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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登记结婚
回到家里,拿出结婚证,看着两人的照片,心里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原来他们是真的结婚了。
何如初睡前一直想着明天要起来做早餐,心心念念惦记着这个,加上初到陌生的环境,****醒来好几次,快天亮才朦朦胧胧睡去,所以起来得反而迟了。披头散发跑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钟越从厨房出来,见她赤着脚就跑出来,皱眉说:“小心感冒,换了衣服再出来。”她揉了揉眼睛,犹犹豫豫地说:“哦--早餐要不要我帮忙?”钟越看了她一眼,“不用,洗脸出来吃饭吧。”等她帮忙?粥都凉了。
她悻悻地回去,洗漱好出来,坐在桌边打了个哈欠。钟越便问:“没睡好?”知道她有认床的毛病,不是带枕头过来了吗?她忙摇头,“不是,不饿。”她一个人图省事,常常是早餐午餐一起吃,所以一大早的没什么胃口。一心想着给他做顿早餐,还起晚了,真是郁闷。
钟越不管她,盛了粥放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说:“不饿也吃点儿,上午还要去民政局。我不希望我的太太饿着肚子跟我去结婚。”她讪讪的,只好闷头闷脑喝粥。钟越又说:“登完记,我得回公司一趟,你自己回去再去拿昨天没有拿来的东西。要不要找人帮忙?”她忙摇头,“不用,我从国外也没带多少东西回来。”
吃完饭,她抢着洗碗。钟越好笑,她到底有多勤快,难道他不知道?也不阻止她,任由她去,自己起身往卧室换衣服。打开柜门,看见她的外套贴着他的大衣挂在一处,静静相依,不离不弃,竟有种宇宙洪荒、天长地久的感觉。人若也能这样,该有多好!
听见门铃响,还以为是物业,打开看时,竟是孟十,他吃惊地问:“一大早,你来干吗?”孟十一边往里走,一边说:“昨天晚上听见你回来了,等不及想见你啊。怎么样,没事吧?老人家总是要去的,你要想开点儿。”他知道孟十关心他,微微点了点头,“哦,好很多了。”
孟十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说:“没事就好。特意来找你,是想让你去香港一趟。”他问什么时候。孟十拍桌子说:“当然是现在,不然我亲自来找你干吗啊?那边出现问题了,非得你亲自出马不可。”钟越皱眉,“不去。”毫无商量的余地。
把孟十惊呆了,工作上的事他可从来没推脱过。孟十坐正身体,咳了咳,说:“钟越同志,请你解释一下你刚才说的话。”钟越没好气说:“我今天有事。”孟十叫起来:“你有什么事啊?重要到连公司都不顾了?我说你怎么在关键时候……”
话没说完,硬生生被吞下,因为他看见从厨房走出来的何如初,惊得从座位上跳起来。眼睛在钟越和她之间来回梭巡,压下内心的冲击,好半天笑着打招呼:“何如初啊,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孟十也是只笑面狐狸。
何如初见到他也很尴尬,笑了笑,匆匆躲回卧室。
见她走了,他扯着钟越连声问:“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从实招来!”钟越推开他,“什么怎么回事,我们今天就去登记结婚。”孟十张大嘴,半天反应过来,愣愣问:“你们俩要结婚了?”他点头。
孟十突然伸出大拇指,“哥们儿,好样的!世上还真有你这么痴情至性的人啊,我今天算是见了。人家爱德华八世要美人不要江山,我看你也快差不多了。何如初都当妈了,你还能做到这样,我只能敬佩,真的,不是讽刺你。男人要能做到你这样,那真是绝了。”
钟越澄清:“那小孩不是她儿子,是她的亲弟弟。她出国后,她爸爸再婚时生的。”孟十听了,半晌才说:“这消息也够劲爆的啊,有个能当自己儿子的弟弟。”心想何如初父亲还真能耐,怪不得何如初也这么能耐呢,能把一个这么优秀的钟帅从头到尾捏在手心里,还死心塌地的。
钟越却说:“其实,不论那小孩是她儿子还是弟弟,我都会跟她在一起。”当初不知道小意是她弟弟时,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孟十呆呆地坐着,良久站起来,拍着他肩膀说:“兄弟,我只能祝福你了。你这样的人要是还不能得到幸福,那真是没天理了。君子有成人之美,好吧,我也做件好事,放你半天假,登记结婚去吧。不过下午可得乖乖给我去香港。”笑着走了。心里却很感叹,这样两个人,分分合合,过了这么多年,居然还能走到一起,这就是缘分啊,拆都拆不散。
回到公司,听见小秘书兴致勃勃在那里议论钟越,说他今天就要回来了,几人拍手附和,说又可以见到钟帅了。孟十耳尖,听见了,探头出去,恶作剧般说:“可惜你们的钟帅已经结婚了。”一语激起千层浪,公司里顿时炸开了锅,有大胆的人站出来说:“孟总,你是开玩笑的吧?”他笑而不答,躲回办公室继续办公,留下其他人胡乱猜测。
一干小女生唉声叹气地叫起来,有人说:“钟帅走了这么久,难道是结婚去了?”众人想了想,大有可能,钟越从没休过这么长时间的假。有人拒绝相信,振振有词:“钟帅结婚也得有对象啊,大家听过他跟什么人有来往?更别提结婚了。上次章慧明的事还不是不了了之了?孟总这人就要爱开玩笑,肯定是逗咱们玩呢。”有人不同意,说这么大的事,以孟总的身份,怎么会随便乱说呢。搞得所有人将信将疑的,只等当事人回来揭开真相。
何如初知道孟十走了,才敢出来,迟疑地说:“你要是有急事,可以等你回来再登记,不急的。”孟十的话她在厨房多多少少听见了。钟越不看她,问:“证件带了吗?”见她点头,拿了车钥匙,“走吧。”
她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抬头看窗外,人行道上都结了冰,为什么还不下雪呢?天气阴阴的,又干又冷,风很大,吹得她几乎站不住脚。钟越侧过来,替她挡住风,脸上表情依然淡淡的。她抬头看见“民政局”几个大字,又看了看身边的他,顿了顿,然后迎着风往前走。
两人来得晚,前面已有好些人在排队。临近新年,大家都赶着这时候来登记。轮到他们,交了证件照片,拿到红色的结婚证时,已经是下午了。钟越随身带了行李出门,赶着去机场,路过一家大型商场时,心里一动,停了车,示意她下来。待两人站在珠宝专柜前时,何如初才明白他是要买戒指。
钟越问她喜欢什么,她摇头,说随便,她对这些完全不懂。钟越见她没兴趣,不再问她,自己一对一对看过来。专柜小姐在一边热情地介绍。钟越选了一对“玫瑰之心”的戒指,名字很美丽,样式却简单精致,亲手给她戴上,大小正合适。试戴后她正要取下戒指,钟越拦住了,说不用,直接戴着就行,然后抽出银行卡要结账。小姐连忙开票,她转头看见上面的数字,吓到了,没想到这么贵,忙拉住他低声说:“太贵了!要不换一个吧。”她怕戴出去被人抢……
小姐忙说:“不贵不贵,你看看上面的钻石,这么大一颗,切割得多完美。节日到了,我们公司正搞活动,现在买最实惠。”
钟越戴上戒指,二话不说刷了卡。她跟在后面出来,来回拨弄指尖的戒指,手指突然被圈住了,一时间很不习惯。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贼盯上了怎么办?还是装回盒子里回去再戴。她小心翼翼地努力把戒指往外拔。
钟越回头,见她正在拔戒指,脸色变了,喝道:“干什么呢你!”他猛地出声,把她惊得整个人一震,拍着胸口呼气,说魂都快吓没了。钟越拉她过来,皱眉说:“好端端的,拔戒指干吗?”
她唯唯诺诺地说这么招眼的东西,万一被抢怎么办?钟越没好气地说:“抢你就让他抢,不要抵抗,给他就是。但是不准拔下来,听见没?”见他疾言厉色的样子,她只好闷闷点头。心里嘀咕,反正也是他买的,怎么说怎么做好了。
钟越抬手看了看表,说:“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开我的车自己回去,我现在打车赶去机场。”掏出钥匙,一股脑儿给她,又说,“家里钥匙别乱放,回家找根带子挂脖子上;睡觉关紧门窗;听到敲门问清楚是谁再开;没事别出来乱晃,街上人多乱着呢,尤其是晚上……”
何如初汗颜,他简直拿她当小孩看了,再说下去,她脸都要丢尽了,忙岔开话题,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他才刹住话头,想了想说:“尽快,大概要三五天吧。总之,凡事小心点儿,有事就给打我电话。”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递给她,“密码是你的生日,记住了。”
她奇怪,问:“为什么是我生日?”钟越瞪她,“就你有这么多废话,让你拿着就拿着。”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银行卡密码为什么设的是她的生日。她摇头,“不要,我自己有。”手背在身后,一脸坚决。
钟越知道她倔起来是十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也明白她的意思,此刻没工夫跟她争论,于是哄她说:“这卡是交水电煤气管理费的,小区旁边有个大型超市,你要买什么,得刷这卡才行。”日常费用大概也就这些。她将信将疑地接在手里,看着他拦了辆出租车,匆匆走了。直到车子完全看不见了,她才回头,到报刊亭买了份北京地图,一路查着地图把他的车子开回来。
回到家里,拿出结婚证,看着两人的照片,何如初心里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原来他们是真的结婚了。中午没吃饭,早就饿了,打开冰箱,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怪不得他早上只熬了粥呢。开车进小区的时候就看见超市了,于是拿了他给的卡,钥匙用链子串起来挂在颈上,拿了手机出门。
肉制品、蔬菜、零食、饮料买了一大堆,经过床上用品区时,她看中一款白色的毛绒绒软乎乎的椅垫,于是打电话给他:“你现在上飞机了吗?”钟越说快了,马上要检票,又问她到家了没。她说:“我在超市呢。餐桌椅冬天坐上去很冷,我想买椅套,有白色有深灰色的,你选哪个?”
钟越没想到她特意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问他这个,不在意地说:“随便,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她又趁机说:“我不喜欢卧室里的床单被罩,厚厚的,硬硬的,睡上去不舒服,我可不可以换?”钟越没好气地说:“钟太太,那是你的家,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见他叫“钟太太”,陌生得很,一时怔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唯唯诺诺地“哦”一声,让他路上小心,挂了电话。
她看见蓝不蓝绿不绿的床单被罩心里就不痛快,颜色一点儿都不可爱,睡觉怎么可能有好心情呢;还有窗帘,那么冷的色调,北京冬天本来就冷,看了只会让人心里更冷;床头的台灯也要换,她喜欢橘红色的光,原来那盏给他就好了……反正是他给的卡,他也说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通通照自己喜欢的换了吧,他的东西不动就好了。
于是她在他走的几天,将卧室布置得焕然一新,又将自己的东西通通搬过来,浴室、沙发、鞋架堆满了她的东西,原本气质冷硬干净的可以拍广告的套房变成稍见凌乱满是生气的温馨小家庭。她就这样一头闯进了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