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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将脑子里的食材知识在心里默念一遍,神态也如绿竹一般从容起来。
考试仍如平时的上课顺序一样,先考食材,然后是刀功,再是勺功。傅衡带着唐宁远巡视了其他班组一圈之后,到厨艺班坐了下来,跟三位教习一起观看这场考试。
作为厨子,不光各项功夫要练得好,心理素质也很重要。试想,如果来吃饭的是位高权重之人,或能左右你的性命,你这心里一紧张,要放糖的娈成了放盐,或是手忙脚乱切伤了手,还怎么能做得出好菜呢?
这也是山庄要进行考试,而不是光看平时成绩录取人材的缘故。
第三组的人有了绿竹的辅导,再受绿竹悠然心态的影响,考试的时候表现都极为出色,那沉稳而从容的姿态,跟别的组一比,高下立见。尤其是秦威,无论是食材考试还是刀功、勺功,都几尽完美。
而孙强昨日被郑管事盯了那两眼,回去后越想越害怕,辗转了一晚没睡,精神状态不佳。再想着教习们要是真觉得那事是他干的,就算他考得再好,品德分也是最差。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味道,考试大失水准。
至于绿竹,那更不用说,食材和刀功,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就连昨晚回想了之后越想越郁闷、决定来挑刺的唐宁远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绿竹。”郑管事高声叫道。
轮到绿竹上场颠勺了。
大家都安静下来,目光都紧紧地盯着绿竹。
虽然从那天郑管事的训话里,听得出就算绿竹颠勺不过关,教习们也给她过。公子回来后也并未传出否定这种说法的话来,绿竹是否能留在厨艺班已不是悬念。但毕竟是众目睽睽的考试。如果她勺功不过关,这对于她在班上的威信和公子的声誉,还是会受影响,大家很是期待。
绿竹神态自若地从人群里走出来,拿起地上的铁锅,眼睛看向郑管事。
“好。开始。”郑管事道。而原本坐着的俞教习和马教习,都忍不住站起来,走到前面盯着绿竹。仿佛这样做就能输给绿竹些力气,让她颠勺时更轻松一点。
“三、四、五……”不知是哪个开的头。由开始一个人小声的数数,变成了大家一起大声的数数。
“表哥,你说绿竹能考试过关吗?”唐宁远看着神色丝毫不见慌张的绿竹,感觉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小丫头了。这丫头,怎么就像那些朝堂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政客一般。无论是什么情况她都没有一丝慌乱?看她那样子,极是笃定自己一定能考试过关。
“能。”傅衡吐出的一个字,极为坚定。
唐宁远转过头来,看着傅衡那雕刻一刻的五官:“你怎么知道?昨天郑管事不是说她颠不到五十下吗?”
“她昨天不是说了吗?只要她想,她就能做到。”傅衡的声音很低,低到似乎在自言自语。
“……四十五,四十六……”到了关键时刻,俞教习也忍不住参与到数数的队伍中去。
傅衡和唐宁远都闭口不再说话,眼睛紧紧地盯着绿竹那瘦小却挺直的身体,看沙子在铁锅里从容不迫的上下颠动。心里也不由跟着数了起来。
“掉,掉,掉下去……”孙月霞却一个劲地在心里祈祷。
感觉到自己手臂仍是那么的有力,沙子仍在手上随着自己的心意舞动,一直神态自然从容的绿竹,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不过,隐瞒得这么辛苦,实力是不能暴露的。又颠了一下,算是到了她的极限,绿竹的手忽然抖了一下。惹来了柳儿担心的轻呼。
原本坐在那里悠然观景的傅衡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虽然没有往前走一步,也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绿竹手里的锅,表情凝重,使得场上数数的声音一下子小了许多。
呃,大爷,用不用表现得这么紧张啊?绿竹余光里看着傅衡,满心的无奈。自从到了山庄以来。傅衡对她的态度就表现得极为特殊。仿佛她是这批学员中他极为紧张,极为在意的人——经常叫她去他的院子问话,每天晚上让她去提水,每次比赛和考试,别的组他都不看,只来看她。
尤其是为了让她进厨艺班,还增加了几个女生名额。这些表现,在别人看来,就十分的暧昧了。可她却极为清楚,他这样做,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他手中的一根棍子,用来搅浑一池水,看清楚大家的面目而已。可现在,随着大家在新环境里的适应,随着她才华的显露,大家由最开始的羡慕嫉妒恨,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再到现在的理应如此,这种作用已无效了。可这家伙,仿佛作秀作出瘾来了一般,直到这时还要表现出对她的特殊关注。
就算在他的心目中,她已从搅事精的身份,转换到山庄重点培养的优秀人才的身份,他也用不着对她这么关注吧?否则,岂不寒了其他努力上进的学员的心?
或许,这位小狐狸又打了什么鬼主意,给她安一个她猜不着、想不透的新的身份?唉,要不是得了三颗药丸,她非得向他额外收些使用费不可。像她这要的好用的人才,不多见啊。
胡思乱想之余,场里数数的声音又大了起来,已经数到四十九下了,绿竹的手已抖得眼看坚持不住了,孙月霞嘴角也已经跟着紧张地抖起来了,下一刻,要不是兴灾乐祸的笑,要不就是严重打击的哭,得做好表情准备啊。
至于孙强,他自己先前糟糕的表现已经将他严重击垮,此时目光茫然,神游天外,已不关注场上的考试情况了。绿竹表现得再糟糕,又有什么用?秦威,已成了班上的第一名了。他自己的品德评价已是最差,现在厨艺考试也不理想,以后,还有谁看得起他?公子还要他这样的人吗?
“绿竹,咬牙坚持,还有一下。还剩一下,马上就过关了。”甘鹭顾不得公子在场,出声给绿竹打气。
绿竹努力地扯出一个笑容来,然后一咬嘴唇。又颠了一下。
“哇,成功了!”柳儿高兴得跳了起来。一回身,差点撞到杨羽的身上。
“慢着慢着,别急着嚷嚷。”杨羽推了她一把,眼睛盯着绿竹的手。“看样子绿竹还能再颠几下。”
“绿竹,坚持。”秦威一直站在离绿竹最近的地方,此时也出声给她打气,声音极稳,莫名的让人心安。
“……五十一,五十二,五十三。”他这一声,像是给绿竹注入了力量似的,绿竹奇迹般的稳住了颤抖的手,一鼓作气地连颠了三下。这本将铁锅放下,抹了抹额上根本没有的汗,对傅衡这边和教习们躹了一躬,向甘鹭和柳儿那边走去。
“绿竹,你太棒了!”柳儿兴奋得不知怎么好,迎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秦威也咧着嘴,比刚才自己表现优异还要高兴。
“丫头,好样的。”三位教习也高兴得什么似的。
而傅衡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松懈下来,露出一个微笑,重新坐了下来。
“这丫头。行啊,还真给她做到了。”唐宁远也是一脸的兴奋,摸着下巴盯着终于露出了笑容的绿竹,眼睛里兴致极浓。
“当初从深山里把她带出来的时候。也是一样。长得跟一棵豆芽菜似的,却比青藤还要坚韧,愣是支撑着跟我们这些练了功夫的人走了一百多里山路。”傅衡凝望着绿竹,目光里除了欣赏,还有一抹柔情。
唐宁远点点头:“我现在终于知道表哥你为啥舍不得把她给我,并且赠她药丸以示恩宠了。一个坚毅而又聪明的人。能助你成就大事。”
傅衡微笑着,没有说话。
唐宁远忽然注意到刚才拥抱绿竹的小姑娘,转过头去盯着另一边的容貌俏丽的女孩儿,看到她脸上挂着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顿时高兴起来,朝那俏丽女孩儿“哇”地一声,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哈哈,这个丫头,倒是有趣。”唐宁远笑了起来。
傅衡将目光从秦威的脸上收回,朝那边看了一眼,道:“如果你看中这丫头,我就把她送给你。”
“得了吧,不过是一性情活泼一点的丫头。”唐宁远却兴趣缺缺,“绿竹虽然总是一本正经,貌似无趣,但跟这丫头比起来,却像那清茶,入口虽淡,却甘爽隽永,回味悠长。”说完长臂一伸,攀住傅衡的肩膀,“我说表哥,如果哪天你腻烦她,或是她不愿意跟你了,你可要第一个想要送给我哟。”
傅衡像是丝毫没看到他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做这种不雅的姿势,也像没听到他还贼心不死似的,目光看着门外在寒风中摇摆的树枝,微蹙着眉毛道:“宁远啊,这段时间我研制了一种新药,效果如何还不清楚。”将目光转向唐宁远,“要不,咱们试试药?”
“啊,别别,哥,算我怕你了还不行吗?”像是怕傅衡身上有毒似的,唐宁远忙不迭地把手从他的肩膀上飞快地收了回来,然后将身体没形象地往椅子上一倒,哀叹道,“我唐宁远在外再好歹是一名人物,也是受人景仰的。可到了表哥你的面前,永无出头之日啊!”
“哧。”傅衡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回吧。”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
“喂,等等我呀。”唐宁远也站了起来,追了出去。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绿竹,你家公子有事找你。”
“啊,好。”绿竹正在看最后一个考试的杨羽颠勺,听得这一声叫,知道傅衡要履行诺言,把药丸赏赐给她,欢快地应了一声,跟了上来。唐宁远满意的咧了咧嘴,快步走出门去。
出了门,却不见傅衡的身影,倒是这位表公子带着那个上次犯心疾的小厮,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绿竹虽然很不想跟这不着调的唐公子呆在一起,却也不得不静静地跟在后面。
虽只下了一夜的雪,地上却已是白茫茫一片。这里的地理位置相当于中国的江南,虽然地表覆盖着大安,植被却还是绿色的。绿竹在鞋外套了一双木屐,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走在前面的唐宁远看着表哥留下的两条脚印,再听着后面有节奏的声音,感觉很是有趣,略略放慢了两步,等着绿竹走近,道:“绿竹,你家公子现在不在这里,你老实说,想不想跟我出山去?跟了我唐公子,吃最好吃的东西,穿最漂亮的衣服,每天要做的事,不过是端茶倒水。像你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孩子,只要学会如何烹茶,在公子我想饮茶的时候,泡泡茶即可,别的事什么都不用做。怎么样,想不想?如果你同意,我就跟你家公子说去,绝不会连累你被责骂。”
绿竹很郁闷。这位唐公子,怎么就不死心呢?她有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么?不过是图个新鲜。回道:“回唐公子,绿竹喜欢做吃的,感觉在山庄学厨艺最适合不过。所以没有跟公子出山的打算。不过您想要找一个烹茶的丫头,三班有很多聪明漂亮又懂茶艺的姑娘呀。还我们班那个长得最漂亮的姑娘,叫孙月霞的,也很聪明伶俐的,相信公子一定喜欢。”
“孙月霞?”唐宁远歪着头想了想,一回过头,却看到绿竹满眼的期盼,似乎很奉望他把那叫孙月霞的带走一样。不由一气,瞪眼道:“就是那个跟她哥哥一起给你制造麻烦,看你颠勺过关满脸不高兴的孙月霞?”
“呃。”虽然从昨晚就知道,这位唐公子脾气其实还不错,所以绿竹敢跟他说这个话,却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知道,只得有些不自然地讪笑一声,“那位姑娘只不过是好胜心强,不愿意她哥哥被我比下去,所以才会那样做的。其实她也不是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