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失去人心的大小姐

翌日，京城更加精彩热闹。众人议论纷纷，好些个好事的人围在赵府和李府附近，府里的下人个个紧绷着一张脸，深怕惹恼心情不好的主人。

“昨天茶楼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慎下了朝阴沉着一张脸，“居然连圣上都被惊动了，今天还在朝堂上询问了我几句，我的老脸都被丢尽了。赵叔，李府的人没有处理吗？”赵管家皱着一张脸，回答道：“老爷，昨天事情刚一发生李府就派人去茶楼了，但是当时茶楼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有好多人早就离开。所以根本没办法封口。”

“没办法？他李府会没办法？那赵琉儿那个孽女呢？”赵慎黑着一张脸问道，“立刻让她给我回来。”赵管家苦着一张脸：“老爷，大小姐回到李府就生病了，据说当天晚上就去请了太医院太医过去诊脉。”“病了！？”赵慎冷笑，“愚蠢！她以为这个时候装病就能逃避过去！这个时候她就应该站出来证明郡主说的话是不正确的！反正那永宁郡主又没有证据。”赵管家说道：“老爷说的是，可是老奴一早派去的得下人并没有见到大小姐就被李府的人打发了。而李府的人只是说小姐得了怪病，现在还没清醒。但老奴打发人询问太医，太医说.....说小姐身子很是康健，只是在熟睡而已。”赵慎的脸更黑了：“算了，不理那个孽女，昨天荣阁发生的事没传出去吧！”赵管家脸色微微好转：“老爷放心，外人只当世子在我们府上喝了茶就离开了，并不知道他擅闯了荣阁。当时在花园的下人，老奴已经处理好了。只是.......”

赵慎心情有些好转的问道：“什么事？”管家小心得看看老爷的脸说道：“一大早，三王妃就派人来说要取消俩府之间的婚事，是夫人接待的。”赵慎不屑的说：“取消就取消，现在赵琉儿发生了这样的事，眼看是不中用了，不过还好我们府上还有个三小姐。那三世子如此粗鄙无知，摆脱他们也好，免得以后那个废物又闹出什么事连累璃儿的名声。这样也好，二房母子本来就对这门婚事不满，以后再给荣儿找个更好的人家就是了。对了，去给璃儿和荣儿做些首饰衣服，安抚安抚她们，这段日子她们受了不少委屈。还有以后三小姐的待遇就按着嫡女的待遇来。”

“是，老爷。”管家犹豫着，说道，“老爷，昨天和今天都有好多好事者在府外转悠，我们府上的下人只要一出去就会被围起来，问关于大小姐的事。京城里越来越多关于大小姐的流言，连这次三姨娘和琦少爷的病都被传言说是大小姐下的毒。”

赵慎皱眉，想起早上上朝时各位大人异样的眼光，心头的火一阵比一阵高，骂道：“又是这个赵琉儿，天天都不省心。在府里仗着强硬的靠山作威作福，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惹祸了，居然就躲起来了。这个事就交给夫人吧，现在我们赵府处于风尖浪口之上，内宅之事就交给夫人吧！以后府里的下人没有特别的事就不要出去了，每天的用度就叫城外的庄子直接送来就好。赵叔，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当初若我没听赵琉儿的话，直接上族谱扶正黄氏，让她全面接管内宅，那么内宅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乱了？”赵管家看着桌后的主人皱着眉头，知道他不是真的征询自己的意见只是在自言自语，就乖乖闭上嘴巴，当起隐形人。果然，赵慎接着低语道：“不，我没错，错的是赵琉儿这个孽女。对，没错，都是李氏这个贱人的错，死了都不让人安生，留下一个不省心的女儿。”

好一会，赵管家试探的开口道：“老爷，这次我们府里要不要做出表态？我怕拖得越久对我们赵家就越不利。”赵慎疲惫的说：“还能怎么表态？只能是支持赵琉儿了，毕竟她是我唯一的嫡女，那些个御史大臣可不是吃素的，自古嫡庶有别，当父亲的只能支援自己的嫡女。以后见人就说，琉儿还小不懂事，又年幼丧母，做父亲的难免偏疼一些，忽视了那些庶出的女儿。”

赵管家微松一口气，他其实算是大小姐一派的人，没办法自己贪污的把柄被大小姐拿捏着，不得不听命与她，不过现在看来，自己要好好想想前程了，很明显跟着大小姐没什么前途啊。开口道：“老爷英明，老奴也是这么想的。那老奴下去了，夫人那里好像有事找老奴。”赵慎揉揉眉头，挥挥手：“去吧。多派几个人到李府去，看看他们有什么办法。”“是。”赵管家低着头退出书房，看来自己要赶紧想退路了，大小姐失去人心了。

京城某酒楼

“钱兄，您也在这里啊。”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笑着说道。钱某说道：“哟，这不是林兄吗？你家母老虎愿意放你出来了。”林某说道：“钱兄说笑了。”“别介。你就惜福吧。你家母老虎好歹还能好好对待你的庶出儿女，你可知道这有名的京城第一美人是什么样子？”钱某神秘兮兮地说道。林某不解的问：“不就是郡主指责她苛待庶出姐妹吗？这在大宅中不是很常见的。”“兄弟，落伍了吧！这赵大小姐可不是善茬，据说赵府里的姨娘现在都躺在床上不能动弹，有传言说因为她怀孕了而赵大小姐不高兴，就硬逼着要她落胎呢！”钱兄说道。旁边有人插话：“我怎么听说是被下毒的。”“都一样，都一样。”“嗨，管他呢，反正这么个大小姐也不会嫁给我们这些平民，最该担心的是那群贵族倒霉蛋们。”“是极是极，不知那位公子会那么倒霉呢！哈哈，喝酒喝酒，这种丑闻真是千年难得一见啊。”

京城某个诗会上

“梅姐姐，你说这赵琉儿真的会毒害家中姨娘。”一个闺秀说道。另一个闺秀悠然的冷笑：“是不是毒害姨娘我不知，但打压庶出姐妹嘛绝对是真的。前些时候，不就是她有意无意的挤兑我们姐妹吗？这事绝对是她做的出来的。”还有一个就笑道：“要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打压姐妹也简单，过些日子我家要开个小聚会，我把她府上姐妹全部请来不就知道了。”第一个闺秀大笑：“妙极妙极，就这么办。就该狠狠打她的脸，让她知道天有多厚，不然她真的以为这天下里就她最温柔就她最聪明是的。”众人纷纷点头，眼里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亭外的少年则个个思索着该怎样说服家人不能娶这位曾经的第一美人，免得以后闹得家宅不宁，后宅不稳。

京城里到处都是议论赵琉儿的话题，而当不断有大夫御医站出来证言，说赵家大小姐心虚装病企图蒙混大家的眼睛时，京城的议论达到了顶点，可以说赵琉儿在京城名声达到名誉扫地的程度。其实也很能理解，宁王不禁代表着皇室而且是出了名的嫉恶如仇，他的女儿说的话大家还是比较相信的。而赵琉儿在京城那是赫赫有名的第一美人，本来就受人关注，她身上的流言一出，大家是万分感兴趣，自然越传越广，越来越不靠谱。

李府老祖宗住处

“我的琉儿到底怎么样了？”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太焦急的问道。“祖母，太医诊不出表妹有何毛病。”李如柏无奈的回答道。李家老太太生气的说：“胡说！没毛病怎的好好的人就是醒不过来，这都睡了俩天了，这琉儿的身子怎么受得了。”李如柏皱眉说：“祖母，我已经把京城能请的大夫都请过一遍，但大夫说了，表妹身子康健，没有任何事。”

扶着老太太的年幼的女孩眼睛闪闪，天真的问：“祖母，三哥哥，表姐不会是闯了祸不敢面对，所以装病逃避您们的责罚吧！”“闭嘴！李芯这你有你插话的份吗？”李如柏厉声骂道，不过是个庶女哪有她插话的份。老太太若有所思的看看害怕的女孩，半天反应过来，淡淡的说：“芯儿，你先下去。”李芯诺诺的行礼，低着头：“是！”慢慢走远，回头看看正厅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赵琉儿活该你有今日，祖母看来是相信了我的话，看她以后还会不会这么疼爱你。我虽是庶女，可我也是李府正儿八经的唯一女孩，你凭什么来抢夺属于我的荣耀。李芯冷笑一声朝姨娘的院中走去，这赵府的三房还真是大方，不知这次的消息他们会给姨娘什么好处，自己的嫁妆也该准备起来了。

“祖母，您相信李芯的话？”李如柏皱着眉头，有些犹豫的说。老太太不满地说：“什么李芯她是你的妹妹，你呀说了多少次，要你好好对待她，她毕竟是你们这代唯一的女孩，以后嫁出去也能给你们带来好处不是？”李如柏面无表情，不置可否。老太太也不介意，接着说：“芯儿说的也不无道理，你这个妹妹和你姑姑一样，受不得委屈。这下知道闯祸了，躲起来也是正常的。”她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们李府能做的都已做了，这孩子的以后就看她的造化了。把那些封口的都撤了吧。这孩子得罪了太多人，又没抓好最好的解释机会，现在只有等着流言自己散去。过些时日也就好了。”李如柏松开眉头，答道：“是，孙儿这就去办。”老太太接着说：“这事就不要告诉你祖父了，他年纪大了受不起打击。去和你父亲哥哥商量商量。”李如柏点点头，走开了：“孙儿明白！”

而被众人议论纷纷的赵琉儿因为中了赵璃儿的妙药一直沉睡不起，直到四天期限已过，她才缓缓醒来，睁开眼看到熟悉的环境，忍着因过久沉睡而引起的头痛，小声的叫到：“萍儿，萍儿。”萍儿端着鸡汤推开门走进来，看着赵琉儿醒了，擦擦眼泪激动的说：“小姐，小姐，您终于醒了。”

她缓缓坐起身，揉揉抽痛的额角，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好像睡了好久的样子，头好痛。”萍儿放下手中的鸡汤，站在床边给赵琉儿揉着额头，含泪说道：“小姐从四天前一直沉睡到现在，请了好些个大夫，但都找不到原因。奴婢都快担心死了。”赵琉儿闭着眼，说道：“我睡了四天，怎么会这么久？表哥和外婆呢？”萍儿小声的回答：“老夫人刚刚走，少爷少.....爷一直在外面帮您处理事情。”

“事情？”赵琉儿忍住头痛回想，突然睁大眼睛，“对了，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那个永宁郡主为什么要这么说？还有茶楼里的人可都封口了？没影响到我的名声吧？嗯？”这个永宁郡主不就是前世远嫁塞外不足一年就去世的那位郡主吗？不过是个短命鬼，居然敢如此污蔑与我，本姑娘绝不会放过你的。赵琉儿一想到当时孤独无援的场景，就恨不得拔掉那郡主的皮吃掉她的肉，还有那个不知谁家的丫头也绝不能放过。

萍儿身子一抖，跪在地上，发颤的说：“小......小姐，那郡主会冲着你来，是因为您头上的第一美人的名号。茶楼.....茶....茶楼人太多，李府的人赶到时，有好多人已经都走了，所......所以少爷根本无法封口。”

恍若惊天霹雳，赵琉儿不可置信的说：“你.....你说什么！没封口，那岂不是全京城都知道我出丑的事了？这不可能！表哥一定会帮我处理好的！你骗我！”萍儿跪在地上发抖没有说话。赵琉儿浑身发冷，心里的恐惧不断的涌上来，半响她泪流满面的说：“表哥？！对！！萍儿，去把表哥叫来！快去！”萍儿站起身打发个小丫鬟去叫李如柏，又回身走进房间端起鸡汤，走到赵琉儿身边，小心的说：“小姐，您已经好久没有吃东西了，还是先吃点东西吧。”赵琉儿大怒一把推开萍儿手上的鸡，骂道：“吃什么吃？！我哪里还有心情吃东西，你个废物！”“小姐息怒！小姐息怒！”萍儿面色苍白的跪在打碎的鸡汤上讨饶。

赵琉儿面色发黑的说：“萍儿，你给我好好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萍儿犹豫了半天，低着头慢慢的讲述这几天京城里的流言。

赵琉儿越听脸色越白，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抑制不住满身的恐慌，嘴里不停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还有什么脸面活下去，怎么办？怎么办？”前世自己懵懵懂懂被继母陷害泼上了不敬继母的名声，而今生自己明明破坏掉了黄氏扶正，明明那么用心的经营自己的名声，没想到大好的局面就这样被一个短命鬼给毁掉。苛待庶出姊妹这样的坏名声，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这些年自己名声大增，得罪了一批贵女，她们定会落井下石，以后肯定会挤兑自己，说不定京城这些传言也有这些人一份。赵琉儿越想心里越加恐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灵光一闪，赵琉儿说：“萍儿这些流言也没有证据，若是我出面.......”“小姐不可！您不知道这些天京城里关于您的传言越来越多，而且永宁郡主是宁王的女儿她的话大家都比较相信，若是您在当时或第二天上门反驳郡主那还好一些。但现在却万万不可，您这样做大家只会当您在无理取闹，会把事情闹的更遭。”萍儿焦急的说。

赵琉儿闭上眼睛问道：“也就是说我错过了最佳的解释时间。”萍儿低下头不敢搭话。赵琉儿这时已经冷静下来，过了好久，慢慢睁开眼：赵琉儿啊赵琉儿，这些年的顺风顺水让你彻底丧失了警戒心忘记了前世所经历的残酷，这次事件明显有人在被后做推手。她冷笑道：“萍儿，从现在起好好梳理一下我们身边的人，我倒要看看有哪些人躲在背后作怪。”萍儿疑惑的说：“小姐您是怀疑我们身边有别人的人？”赵琉儿开口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无故昏睡？还不是有人看不得我好借此机会往我身上泼脏水！”萍儿看着小姐幽黑发冷的眼神，默默吞下要出口的话语，回答道：“是，奴婢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