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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自从她离开顾府他便将这个人丢到脑后,任凭别人怎么说他都毫无愧意也不认为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他可以对天发誓他不是因为她对自己的漠不关心而进行报复,因为他觉得既然她的心不在这,不如就让她去想去的地方,虽然休书一事对她多少有些影响,不过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可令二人获得自由之身,为此,他还付出屁股被打开花又关了一个月的汹屋的代价。
不过,他也想过她的难,毕竟现今的杜夫人不是她的生母,却不想竟难到此种地步,居然要到金玉楼卖唱,程府关雎馆的事业蒸蒸日上,怎么会落魄到让自家的大千金流落**?
他想不通,死也想不通!
他曾怀疑,是不是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如果不是程府千金用得着躲在帘幔后面吗?可如果真的是她的话,她应是早对自己恨之入骨了吧?纵然她对他毫无感情,可是这休书对女子来说便是天大的耻辱,如此她又怎么会救他?
“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整整**,她的担心与紧张裹在嘘脖子上的金光里晃动……当时她就是这么椅他的,还死命抽他的脸……她该不是借机泄愤吧?
他还记得她仓惶离去时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不像她!这绝不是她!!
这怎么可能?
他噌的从椅子上弹起,在屋子里飞转了个来回,将嘘在掌中攥得吱吱作响。
他应该去程府打探一下……
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给按了回去。
他为什么要去?他凭什么去?好容易再无瓜葛的,若是有人知道他去了,他那个爹没准就会喜滋滋再次去程府提亲,这几日他就不停念叨什么程府程府……
不行,坚决不行!
不就是见了一面吗,究竟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可是……
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铺在地上向他缓缓移动。
他没有回头,却是站定了身子,闭上眼睛……
果真……
“猜猜我是谁?”
刻意的粗声大气尚未收声便听得他一声惨叫。
那双小手迅速收回绕到他面前……
“三哥,又被爹打了?”顾水卉急忙拿了绣蔷薇花的葡萄绿帕子小心擦着他眼下的伤,月牙般的眼睛水水的:“都告诉你多少次了?爹若是打你,就赶紧让小喜去找我或者是娘,断然不会让他下手这样狠的。爹也是,你都是要当爹的人了,竟还三天两头的打……我去找爹说理去……”
顾浩轩急忙抓住她:“好妹妹,快别去,这不是爹打的……”
顾水卉转过身,月牙眼睁得圆圆的:“不是爹?我刚也觉得怪,爹是从来不打脸的,那是……”
薄薄的红唇一翘,露出了然一笑:“是不是又去了**,和人争风吃醋了?”
顾浩轩只怕被父亲知道,忙不迭的点头,却忽的想起那人是程雪嫣……又赶紧摇头。
顾水卉忙固定住他的脸:“哥,你是不是给人打傻了?”
顾水卉是顾家唯一的女孩,自小就偏得不少**爱,她从会走路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因为“三哥总能找到许多好玩的”,而自己也一向最疼这个妹妹,可此际却也无心玩笑,只顾左右而言他:“你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想点别的花样,就只会蒙别人的眼睛……”
顾水卉扭着身子撒娇:“人家也没蒙别人的眼睛啊,唉呀,刚刚碰到了伤口,现在还痛不痛?你也是,怎么不上点药?念桃呢?念桃……念桃……”
他急忙捂住她的嘴,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无人。
松了口气。
顾水卉月牙眼一弯:“三哥还是这般惧内吗?”
“惧内?”顾浩轩重重一拍桌子:“你若是我,你会想见她?”
顾水卉靠在桌边玩帕子,故意拉长声调:“你们男人的心思,谁知道?否则她怎么会……”
见顾浩轩脸色一沉……她这哥哥平日里脾气最好,却只是提到这个念桃就要阴脸,也难怪,谁让她……
她急忙改口:“不过她到底怀了咱家的骨肉,你不能总是对人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吧?我看她也够难的,爹和娘对她也没好脸色,可若是她真能一举得男一切就该不一样了,哥哥还是早点打算为妙,像哥哥这样动不动就惹爹吹胡子瞪眼的人若是有了儿子替你求情,岂不是会少挨不少板子?”
语毕,自己哈哈大笑一番,抬眸之际却见三哥正瞪着眼看她,怒意隐隐。
三哥今天很是不一样啊。
她纤指缠着帕子歪头琢磨一会,似是想到了点子上,顿时一笑:“既然没有人管三哥,那我就辛苦点吧。我去拿点药来,否则爹看你一脸伤痕一定又要动气。你也是,这轩逸斋就常年备着金创药,擦一点就会好,也不说自己想着点……”
“不用了,”顾浩轩摆摆手:“我无论什么样他都是看我有气,我也不想和他见面……”
“是不想和爹见面,还是不想和那个人见面?”顾水卉一脸诡笑。
“那个人……哪个人?”
“就是那个让你奋不顾身弄得伤痕累累的人啊……”
程雪嫣的脸在眼前咔嚓了两下。
“嘁!”
他撇了撇嘴,头一别,目光却敲落在桌角的嘘上。
顾水卉自然也看到那嘘了,顺手捡了起来:“真不知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竟让我**倜傥才华横溢举世无双人见人爱的三哥为她大打出手。只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一定要去**会会她……”
**……金玉楼……
顾浩轩的眼睛开始放光。
怎么早没想到呢?既然她去金玉楼卖唱,就应该还会去的……
顾水卉见哥哥的双眼愈发光亮,自知说中了他的心事,于是叹了口气:“只可惜是个**女子……哥,你要考虑清楚,关键是要为你的……”
她本来想说“屁股”,但毕竟不雅,于是改作:“关键是要想想爹,唉……”
她故作无奈,起身欲走。
“拿来!”
顾浩轩却突然开口阻拦。
她不明所以的转过身,却见他正摇着食指指着她的手……
嘘……
她嘴一撅:“哥今天倒变得小气起来了,这玩意该不是你的新**送的吧。噫……那种女人的东西,我才不媳!”
她捏着鼻子将嘘丢到顾浩轩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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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顾浩轩都在金玉楼坐镇,不到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他绝不肯走,弄得韩江渚只觉奇怪。
“我说浩轩,这都几天了,来来去去的人我都看厌了,你怎么还能如此镇定?”
阮嬷嬷也有点烦,这二位天天坐在这,楼里的秀们都不爱招呼客人了,有事没事的往他们跟前凑合,宁肯折银子。其余的客人们被冷淡,大不乐意,人都要跑到别的**了,她那些被砸坏了的东西要怎么才能赚得回来?上次虽是有人恶意闹事,她也不敢报官,原因很简单,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可是不甘心呐,却又不能把这两人赶出去,一个是太尉府的三公子,一位是镇国将军的独生儿,动动哪个她的金玉楼就要像个蚊子般被拍死。往常这三公子也不是见天根生了根似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翠丝?
秀们都很开心,而最开心的怕就是这个翠丝了。
她仍旧是不能说话,却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坐在顾三公子身边,不时斟酒倒茶。
这翠丝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早在之前她就对顾三公子有意,只要是三公子来了,她歌唱得更要媚上三分,然后十分得体的去三公子身边行礼,若是得允挨了坐了,也不像对别的客人一般眉来眼去耍腔弄调的卖弄**,而是端正如大家闺秀一般,眼底眉梢却尽是风情,眼波飘飞之际竟还会脸红……
诚然,这里的每个秀都有自己的意中人,可却也知以自己的身份只能把这份心思埋下,不过是那人来时多陪一会,少要点银子,却定是会取他的贴身之物,以作留念。
可这翠丝不一样,谁都看得出她是极认真的,但是太尉府门槛可不是一般的高,她一**女子……
她却不以为意:“既是个丫头都能收了妾,我怎么不能?”
不明白她是真不懂还是装糊涂,这**女子怎么能同官府丫鬟相比?
她还真不含糊,对顾三公子愈发上起心来。
至于三公子……也看不出他对翠丝有什么特别之意,却是有问必答有求必应,换言之,他对这里的每个秀都是一样的,不过既然他也没摆明了说不喜欢翠丝,说不好哪天还真会娶了回去做妾。于是金玉楼上下对翠丝所为虽是瞧不上眼,却也不敢把她怎么样,万一人家真的嫁入太尉府,得罪了贵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心思缜密的翠丝……当然,除了那个夜蓉……
想到这,阮嬷嬷就忍不住叹气,看向那雷打不动的坐在台子右前方你一杯我一杯饮得正欢的两位贵公子,翠丝一脸贤淑微笑得体的为二人斟酒倒茶。
阮嬷嬷觉得她只是想把那茶水都倒在顾三公子的屁股下面,好让他生出更多的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