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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挽歌无奈一笑,将那墨黑玉佩举至眼前细细打量了一番。慕挽歌眯眼看了半天,这才瞧出那墨黑的玉身上似乎刻着一只引颈高鸣的野狼,凛凛寒意让人敬畏。慕挽歌心中直觉,这玉佩绝对不简单,不敢松懈,将这玉佩慎而重之地贴身藏在怀中。
等下次见了清月,她再将这玉佩归还与他。
“小姐?”赤练试探性地唤了一句。
“嗯。”慕挽歌缓缓走出,眼眸斜斜看向赤练,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五殿下和大公子醒来之后,发现彼此纠缠在一起,惊得一下弹跳而开,慌慌张张地捡起地上的衣服就直往各自的身上套去,啧啧,他们的面色难看得如同吃了一只 苍蝇一般。”赤练说得摇头晃脑,“他们醒来之后见屋中无人,还以为自己这般丑事没被发现,佯装镇定地前后走出了房间,谁知他们一出去,众人的面色立马便挂不住了,低声议论着,看向他们的眼神也是千奇百怪,两人也未多疑,一出衣香楼,听到孩童口中的歌谣,面色一下冷凝如冰,仿佛能滴出冰渣子一般,也不敢多加逗留,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便各自归府。那些孩子们还在后面追着唱了好几十米远,五殿下气得当即出掌将跑到前面的一个孩子给击倒在地,急冲冲地就直往五皇子府跑了。”
“你说得这般绘声绘色,可是亲眼见着了?”慕挽歌凉凉地问了一句。
“虽然奴婢很想去瞧瞧热闹,可奴婢哪能啊?奴婢这一去瞧,不是平白地给小姐惹麻烦么?”赤练说着咧嘴笑了笑,压低声音到,“这是刚才奴婢去街上转悠,四处窃听来了……自然,这些经过了奴婢自己一番的打磨的,不然哪能这么精彩?”赤练面上自得,一副洋洋得意的模样,等她得意够了,低转眸光一看,慕挽歌单薄瘦弱的身影已经走出了好十几米远,赤练脸颊一烫,跺了下脚连忙追上。
两人直接随便买了一些东西就径直回了将军府,慕挽歌一走到清音阁门口便见着沐青提着个药箱从瀚轩阁出来,急冲冲地直往外面走去。
“沐神医!”慕挽歌扬声清唤了一声,沐青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眸光向慕挽歌这边看了过来,目光一如既往地温和如水。慕挽歌疾走几步来到沐青面前,扫了一下沐青手中的药箱,蹙着眉头问到,“沐神医这般急冲冲地是要往哪里去?”
“唉……”沐青轻叹了一口气,面有忧色,“宫里来话说,七殿下病重。”
“什么?”慕挽歌心中一惊,七殿下?他是说北辰卿病重了?怎么会这样?几日前太后寿宴上相见不还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了吗?”慕挽歌心口微缩,喉咙也紧得有些发干。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北辰卿有着一种特别的感觉,那种感觉她也说不清是什么。她会想要主动靠近他,关心他,不想让别人折辱了他,这种感情来得莫名其妙,就好像天生就带在她的骨子里一般。
“听说宫中太医做了些简单的处理后便束手无策,而且……”沐青长眉微蹙,顿住了语气。
“而且什么?”慕挽歌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语气中的焦急之意。
“七殿下他似乎也有些不愿那些太医察看他的伤势。现在病情危急,七殿下只怕凶多吉少,所以,刚才,宫中急急派人来传话,叫我速去宫中。”沐青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焦灼之意,眼底也难掩急意。
“那个……沐神医,我有一事相求。”慕挽歌神色自若。
“但说无妨。”沐青眉目微动。
“我想……和你一起进宫,扮做你的药童就可以。”慕挽歌声音低了下去,“我想进宫看看他怎么样了。”慕挽歌想起那个清风朗月般的人,气质卓绝,雅致如兰,在那么一个肮脏的皇宫之中,他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他似乎对世俗之事一点也不上心,对人对事都抱着不与人计较的态度,正是那样的他,在面对北辰烈的冷嘲热讽时他才能做到不气不怒。
“未得传召是不得入宫的。”沐青眉目之间一片正色。
“嗯,所以我扮做你药童,你?”慕挽歌抬目看向沐青,征求着他的意见。沐青也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便点了点头。慕挽歌弯眼一笑,立马小跑进了清音阁,动作利索地就从下人房拿了一套仆人服穿在了身上。去掉发上的珠钗首饰,她往脸上胡乱涂抹了一番,直到确信无人能认出她来时她才走出了清音阁,急步来到沐青面前,故意压低了嗓子,“走吧。”
沐青打量了一下慕挽歌,见她并无什么不妥后,这才点了下头便急步往府门外走去。
上了等候在府门外的宫轿,两人就被抬进了皇宫。一入宫门,在一个宫婢的带领下,两人七转八弯地便来到了北辰卿暂住着的容华殿。
一个仆从将两人领了进去后便带上了房门。
殿内光线不甚明亮,四周的殿门紧闭,空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隐隐还有一股腐烂之气。
慕挽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担忧更甚。
“沐神医来了?”一刀虚浮的声音想起,然后一只素白的手便掀起了帐帘,一双略显凝固的,碧海蓝天般的眸子便直直地瞧着沐青与慕挽歌两人的方向望了过来。
他苍白皲裂的唇一勾,声音虚弱,“原来还来了一个。”
沐青一看北辰卿这样子就知道他确实病情严重,也不耽误,连忙疾走几步来到沉香檀木做成的床前。慕挽歌提着药箱子也急忙走到了床前。
掀帘被挂起,慕挽歌细细打量着床上之人。仍旧美得如同误落凡尘的谪仙,他今日墨发未束,任由长发闲散地散落枕畔,包裹着他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他眉目入画,一笔一划都是上天自傲的杰作,如果不是形容太过憔悴,如果不是眼底的青黑之色,如果不是下巴上微微扎人的胡渣子,她想,他一定还是美得惊心动魄的。
“歌儿。”他薄唇轻掀,两字从他唇角溢出,没有一点的不确定。
“你怎知是我?”慕挽歌见四周无人也不再掩饰,压低声音脆声问到。
他淡淡一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双碧海蓝天的眸子灵动的眨了眨,可那一双眼睛,就像上了锁的门扉一般,里面死寂沉凝一片,没有丁点光亮。慕挽歌不知道,这般芝兰雅士的人,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看不见这个世界的缤纷,眼前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他可还适应?
慕挽歌向来不是一个感性的人,眼泪更不会时不时挂在眼角,可一想起这些,她的鼻头竟然有些发酸,眼角更是有了湿意。
她轻轻吸了吸鼻子,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到,“沐神医……”
慕挽歌说着就将身子退到一边。北辰卿从袖中掏出一丝方巾,伸手递给了慕挽歌。慕挽歌神色一怔,呆呆愣愣地从北辰卿手中接过方巾,却不敢去抹眼角的泪珠子。
他怎么就知自己流泪了?
沐青面上温和的神色有了一丝裂缝,不过很快便被肃然之色掩盖。他仔细观望了北辰卿一番面色之后,伸手便要去揭开盖在北辰卿腿上的薄被,却被北辰卿一下伸手按住。
他转眸定定地盯着慕挽歌,面上神色不明,“你……不要看,我……我怕吓到你。”他的声音清凌动听。
慕挽歌闻言只觉得鼻头越发酸涩。这个男子,他不像北辰烈那般张扬霸道,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目光追随的对象,他从来都是什么也不说,他总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安静得让人忽视他的存在。
她不会忘记太后寿宴上两人如心意相通般的笑;她不会忘记宫门前他闷声不响地站在自己身前,挡住了北辰烈的雷霆怒火;她不会忘记凤栖殿前他为她遮雨却自己湿了半边身子;她不会忘记她在凤栖殿前长跪后,他贴心地送来舒筋活骨祛寒除湿的良药;她不会忘记嵩灵山上泥泞地下,他如剥雨破雾而来的天神一般,救她一命,为她打通经脉;她不会忘记……
她不会忘记的太多太多了,虽种种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细枝末节越能体现一个人的真心。
她慕挽歌向来是一个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之人,所以,北辰卿对她而言,有种特别的意义,她也说不清是什么。
感受到沐青投射过来的视线,慕挽歌勾唇轻笑,“不看就不看。”
慕挽歌说着转身就向着外面走去,走到门口处方才站定。
沐青也不耽误,伸手掀开锦被,锦被下的一双腿鲜血淋漓,血透过白色的底裤渗了出来,在底裤上开出朵朵血色之花,看来触目惊心,鼻子嗅了嗅,空气中隐隐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沐青不由得皱了皱眉。
“你这腿……”看着上面深深浅浅的无数道口子,里面还有无数碎瓷片嵌在其中,刺人眼球,有的甚至已经完全没入那血肉之躯中,鲜血顺着伤口涓涓流出,看来让人心惊。
沐青将北辰卿的腿向外一翻,一道奇异的伤口出现在沐青的眼前,沐青神色一怔。空气中那若有若无地腐烂之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