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后门”

“哎！好嘞!”，“张天师”急忙恬着脸坐在桌子的角落里。

“老爷子，这些人都可靠？”孙教授指着铁蛋我们和那些家丁道。“没事，能在这里的都是我的心腹，至于这两个小鬼，是齐三爷照顾的孩子。”袁老太爷顿了顿又说道，“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就是当年响当当的齐三爷。”

“不敢当，不敢当，齐某这半个残疾能活到今天也多亏袁老爷子照顾，叫我袁瞎子就好。”袁瞎子捋了捋腮下的胡子道。“哪里哪里，当年齐三爷在道上留下的传说，现在还被津津乐道。”孙教授急忙道。

“行了，就都别瞎客气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正事，我也就明说了，大家能聚在一起，都是为了那娥墓堌下的千年古墓。孙教授请你谈谈你们的想法。”袁老太爷正色道。

“我们所知有限，孙某人虽然是研究这块的，但比不上您，贵家族世代居住于此，想必对这娥墓堌早就研究透了。袁老爷子放心，我们只要些能卖的东西作军饷，您要的那东西我们绝对不动！”孙教授笑眯眯地说道。

“哦？连我想要什么东西都知道，看来孙教授你们准备的倒挺充足的。是吧，张天师。”袁老爷子锐利的眼光，让“张天师”大冬天的额头直冒冷汗。

“袁老爷子说哪里去了，我们也只是稍微了解一下，好为我们的合作做点准备。”孙教授眼底的那一丝得意很快就收了起来。

“哼，话是这么说不错，但墓底下可不是孙司令管得了的，要想活命还得靠自己的本事。这墓底下，可是随时会要人命的。”袁老太爷深深地看了孙教授一眼。

“所以这次行动可全仰仗袁老太爷了，对了，顺便告诉袁老太爷一声，我们丰县可是皖直两派势力的分界处，这要出现点什么意外，还真说不清是谁做的。”孙教授的话我听了都有些刺耳，袁老太爷倒是没太大反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副官和张队长的身后背的枪。

“日系枪，不错！但我们袁家还是习惯德系枪，虽说射程比不得日系枪，好在准头强，威力猛，下地里更好用。”袁老太爷话锋一转，说出的话耐人寻味。

“那真是太好了，看到你们两家的准备，我对这次的行动是信心大增啊，是吧，齐三爷。”一旁的张天师看气氛有点剑拔弩张的，急忙出来打了个圆场。

“对，两位，我们还是商量商量下墓的事吧，这几千年能打开那凤椁的机会可不多，一旦错过，不知道又要等多少年。”齐瞎子脸色颇凝重，“另外，正像袁老爷子说的那样，死伤肯定是少不了的，几千年了，谁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还有，那赵家堡也一直在虎视眈眈。其他的事，等有命活着从里面出来再说吧。”说完对着座中的几人扫视了一眼。

孙教授也急忙接道，“齐三爷说的对，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该怎么准备吧，既然大家走在了一起，就应该开诚布公。物资上有什么需要的，我们出。部队上的军需品质量还是可以的。我们还有点日货。”

“装备既然孙教授揽下了，那我也得出点力，我们袁家别的东西没有，闲汉还是有几个的，再说你们部队派人来动静也太大。”第一次发现袁老太爷脸皮这么厚，得了便宜，人还都插自己的。

“也好，军队里人多了难免厚引起直系的注意，到时候更麻烦。”这不免让我对孙教授刮目相看。袁老爷子也难得的露出了笑容。

张天师趁机说道，“好好，既然大家意见一样，那就预祝我们这次行动取得成功。贫道算了一下，后天就是个好日子，也是太阴最弱的时候，想那虚耗的能力也会大幅削弱。”

“那还要多多仰仗张天师了。”袁老太爷言道。

张天师闻言更是舒展开了几分，“哪里哪里，都是我分内的事。不知道袁老爷子这几天在正殿那里有没有进展。”

“说来惭愧，我们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入口在哪。”

“哦~，张某有个提议，刚才来的路上罗兄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我们何不从那红玉窖进去。想那虚耗十有八九是从那洞口回去的，想来必能直捣黄龙！”张天师提议道。

“我也正有此意，孙教授，你意下如何？”袁老太爷转头向孙教授问道。

“如此更好，既能省时省力，还能避人耳目，关键是除了虚耗比较麻烦外，危险度也会大大降低，虚耗能安全来往，想是机关暗道应该少很多。”孙教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好，好！那就预祝我们这次行动成功吧！祖辈们没完成的事，希望在我们手中有个了结。几位远道而来，中午饭还没用吧，袁某人备了些饭菜我们边吃边聊。来人，上菜！”

……………………

接下来的两天里很是平静，我和铁蛋也被选中下墓，这让我既兴奋又有些紧张。李副官和张队长当天下午就回县城了，去搞一些必须的装备。孙教授和张天师留了下来，小李也跟着孙教授留了下来。由于我们年纪差不多，很快我们就打成了一片。

小李全名李福生，跟我名字相似，因此我们俩的关系更近了些。他家里是城里的，上过洋学堂，还去过北京，这让我和铁蛋羡慕不已。其实我和铁蛋也都读过书，小时候跟铁蛋他爹学，齐先生去世后，齐瞎子也一直在教导我们，顺便还学了些拳脚功夫。虽然各自生长的环境不同，但我们之间话题却很多。小李跟我们讲城里的新鲜事，我们跟他讲农村里的趣事，两天下来我们就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

从小李口中我们还知道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原来那“张天师”据他本人讲还真是天师之后。丰县是正一道创始人张道陵的故乡这个大家都知道，据“张天师”讲他是张道陵出家前，在丰县留下的一支，龙虎山上的才是小支，他们是长房。所以，他们这一脉一直以天师后人自诩，也称是正一道传人。张道玄，也就是“张天师”，也因此得以招摇撞骗。但是他本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一些“麻烦事”到他手中都能得到很好的处理，因此，也颇有些名望。

袁家在这我们这袁寨世世代代经营了那么多年，为的就是开启这娥墓堌。只是在发掘的时候出了问题，放出了恶鬼虚耗，不得不去请张道玄。只是也该着袁家倒霉，张道玄犯在了姓孙的手中。所以派人送的信也落到了孙家兄弟手中，正好孙教授送自己兄弟上任，所以才有了接下来的事情。

不过这些我也就当乐子听听，我还是对下墓比较感兴趣。“小李哥，你说你是学那个考古地质学的，那你有没有下过墓。”

“那当然！”小李一脸得意相，“不过，也都是去已经打开过得墓，像这样去探墓还真没有过。”

“那你说这次会不会很危险，那虚耗我可见过，就憨二那样的几十个估计也打不过，况且，听他们意思其他危险也少不了。”

“危险肯定有，不过我们又不用打先锋，应该没什么事，这种长见识的机会，估计你这辈子可能也就这一次，这可是娥皇墓！”小李的话不禁让我的心更活泛，甚至有点痒痒，也盼着快点到十七号晚上。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去城里带装备的李副官和张队长也回来了，同时还带回来两个士兵，这让袁老太爷很不高兴，但是也不好说什么。李副官他们带来的装备很全面，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最让我感兴趣的还是人手一支的手电筒，这东西携带方便，怎么晃都不灭，可比火折子强多了，一拿到手我就下决心，一定要求着李副官送我一个。

终于到了晚上，我们早早的吃了饭，袁老爷子也挑好了人选，一共八人，都是院把式里的好手，每个人都发了两个银元。当然，我和铁蛋也拿到了两个银元，这让我们很高兴。然后，大家都躺在火炕上，真是难得的好待遇，闭眼等着下半夜月亮落下去，这是张道玄的吩咐，一定要趁太阴星由盈转虚的时候下墓。不知道别人睡着没有，反正我一直到下墓前一刻还是没有睡着。

终于熬到了寅时，眼望着月亮完全落了下去，我们也被喊醒去红玉窖集合，每个人都背了些装备，我和铁蛋小李三人得到了特别照顾，只背了些干粮。我们被安排和孙教授张道玄以及齐瞎子他们一起，老罗负责组织那些家丁，李副官他们四人拿着枪在前面带路。

终于到了红玉窖口，一路上我们跟做贼一样，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生怕惊动了黑暗中隐藏的偷窥者。袁老太爷站在窖前，“诸位，此次下墓，利害我也都讲清楚了，现在我在问一遍，有没有害怕想退出的，那两枚银元一样可以拿到手。”众家丁一致表态，要替袁家卖命，倒有些风萧萧兮的感觉。

“好，既然大家都那么坦诚，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凡是有命回来的，我袁三省每人赏银元五十个！来，大家喝了这碗酒，给各位践行了！”一番话说的是豪情四射，我也有幸分了一碗酒，平时感觉辛辣难咽的高粱酒，现在喝在嘴里，居然有种痛快的感觉，就给一口气干了进去。

“好，事不宜迟，袁某就在这里祝各位一切顺利，平安归来。”袁老太爷拱手道。自是一番道别，倒没有多儿女情长，毕竟是一群硬拧在一起的大老爷们。

事先商量好的，袁老太爷留在庄上接应，也得有人在上面应付，以免出现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由于红玉窖比较小，我们是五个人五个人下的，当我们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有批人先进去了。李副官嘱咐过，好像这手电里面的电池很值钱，都是进口的，所以我们五个人只开了一个手电。站在窖底，望着黑乎乎的洞口，不知为何，多了几分兴奋，大概是人多吧，还有枪，两天前的恐惧感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