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回礼三

傍晚时分，赵璃儿从荣阁赶回璃阁，就听到赵松过来说京城到处都在议论赵琉儿苛待庶出兄妹，有些意外的说：“你是说府外的人都知道大姐姐苛待庶妹庶弟？不是说要坐实她私相授受吗？”赵松无奈：“没办法，那孙表妹太没用了，我们提供那么多消息，她都搜不到啥有力证据。而且不知她怎么跟永宁郡主搭上关系，是那郡主说出了赵琉儿暗害庶出姐妹的事。”赵璃儿感兴趣的问：“哥哥，说具体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松喝口茶说道：“我跟着赵琉儿身后到达茶楼，原以为她会坐进包厢，哪知她居然穿着男装大大咧咧的就坐在了大堂里。不一会儿，那孙家表妹就带着永宁郡主走了过来，二话没说当场甩了赵琉儿几巴掌。”赵璃儿俩眼放光：“是吗是吗！这孙表妹学聪明了，居然学会借势了，打得好！不过，这永宁郡主是？”

赵松好笑的看着妹妹孩子气的一面，摇摇头：“永宁郡主是宁王爱女，这次进京估计也是为了选秀之事。”“好了好了，继续说。”赵璃儿也就是随口一问，相比较而言她更喜欢听到赵琉儿倒霉。赵松喝口茶没有回话，反而示意身后的一个机灵小丫鬟上前回话：“见过三小姐，小人叫小花。”赵璃儿怔住：“哥哥，这是？”赵松笑着说：“你不是要听故事吗？让她讲给你听。”赵璃儿白了赵松一眼：“哥哥，你这个懒鬼！小花，你就说说当时的事吧。”

小花笑着行了半礼礼说：“大小姐挨了打，自然不乐意，就命令手下的人进行反抗却没想到那郡主带来的人全是战场上下来的高手，几下就制服了大小姐所有的人。那孙小姐就洋洋得意的指责大小姐来茶楼会情郎。大小姐不乐意了勃然大怒的就说郡主借势欺人污蔑朝廷官员家属，俩人就吵吵起来。三小姐您不知道，当时这茶楼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家都兴致勃勃的看着平日里高贵的大家闺秀当众吵架的样子。后来那郡主看俩人实在不像个样子，就发话阻止俩人，结果俩人根本不停郡主的话。郡主不耐烦了，一甩鞭子打碎旁边桌子上的茶杯，横眉怒喝道：‘吵什么！’”小花惟妙惟肖的表演出郡主气势逼人，满脸不爽的样子。赵璃儿俩眼放光，好帅！不愧为将门虎女！

小花继续道：“那郡主看到众人安静下来，满意的点点头说：‘听说你是京城第一美人？’大小姐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微笑的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郡主说笑了，不过是些虚名而已，小女愧不敢当。’那郡主就说：‘知道就好，就你这样还能被称为第一美人？’您不知道，这大小姐当场就懵了，脸庞扭曲不知该怎样回答。孙表妹上前就说道：‘郡主英明，这赵大小姐哪里有郡主美貌。’那郡主慢慢的说：‘倒不是说她长得不美，只不过本郡主调查得出这姑娘良心不正，在我们边疆美人可不是光指外貌如何，还要有颗正直的心。这位赵大小姐’郡主上下打量一下，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本来本郡主是不愿找你比较的，不过谁叫你这么倒霉遇到我呢？本郡主自看不得像你这样包藏祸心的人。’”

花儿憋着一口气，直到满脸通红开口道：“大小姐是羞愤难当，气红了脸说道：‘郡主慎言，臣女人微言浅，但也容不得郡主如此污蔑与我。’郡主不屑的笑道：‘污蔑？据本郡主所知，你在你家中常常欺辱庶出姐妹，看不得她们比你好，可对？听说你有个美貌无比的妹妹也被你逼得送入家庙守孝，可对？而且听说你的继母被你威逼的最近才开始掌管家务，而你的继妹还被你的外祖家许给了三王世子哥哥，可对？如此压迫残害自己的亲人，你怎么忍心！本郡主最看不得你这样人前装善良人后如此恶毒的人了。’”

“等等，哥哥，郡主为何会为我们说话？”赵璃儿不解。赵松眼睛闪闪：“郡主是宁王侧妃所生，只不过是宁王唯一的女儿，从小养在王妃膝下冲做嫡女而已。”赵璃儿明了的点点头：“怪不得，不过郡主为何会调查我们府上？”赵松笑着说：“树大招风！大姐姐的名声在京城太过盛大。而且边疆民风开放，姑娘家最重要的荣誉就是第一美人，郡主自然格外注意京城第一美人。”赵璃儿点点头，赵琉儿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怨不得别人。

小花接着说：“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原来是这样啊，这赵家大小姐真是好本事，怪不得外人只知道一位赵小姐而不知府里其他几位。想必那些庶出过的也是极差！’‘哇，这赵大小姐真是厉害啊！不过也难怪，人家外祖可是前丞相李丞相，那还不得在赵府作威作福？’‘真的假的？若是真的以后谁要娶了她，那家里的小妾庶子可要小心了。’大小姐气急，说道：‘郡主为何如此针对小女，小女并没有做过那些事。’郡主慢里斯条的说：‘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清楚，本郡主懒得跟你废话。以后记住有我的地方，你就不要出现，免得脏了本郡主的眼睛。我们走。’郡主看都没看大小姐一眼，就这样带着人走了。”小花喘着粗气的退下。

赵璃儿眼睛闪闪发光，意犹未尽：“就这样走了？”“是。”小花回答道。赵松敲敲妹妹的头：“回神，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比我们计划的还要好些呢！”赵璃儿笑道：“连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啊。本来我计划着让孙表妹羞辱大姐姐一场，我们在乘乱放些消息坐实大姐姐的罪名毁掉她最看重的名声。没想到这孙表妹没用，却带着个这么有用的郡主，这下可省不少事呢。”

赵松也笑了：“最绝的是大姐姐当时选得是在大堂，李府即使想封口，怕是也封不了这悠悠众口。”赵璃儿灵机一动：“哥哥，我想一定会有许多好事的人来打探这些事情，再加上今天三王世子来闹的这一出，怕是更多人都要相信郡主说的话。哥哥，我们在大姐姐身边的人可还有？”赵松点点头：“在，现在都跟着大姐姐在李府。”赵璃儿笑了，拿出一个深紫色的瓶子说：“太好了，你说大姐姐一回到李府闭门不出病倒在床，但就是诊不出有何病症，外面的人会不会说她心虚呢？”赵松接过药瓶问：“这是？”赵璃儿随意说道：“这瓶毒药是妹妹无意间研究出来的，它没有太大的毒性，只是服用者会无知无觉的睡上四天四夜。最妙的是它没有解药毒发时也不会有任何痕迹，脉象只会显示出病人身体康健正在熟睡，而且醒来后会脸色红润健康无比。与其说是毒药其实不如说是补药。”赵松兴奋的接过瓶子：“这么神奇？那我马上叫人递到李府。”

赵璃儿点点头，嘱咐道：“哥哥，小心一些。这药有些甘甜，最好与甜品一起服用为好。”赵松点点头表示明白，小声的嘱咐小花几句，就让小花带着要退下了。赵璃儿好奇的问：“哥哥，这个小花是？”赵松说：“她是哥哥培养的人手，只是这次在茶楼不小心暴露了，哥哥索性就把她接到府上。”赵璃儿皱眉：“真叫小花啊！？”赵松咳嗽一声：“这不是为了方便掩藏呀！你若有兴趣，不如把她派到你身边，你给她换个好听的名字。”赵璃儿尴尬一笑：“不用不用。”

“对了，璃儿听说今天你带着人到荣阁去扮鬼吓人？！”赵松板着脸，责问道。赵璃儿心虚的说：“哥哥，我....我这不是没法子吗？”赵松摇摇头，教训道：“没法子？你不会先把二姐姐藏起来？我知道你想帮助二姐姐解除婚约，但是你要知道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危险。首先那荣阁外围满了三王府的人，若是世子一声令下你和二姐姐不就完了？其次，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若是被三王世子正面抓住，你说你该怎么办？还有这鬼神之说可不是闹着玩的，也就世子爷没反应过来，若是旁人当场揭穿你看你怎么办？”

赵璃儿吐吐舌头，早上接到消息时，灵机一动就想到现代看到的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就是扮鬼吓退求婚者，就和二姐姐设计了这么一出，这样一来这三世子为了他府上的众多美人就一定不会想娶二姐姐了！撒娇道：“哥哥，我错了。我不是不忍心让二姐姐那么好的女孩子去嫁给那样的人。”赵松说道：“知道错就好，不过这样也好，现在满京城都流传开二姐姐的婚事，为了面子李府一定会想办法解除婚约，又经你们这一闹我估计不出明日这三王府就会出面否认这门婚事。不过，毕竟三王世子今日闹过府里，二姐姐以后的婚事还是会有些影响的。”赵璃儿很是高兴：“这样就好，也不枉费我浪费的一些药物。”赵松好奇：“说来也怪，你做了什么，让这世子无法开口呼叫。”赵璃儿狡猾一笑：“我不过是在他喝的那杯茶里下了些增加恐惧感的激素，啊，不！是药物罢了。”

赵松点点她的头，站起身说道：“行了，我先去看看娘亲。”赵璃儿点点头说道：“哥哥，去吧！明天还有的忙呢！”“你这丫头。”赵松站起身走开了。

正院

一向繁荣热闹的正院，现在却满目苍凉，在迷蒙的夜色中显现着说不出的凄凉。二夫人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半靠在破旧的棉被上，问道：“今日是怎么回事？”一个婆子跪在床前：“是大小姐搞的鬼。三王世子身边的阿山侍卫是她的人，就是这个阿山引来了三王世子，我们这些日子千辛万苦收买的小六直到出门才知道消息，消息传来时已是太晚，我们根本来不及布置。”

黄氏冷冷一笑：“又是这个赵琉儿！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却都不放过！那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搬倒你！吩咐下去：今日三世子在前厅喝完茶后，只是在赵慎的陪同下都府内转了一圈，我不希望听到别的流言。”

那婆子恭敬的说：“夫人放心，老奴早就吩咐下去了。有几个不安分的是大小姐的手下，老奴也处理好了。”黄氏满意的说道：“很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抓紧时间，趁赵琉儿脱不开身时把那些个碍眼的东西全给我处理掉，我不希望等我出来后还能在府里看到不是我们的人。”

那婆子犹豫一会问道：“夫人，那三房的人........”黄氏说：“三房的人就算了，胭脂生了对好儿女，她与我有恩，不必为难。”婆子恭敬的行礼：“是。”黄氏问道：“这外面对我们大小姐都是如何说的？”婆子高兴的说：“现在京城里可热闹了，到处流传着大小姐的事情，就连她的一些闺蜜都站出来指责大小姐。”

黄氏嗤笑道：“这么些年我刻意避让，就是要把她养的不知天高地厚。她那个性子，表面温柔聪慧，实际上是最最小心眼不过的。几年前她突然转性，不再明目张胆的对付我们母女，我还以为她真聪明了，哪里知道她转头就招惹三房那个老狐狸，那只狐狸可不好对付，就连她那个娘都没能讨的好，她居然敢招惹。果然人蠢即使忽然大变性骨子里也还是愚蠢。”

那婆子也笑道：“夫人所言极是，这些年我们虽然退让，但府里还不是在夫人的掌控之下。只是这三小姐着实出人意料，以后会不会挡住二小姐的路？”

黄氏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挡路？不！这次三王世子事件。我儿虽名誉受损，但也因祸得福，赵琉儿靠着李府每每在诗会花会上大放异彩早就得罪了一批贵女，这次她落难了，有的是人去踩她。你且看着，过了今日我这挂名的夫人也要在京城社交了，我的宝贝到时还不是要被别人认识。”

“可是，三小姐的容貌比二小姐........”婆子不甘的说着。

黄氏斜了她一眼：“你可不得做傻事，我们三小姐以后可是贵人。荣儿以后的荣华富贵还得靠着她才行，她越出色，那么赵琉儿就越丢脸。我们只要悄无声息的压下三小姐的婚事，那以后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婆子机敏的说：“夫人是说您答应了那位大人的要求了？”黄氏笑道：“本来我不想答应的，但是这次不小心着了赵琉儿的道，害得我儿名誉受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荣儿，莫说只是小小的压下婚事，就是让我灭掉赵府全家我也愿意。”那婆子点点头：“夫人慈母胸怀，二小姐一定会好好孝顺夫人的。”

黄氏凄凉一笑：“芸娘，你我一起长大，我这一生做错了无数的事，最终身边只有你和荣儿这么俩个亲人。荣儿是我活下去唯一的动力，我只想好好的看着我的荣儿快乐的出嫁，一生平安富贵，那我就是死去也能闭上眼了。”

那婆子也就是芸娘双眼含泪，想当初小姐是如何的娇媚动人，上黄府提亲的人都快把门槛给踩扁了，可是却爱上了这么个畜生：“小姐，芸娘从小就在您身边，这些年虽然被大夫人发配到庄子，但您依然是芸娘的小姐。”

黄氏双眼含泪：“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除了我的父母，就是芸娘你了。是我没用累得你被李氏那个贱人毁去容貌，痛失所爱，芸娘，我对不起你。”

那婆子抬起头露出凸凹不平仿若厉鬼的脸，说：“不！奴婢能遇上小姐这样的主子是奴婢一生的幸运。”黄氏擦擦眼泪露出笑脸：“好芸娘，我对不起你，只能下辈子偿还了。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回报把我们害得如此凄惨的赵大老爷吧！芸娘，去告诉老爷，就说夫人认错了，我赵二夫人回来了。”黄氏环视着被赵慎下令搬走所有家具的空旷房间，眼睛里射出利刃的光芒，赵慎我会好好活着，看着你慢慢众叛亲离孤独而死。

芸娘高兴的说：“是，老奴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