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没有想到,一向对自己疼爱有加的臣舅舅今天怎么对他这么冷淡,有些委屈,他转头看着随后进屋来的妈妈。
放下手里的大包悬,商锦呈朝着小男孩招招手,“世安,帮妈妈把这些东西拿到厨房的冰箱里放好。”
世安看了眼舅舅,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坐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平时自己和妈妈一来,舅舅就会举着他玩骑大马,还会带他去吃各种各样好吃的。
世安一步三回头的去了厨房,商锦呈看着商正臣那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叹,“哥,我看到新闻了,你真的吞并了岑氏。”
商正臣回过神,拿起水杯放在手里,却没有喝,仿佛只是想用这样一个动作充实空落落的手心。
“她怎么样?一定很难过吧……”商锦呈看着商正臣衬衣袖子上的点点血迹,吃了一惊,“哥……你受伤了?”
商正臣低头看着袖子,一小串血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印在上头,刺眼的厉害。
“没事。”他终于开口,扯了扯袖子,露出烦躁的神情,“我去换件衣服。”
看着他起身上楼,商锦呈看着那杯已经凉透的水,叹口气,起身拿去倒掉。
回了房,商正臣脱了衣服去浴室,冲了个澡,水从头流到脚,却没法将心里的那些积压一并带走。
关了水阀,他拿了毛巾擦拭身体,镜子里,他宽肩窄腰,肌肉结实、线条紧绷,一切都完美得无从挑剔。
心口的朱砂痣仍旧显眼,他伸手抚摸了下,触感是柔软的,可是胸膛下的那颗心,却如同石头一样,再也不会跳动,再也不会被温暖包围。
衣柜里整齐的挂满了干净笔挺的衬衣,他的指头逐一扫过去,停在一件浅粉色的衬衣上时,他稍作停留。
随即,他伸手拿了旁边一件蓝灰色的衬衣换上,将脏掉的衣服丢入衣篓,按部就班的做完这一切,他关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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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牵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爱上商正臣的了,也许是他为她撑伞的时候,也许是他送平底鞋给她的时候,也许,是在第一眼见他,什么也没做的那一刻――
情牵十三岁就出国念书,十七岁的时候,回国参加了妈妈的葬礼,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大自己三岁的商正臣。
几年前岑陆安从孤儿院认养了他,资助他念书,还带他进入公司,到后来,他已经从实习生变成了渗透到每一个环节的关键人物。
情牵那天悲痛万分,亲朋走了,她还一直蹲在墓碑前饮泣,天上下着小雨,墓地里潮湿阴冷,她抱着妈妈的墓碑,久久也不愿离去。
商正臣就一直陪着她,蹲在她旁边,一直举着伞,不说话也不催她,他那年轻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是许多上了年纪的人都比不上的沉稳和耐性。
情牵一直留到快天黑,终于想起身时,脚已经麻了,因为急着回来,脚上还穿着准备去派对的高跟鞋,一天的折腾下,她的脚踝已经肿了,高跟鞋上都是泥土和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