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辰徽的两位同事从鉴证中心走出来,我不好意思在他们跟前神神叨叨搞得自己像个通灵巫婆,自觉退到一边去给谢辰徽发信息道,我看到了一个地方,长方形空间,有个方形铁门,里面有火和灰烬。谢辰徽简单粗暴回复了几个字,你去找找。他们热火朝天解剖开了,我在这里闲呆着也没用,脱下防护服去律所。
“哎哟我的陈律师,你可回来了,桌子上都是你的!”沙律师指着我办公桌说。
我往桌上一看,尼玛小手臂那么高的案卷,不禁惊呼:“写辩护还是干嘛?”
“阅卷阅卷,找当事人涉及钱财方面的线索。别喊了,赶紧干活,不然我就得去借人帮忙了!”沙罗毫无人性地把我摁在座位上,她自己跑回后面办公室干活。一时间,办公室寂静无声,就像没有活人似的。我先打电话给护士,问周沙情况如何,护士道他已经清醒过来一切平安,我便放下心干活儿。眼看着下班的点要到了,沙罗还冲出来嚎:“干完活才能下班!”我去,这是万恶的资本主义啊!奴役可怜的中下层人民,我给大伙儿叫了外卖,填饱肚子才能接着干。
沙罗见有饭吃第一个冲出来,拍着我肩膀道:“哎呀妈呀,还是你会疼人啊,饿死我了!”
刘圆圆瞅她那样儿,揶揄道:“脂肪那么厚实,应该很经饿啊。”
“少谄媚了,赶紧吃,干完活我还要去看周沙呢!”我边把最后一盒饭给王平,一边说。
“哎,顶梁柱倒了,我们这个月该怎么过!”王平哀叹道。
“难道平常江sir不干活儿吗?”我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地问。
“干,怎么不干,但是光干难度比较高的。像阅卷这种事,我们四个看完一遍啥都找不出来,他就会再看一遍确保真的啥也找不出来。你来了快一个月了,这都不知道,平时干啥去了?”沙罗毫不客气地挤兑我。
怂怂蹦上我的办公桌,小爪子一摁一摁,奸笑着说:“就不!”
“切!”唾弃我的时候,他们仨简直合体了。
“对了,还没问你,那个地方找到了吗?”谢辰徽一见我进门就撵着问。
“我干完活就回去,别闹了,乖,回去给你吃牛肉!”我摸着它的脑袋哄道。
“特喵的,有这么对小泼妇的吗?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怂怂在我脚底下嘀咕。
我仰头无辜道:“给你们当廉价劳动力啊!”
“当然着急,一解剖你猜怎么着,那尸体是新鲜的,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但那种腐化程度简直超过我的认知!”谢辰徽咋咋呼呼的。
他们仨跟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说:“憋完大招把饭盒收拾了!”
“不超过48小时?你看没看错?”我难以置信地问。
周沙已经睡着了,医生跟我说他情况非常好,慢慢开始恢复了。我见他睡得很香,只是留下了一张问候的纸条,蹑手蹑脚走了。一回到家,谢瑕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谢辰徽像个苍蝇似的追着叶魇在问什么。我失去法力后,就看不见辞雪了。
王平倚着我桌子,盯着案卷说:“比照你说的大小,小点的应该是排风炉,比这大点儿的估计是火化室。”
我一脚踢在怂怂肚皮上,怂怂窜到我小腿肚子上咔嚓一口,我捂着腿肚子小声咒骂道:“挨千刀的,给我滚犊子!”
谢瑕一扭头道:“我明天要上班,那么恶心的事情别找我啊!我怕!”
它蔑视地看着我,躺到手边打呼噜,我一手摸猫,一手翻看案卷笔录。好不容易看完这一堆,果然是线索也没看着,交代完了之后立刻风驰电掣赶往医院。我这一天天过得,比国家领导人还忙。
“会飞的,带我去看看排风炉、火化室。”我也没指名是谁,就瞎命令道。
“我们三位法医一致鉴定结果,死因目前判断是青壮年猝死综合征,但是还没下最后结论。”谢辰徽这会儿一本正经地说。
“可能是某个地方的排风炉,也可能是殡仪馆火化室,我下午有事就没去实地看。”我脱下外套慢悠悠地说。
我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严重碾压,一具尸体不可能在48小时内腐化成这样,苍蝇产卵孵化成蛆就至少需要3到72小时,何况整个尸体几乎被啃啮殆尽,没有个十来天不太可能如此彻底。现在我相信谢辰徽的话,死者所在之地必有蹊跷。这下更加燃起我熊熊好奇之火,死者到底是谁,怎么会死在那么奇特的地方。
“问个事儿,有啥地方是长方形的,有方形铁门,大概两堆案卷这么高,里面有火,有灰。”我放下方盒,拿着筷子这么比划给他们看。
“对哦,我想半天都没望这方面想。”我恍然大悟,要知道到底是哪个,去看看就行了。我一撸袖子道:“赶紧把活儿干完,我要憋大招了!”
“特喵的,有这么对守世仙的吗?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我心里悲愤的嘀咕。
“哟,这玩意儿稀奇,谢法医给你整的事儿?”沙罗没直接回答。
“走吧,我们去!“怂怂咬着谢辰徽的裤脚笑嘻嘻道。
谢辰徽只好化出龙身,带着我和贱猫先去小区锅炉房,这个钟点锅炉师父正在外面打牌,我左看看有看看,感觉锅炉房里的排风炉好像不太对。紧接着去了其他一些有排风炉的地方,像是很像,总觉得哪里不对。最后,只好带我去殡仪馆。
怂怂双眼顿时变得通红通红,满眼都是鬼魂飘来飘去。现在我没办法施展隐身诀,只好被他们架上房梁偷看火化室里的情况。恰逢现在两个人抬着一具尸体走进来,一个人打开方形的门,然后将尸体送进去,将火化炉温度调到900°,关上炉门瞬间我好像能将今天感受到的画面重合。
“死者和殡仪馆有关,肯定有关!”我无比确定地说。
话音一落,两位殡仪馆员工就看到我和谢辰徽蹲在房梁上,旁边还有只在摇尾巴的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