说话的时候,话茬被怂怂截断道:“你把自己炸了之后,他们仨就找你去了,我们架都没打完,全跟着雷追你。你别一恢复法力就跟自己过不去行么?炸准点好吗?”
“姐,刚才我们都在商量,怎么去找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都要疯了!”球球蹲坐在地上,满脸苦逼相地说。
“那个跟我一起被炸的白泽呢?”我问道。
“不知道!”四个家伙一块儿整齐划一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排练过。
“说一声你是谁会死啊,害得我天天提心吊胆,你还消除了我的记忆,欺骗我隐瞒我!我不管你的任务是什么,有必要把我当贼防着吗?”我气鼓鼓地质问。
一层一层的封印像紧箍咒似的勒住我,我两眼模糊失去知觉,像在一丛海草在水中随意摇晃,恍恍惚惚听到“我不需要你记得……”,这声音越变越淡直到我听不到的时候,猛得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水潭中,又出现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大概是被自己的雷劈中后昏过去,才在水里泡了半天。我甩甩尾巴游上岸,这里正是酥醪洞外的白石漓三叠泉。周围一个人也没有,我腾云飞天回到自己租住的别墅中。
“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江唯是谁?他为什么浑身缭绕地府阴气?”我继续问。
“我来人间有我要做的事情。”周沙脸不变色心不跳地盯着我说。
“不熟练别瞎整行不行!你看看你,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杀马特,当律师当出个杀马特,你丢人不?”怂怂不依不饶地吐槽我。
“不知道!”怂怂摇头。
“少在我跟前装,周沙你以为能瞒过我吗?我在流光的地宫中的书里看到了,有种上古巨兽叫做穷奇,以吃人为生,被人砍掉双翼后改邪归正,在地府里当了阎魔罗,世称阎罗王。好巧不巧,书页上画了穷奇的模样,跟你那个鬼样子一模一样!”我咄咄逼人地质问。
“你怎么回来的?”周沙惊讶地看着我。
怂怂这会儿暂停舔脸,吐槽了一句:“死泼妇,吓死老子了!”
“刚恢复法力,不太熟练嘛!”我申辩道。
“我们都看到了呀,都认出来了呀!”怂怂和球球这会儿倒是出奇一致。
“你们把那仨解决了?”我问沙发上坐着一直没说话的谢辰徽。
“被雷劈到瀑布下的三叠泉里,自己游上岸飞回来的。”我看到周沙想起玄冥之书的事儿,一摸胸口书已经不在了。
“不清楚!”谢辰徽摇头。
“没注意!”球球摇头。
他似乎早料到了这个反应,轻描淡写地回答:“仅有那么几次,不想让你知道我的身份。”
“没看清!”周沙摇头。
“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他法力比我更强大,我也在猜测他到底是敌是友,交手过几次没能讨到便宜。”周沙一脸无辜。
我也感觉自己的态度不是很好,语气温柔了一些,问:“那你来人间,处心积虑接近我,到底为什么?”
“酆都帝君是我亲兄弟,他失踪之后去向不明,地府事宜有轮转王暂代操持,我顺着一些蛛丝马迹来到人间寻找他的下落,紧接着就遇到你,发现你也非凡人,身边围着一群阴差神仙,发现你居然是流光转世。帝君是流光义兄,我想也许从你身边能找到和帝君有关的线索。”周沙很认真的说。
从他的话里我找不出破绽,这场没头没脑的审问到此结束。一行人作别罗浮山,就此返回。好好的浮凌仙居被毁,只剩下那个唯有我可以进去的地宫,九泉灵珠进入我身体后,我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法力虽然很强大,却像被什么束缚住了。
甘棠,这个名字在我脑海里萦绕不休。总觉得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却怎么也捅不破那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