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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马车很快到了荣府大门这边,琮哥儿从旁边的侧门进去,在二门处下了车,绕过荣禧堂,直接向着荣庆堂走去。
到的时候,贾政跟贾琏并不在,听说是出去处理一些事情。
倒是满屋子的女眷,不但王夫人、李纨和王熙凤在,便是西府的尤氏婆媳,薛姨妈和几位姑娘也在,此时正聚在外间的小花厅里谈论着什么。
琮哥儿进去,先向几位长辈见了礼,之后,不去管王夫人不善的眼神。
只向王熙凤问道,“不知老太太现在如何?弟弟昨儿一直忙着差事,今天又一早便去了宫里,竟是刚刚回来后才知道家里出了这么多事。”
这话不但是对王熙凤说的,更是为了堵其她人的嘴,否则他现在才出现,被人一顶顶的帽子扣下来,无论谁都消受不起。
至于昨天他是否忙着差事,呵,有徒睻在那里,他还真不怕这些人去查。
王熙凤向来聪明,如何会不知道这些?
他们大房现在一体,自然要配合着做戏,在旁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状似伤心的说道,“琮兄弟也不用自责,都是你二哥哥做主不让人去通知你的,虽说老太太和老爷都是家里长辈,但也不敢因此耽误了朝廷的事情。
况且,老太太这里已经好了很多,只我一天都在这里伺候着,却不知道老爷那里如何了?”
一听王熙凤这么说,屋里其她几人,也借机问起了贾赦的情况。
屋里人倒是不多,可心思却不少,有的问这些固然是出于关心,但更多的却是打探。
琮哥儿并没有现在就满足她们,只说要先看看老祖宗,便转进了内室,见宝玉正守在其床边跟湘云还有伺候老太太的鸳鸯小声说着些什么,神色间虽不见欢喜,却也不如何忧伤,眼神便闪了闪。
那两人见他进来,忙忙停下了话头,鸳鸯转过来给他见礼,宝玉却是说道,“琮哥儿竟是忙到这时候才回来?”
琮哥儿向他点了点头,并未多说,只走到老太太床边,小心的撩开了帐子的一角看过去。
发现老太太正闭眼沉睡,看气色比起贾赦来可要好的多。
宝玉见他皱眉,以为他是担心老太太这么早便睡下,遂小声的跟他解释道,“老祖宗刚喝了药,我看了下方子,里面有安神的成分,恐怕一时半会儿的不会醒过来。”
琮哥儿又点了点头,病床前并不能肆无忌惮的讲话,两人又小声的交谈了几句,无非是贾琮详细的问了老太太的病情以及一天的饮食,宝玉在那里回答罢了。
末了,琮哥儿又拿过了老太太的药方看了一遍,只可惜,他在这方面并不精通,这么多年来也没特意研究过,现在最多也只能分得出这方子大概是针对什么病症,但是好坏却是说不大准。
将方子放下,又陪着宝玉守了一会儿,便转到外间,见众人都还在,忙告了罪,又将贾赦的病情细说了一番,只是其中多少有几分夸大,总不能让人说贾赦能够下床,却在母亲重病的时候,连过来看看都不肯吧。
薛姨妈算的上是外人,除了吉利话自然不好说什么,尤氏婆媳更是早得了贾珍的嘱咐,根本不想蹚进荣府这边的浑水,便也在旁边说一些官面文章。
倒是王夫人眼神闪烁,看向琮哥儿的目光尽是不善,偏又要摆出一副慈祥菩萨的面孔,手上不停转着腕上的佛珠。
见几人说的热络,半天也不插一言,琮哥儿还真以为她要无欲无求了呢。
却没想到,趁着几人聊得热络的时候,竟是冷不丁的向着他说道,“哥儿现在也是官身了,古语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可见也不能一味的想着公事而不管家事。
所以,平时还是要多劝着些大老爷,将老太太气的病成这样,传出去可不好听。”
琮哥儿一听她的话便忍不住冷笑,他今天一听小六的话后,心里便在琢磨着早上那流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先不要说,昨晚老太太跟老爹冲突的时候,除了她从不离身的鸳鸯,那些下人都远远的退了出去。
即便是被下人不小心听到了并传扬出去,如果没有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也万万没有流传如此快速的道理。
所以,他一听到那话之后,首先想到的其实便是他那位二叔或者王夫人故意让人传的。
但是,到底没经过调查,手里也并没有证据,所以心里总是存着一丝侥幸。
想着这两人不会这么蠢,现在贾府都靠着他们父子支撑,二房不说附庸也不差什么了,可以说,此时他们对大房出手,实在是没任何好处,甚至连现在优渥的生活都保不住,典型的损人不利己。
但现在看来,这人竟是真的就这么蠢,不但如此,竟然还是亲自上阵的,这么多人面前,一句话便想将脏水全部泼在老爹身上。
本来想给她留些面子的,现在却觉得没那个必要,抬起头来诧异的望着王夫人,嘴里却是说道,“二太太这是什么话?我竟是听不懂。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生点毛病真是最正常不过!怎的就扯到我们老爷身上了?”
说到这里,又仿佛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似的,“喔”了一声,也不待王夫人那里开口反驳,接着便说道,“倒是我回来的路上,不小心听到有人在议论,说是为了娘娘省亲的事情,累坏了府里老太太和我们老爷。”
“侄儿听到这话的时候,还上去跟人辩驳了几句呢,否则,这传言一经坐实,娘娘在宫里可如何自处?”
王夫人听了琮哥儿的话,便是一阵的心慌,惊讶之情浮现在了脸上,实在是搞不明白,这件事情怎么就扯到了娘娘!
明明早上她让人悄悄的放出了便只是贾赦不孝气病生母的话。
那时候她心里还一直暗暗得意,认为自己这一招绝对能够让大房的爷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毕竟,在她看来那些都是实情,只是少说了部分内容,大房那里便是想辩驳也无处下手。
又因为之后一直在老太太这里守着表孝心,所以也再没关注这件事情的后续。
现在听琮哥儿这么说却是直接呆住了,紧接着便喊了起来,“怎么可能,这关娘娘什么事情?”
琮哥儿眼角微闪,状似诧异的问王夫人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本来老太太和我们老爷生病,都是要求保密的,却不知道被哪个耍滑的奴才给泄露了出去。
这之后有人猜测是因为娘娘省亲累到,也属正常啊,毕竟这些日子府里忙碌也是有目共睹的。”
王夫人听了这话,心中气急,为了省亲,将祖母和大伯给累的病倒在床,祖母还很有可能直接瘫痪,这名声她的元姐儿怎么受得了?
看向贾琮的目光,此时更是恶毒,低声喝道,“明明是大老爷将老太太气成这样子的!”
“二太太说的这是什么话?”琮哥儿嗤笑一声,“我们老爷的孝心便是陛下也知道的,为了母亲一句话,竟是连承爵人住的正房都能让出来给弟弟。
现又为了老太太开心,掏空了府库给侄女儿建造省亲园子,试问天下间哪还有这样的孝子?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气病老太太?
这话传出去,天下人恐怕都不会认为是老爷做了什么,恐怕还会想到是不是某些人不知足,又要折腾出什么事情了。”
这一番话一出,王夫人忍不住被气的浑身发抖,什么掏空了府库建省亲园子?那库里才几两银子,够干什么?如果不是她每日里东挪西借的忙活了一年多,这园子如何建得成?
没想到,这个贾琮上下嘴皮子一吧嗒,这一切竟然就都成了他们大房的功劳了,王夫人感觉自己的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太阳穴一跳一跳,差点就这么晕倒。
琮哥儿看她摇摇晃晃的那个样子,猛的惊了一下,倒不是怕这人晕倒,只怕这人晕倒之后跟老太太一样来个行动不良,那贾府可真就热闹了。
接一次娘娘,其生母和祖母都瘫在了床上,不被传成妖孽才奇怪。
即使不想去管元春,但是府里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这个名声一出,以后还怎么给她们挑婆家?
抬眼看到探春已经跟宝钗一左一右的扶住了王夫人,这人也没真的晕过去,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两人将王夫人扶在旁边软榻上躺好,宝钗是个有成算的,看王夫人这个样子,赶忙让人拿了一丸静气丸给她服下去,又过了一会儿,看着面色方才好了些些。
不过,现在她却是没时间继续平心静气的躺着,虽然刚刚实在是被琮哥儿气的不轻。
但是,为了女儿的事情却也顾不得再生气。
心情稍微平复之后,便急着问道,“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外面那些人真的这么说娘娘?”
琮哥儿可不想再跟她说下去,明明只是实话相告而已,万一将人给气出个好歹,自己岂不是要担干系?
所以眼睛一转便想到了一法,坐在那里慢慢说道,“二太太说笑了,小侄整日在宫里,也不过是回来路上碰见了那么两个闲人而已。
但,是不是巧合,却是无从知道,不过,我听说薛家的大爷整日外面行走,想来消息比侄儿应该更灵通才是。”
王夫人这时候也想起了薛蟠,一叠声的催着薛姨妈快快派人将他给找回来,心里忧急,却仿佛一时三刻都等不得一样。
尤氏婆媳、薛姨妈在一边,此时费劲了口舌在一边劝说也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但现在天已经快黑了下来,薛蟠又专好那些风月之地,加之正月还没过,正是跟一干狐朋狗友鬼混的好时候,哪有那么好找的?
一连着派出了几波人,直到快宵禁了,还是没找到此人,恨得王夫人在心里骂了几场。
薛姨妈那里也是着急上火,但也没办法,而且天色已晚,即使现在想起了能派小厮出去打探,时间上也来不及了。
其实,传了这么一天,府里一些消息灵通的管事,哪里有不知道的,但这又不是什么好消息,说出来能够领赏钱。
相反,很可能还会惹得一身腥,怎么会有人上赶着往前凑!
不过,这些却是不关琮哥儿的事情了,老太太这边已经看过了,他第二天还要去宫里当差,自然不能一直这么守着。
至于请太医院院正复诊的话,其实纯粹是说出来安慰贾赦的,太医院的太医哪一个不是心高气傲,给老太太看诊的已经请了王太医和许太医。
这两位诊断的结果都差不多,甚至是房子都没二样,可见,贾母的病情并没有什么疑问。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要请出院正,估计便真的要得罪王、许两位太医了。
除非是宫里,或者比较得宠的王府,否则没哪个家族会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琮哥儿看过了老太太之后,连提都没提。
看着花厅里王夫人、薛姨妈忙乱的将下人给指使的团团转,尤氏婆媳相互看了一眼,便告辞回去了,她们府里那边也一大摊子事情,每日里过来守这么久,已经是孝心可嘉了。
琮哥儿借机又去了里间,这时候,除了湘云宝玉,探春、惜春和宝钗也走了进来,只是不好太过嘈杂,吵了老太太。
人一多,反倒是连话都没人再说了。
又守了一会儿,见老太太还是没有睡醒的迹象,琮哥儿索性告辞了出来。
回到大房这边,看了看老爹,发现这位喝了药之后,也早早躺在床上睡着了,便一个人去书房处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