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家初五那日刚见了面,再见也不生疏,尤其是亲事都板上钉钉了,都透露着股亲热劲儿,说了些话,就等着宋筠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地安排宴席。
宋筠的确是挺上心的,哪道菜先上哪道菜后上,甚至是配什么水酒喝什么饮子,都是她安排的。
她还忍痛贡献出年前她做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小零嘴,以防她的菜一下子没做好让客人久等。
好在她的时间安排挺靠谱,到了饭点能正常开饭了。
让白穗和白芷端分量轻的菜,让墨竹他们端分量重的菜,分别端到男女桌上。
没错,这次他们分男女桌了,毕竟和郑家虽然关系也好,却没和王家、沈家那么亲密,男女混桌,多少有些不方便。
中间用屏风挡着,男客喝点小酒,女客啃个鸡爪,都没什么不雅的。
菜品基本是一样的,宋筠知道,有的人家男女客菜品是有差距的,普遍是女客那边菜量少些、菜式差些。
宋筠才不做这种恶心人的事儿呢,像她这种顶天立地、能顶半边天的现代女性,哪怕到了古代该苟就苟,但自己能做主的地方,她还是想维持公平的。
最多是男客那边为了方便他们下酒,多了些卤味,而女客这边,宋筠给准备了特供版本的拔丝山药。
等众人皆落了座,宋筠站着瞅了瞅,很好,没出错,她才松了一口气,到她娘给她留下的地方坐下。
郑翰林一捋胡子,夸道:
“哈哈,这丫头,还挺像模像样嘛,是个有出息的,才这么大,宴席安排得就很周全了。”
心下却有些可惜,可惜他也没个年龄相仿的孙子了,而且又有了孙女这门婚事,没法把这丫头定下,唉,这么好的孩子,能嫁到他家该多好啊。
他想了想几个外孙的年龄,尤其是在京城的那个外孙,突然觉得,还有门儿。
不过闻着菜香,他还是
宋筠也不知道一顿饭的功夫,她这七岁小女童竟然就被人
吃饭时,仍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或有人需要添酒添茶更换吃碟,她们需迅速且安静的做好,然后再次回到角落座下吃饭。轮到敬酒时候,她们先伺候邹氏向老爷子老太太敬酒,再伺候邹氏夫妻两个喝平杯酒,然后才是她们几个向老太太敬酒,再向邹氏敬酒,敬完酒还不能坐回去,得站着看小辈们敬酒。小子们向长辈敬酒由长兄带领,长兄不在,便由次兄带领;女孩儿们由二娘子领着,先给祖父母敬安康酒,再给父母敬如意酒,再与兄弟们喝太平酒。
今日菜品新鲜,味道也独树一帜,小炒和凉碟都很开胃,还下酒,顾家人吃的满意,喝起酒就快意的很,不多时,六坛酒就空了。
也是米酒度数低,玲珑被三娘子四娘子压着灌了好几盅,仍是面色不变神志清明,自己却不敢再喝了。醉酒误事,万一喝醉了,从前万般涌上心头,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她便不用活了。
出了正月,宋家就张罗着搬新家,宋念跟王鑫宋勤三个人在新宅子里量好该摆放进去的家具尺寸,就去木匠铺子订了家具。
其中有几样,比如上面挂衣服、下面叠衣服的柜子、可以在院子里放的摇椅、还有倾斜着的小书桌,都是之前宋筠和父母分开住时提的要求。
只是那时候时间紧,有的也没完全按宋筠的想法做,这次住了这么好的宅子,当然得一步到位了。
宋念觉得这些家具样式都挺实用的,干脆各打了一份儿,甚至还给客房安排上了。
宋老太太和沈氏这对婆媳俩也有事情做,那就是去人牙子处买下人。
这次需要的人不少。
和王璞家想合伙做生意,铺子不出也就算了,做手工皂的人手也得出吧。
制作流程中的机密挺多,雇人不够踏实,最起码关键步骤得掌握在自己手里,这就需要有卖身契的工人了。
此外,青麦离开那么久,白穗一个人又是伺候沈氏又是伺候宋老太太的,也不是个办法,得买人。
不过,临了临了,老太太终于吐了口:
“也别给我买丫鬟了,把李婆子分给我就成,咱们买个好点的厨娘吧。”
难得啊,老太太可能是在府城这一个年过的,终于意识到李婆子的厨艺是自家的减分项了,决定不再让对方插手厨房的事宜。
早就该如此了好么!
宋筠心下叹息,李婆子糟蹋了他们家多少好肉好菜啊。
这么算下来,就得买六七个人了,但还不止。
宋念又提出了:
“我们想种辣椒,也得小心着些,等着把那些布料珠宝换成钱,也去郊区或者临近的村里买个庄子,专门用来种辣椒。保险起见,近几年就不租给佃农了,还是专门买人回来更踏实些。”
宋筠大力支持,辣椒种子一旦流出去,他们可就吃不上这头茬的好处了,绝对不可以。
而且她空间里还有红薯需要种,玉米不知道能不能种出来,但也可以试试,总之,一旦买了人回来,绝对用得上。
不过她手里无论是辣椒种子,还是
东边的客院叫做金院,是套三进式的四合院,从位于东南角的正门进去是第一进院子,迎面一道影壁,上镌“金风送福”四个字。东边小跨院里,几个十一、二岁的小厮正在那儿擦一顶小轿。穿过垂花门后便是正院,北面三间上房,西侧两间耳室,东侧一耳室一穿堂。东西两面各三间厢房一间耳室,由抄手游廊串连起来。从正房东耳室旁边的穿堂穿过去便是后院了,坐北朝南一大排后罩房,一直往西走,过一个月亮门,在正房与后罩房之间的西北角处有一所极小的跨院儿,那就是小厨房的所在了。路边的民居跟牲口棚似的,土墙草棚顶屋子,又矮又小又破,要不是用篱笆墙围了个院子,里面晾有粗布衣服和麻线,放置有生产工具,很容易让人误会成羊圈。
地里的那些人穿的全是粗麻布做成的单衣,连布料都舍不得多用,衣摆只到膝盖处,光着脚板干活,衣领是交叉式样的,一条粗布腰带束上就算完事。弯下腰拔草的时候,能看到衣有下面的兜裆。
县城的城墙比他家的院墙还矮,只有丈余高,搭把稍微高些的梯子就能上去。泥土混着干草夯成的墙,灰仆仆的往下掉土渣,再衬着城门,郡的地盘上建县?谢有文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