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乐极生悲

周二狗坐在大班椅上，喝着兑了炼乳的咖啡，看着当天的早报：经中国有关部门和公共租界工部局初步认定，驻沪日军的物资被抢一案可能是流匪作案，望广大上海市民注意财产安全……

电话响了，周二狗忍着笑拿起电话，话筒传出戴笠的声音：“二狗吗?知道我是谁吧？说话方便吗？你这次闯祸闯到军委会了，不过老头子没什么表示，我看他心情不错！吓我一身冷汗。”

“谢戴兄周旋，我准备了100根金条，10000块大洋，请戴兄帮忙打点打点！”周二狗也很敞亮。

“老弟放心，我给你摆平，不过下次别搞得太大！我手下的缉私队缴了100辆自行车，我让他们先放你那儿……”

……

“当！当！”敲门声扫了周二狗的兴，“进来！”

进来的是周二狗的一群海归精英。“老板，你要给我们做主，给我们出气！”

“怎么回事？”对这些知识分子，周二狗总是文质彬彬。

这群人拿出一摞报纸。原来，7月7日，日本人发动了“卢沟桥事变”。这些知识分子对软弱的政府早就失去信心，倒是认可这个身在草莽、专和日本人过不去的家伙可以为他们做主。

忍不住的还有周大狗、柳毛儿、刘庆和一伙儿，他们不顾在茶社谈帮会事务的规矩，一大早直接找到图书馆来了，而且明目张胆的全副武装。

周二狗看着两群不同阶层的手下：一群是西服革履戴眼镜，一群是袒胸露怀拎着枪，但是眼里都冒出中国人的怒火！

“我也没办法，我打不过成千上万的日本兵！”周二狗不知如何的感到无奈。

“老板，我们相信你，你一定能帮我们出口气！”知识分子也会给人戴高帽，那些老江湖更是哄死人不偿命。

“好吧，咱们远的够不着，就先拿身边的小日本儿出口气吧！”

夜里11点，闸北日本海军陆战队军营门口。

两条人影将门口哨兵打昏，一本正经的站起岗来。边上又窜出几条身影，拖走昏倒的日本兵。稍远点的巷口处，五挺捷克式轻机枪指向大门、哨塔......

站岗的两个人是施继伦、何来富。过了一会儿，两个日本兵来换岗，刚发现有点不对头，就被两个可疑的“同袍”用枪托击昏，迅速被几条黑影拖走......

第二天清早，早起的人们发现：日本兵营外面的电线杆上，绑着六个赤身**的男人，兵营的岗亭内空无一人。突然，兵营内急促的哨音响了起来，紧接着兵营里冲出一群日本兵，把**的男人拖进营内。又过了一会儿，巡捕房的人赶到兵营，要求释放刚才被绑走的六个人，日本军方声称绝无此事......

同时，许多日侨区的日本人搬进兵营。据说，一夜之间，几十家日本商人的家被抢劫，被掳走大量的金条、银元、日元、物资，虽然没出人命，但据传有不少日本人致残。

日本领事馆向公共租界当局及中国政府提出交涉，指责中国人骚扰日本兵营，抢掠日本侨民......

光天化日的街上，一些日本人正趾高气扬的夸耀着北平大日本皇军如何英勇无敌，被一群中国混混儿暴揍一顿，然后扒光衣服，就近吊在电线杆或门楼上……

又有许多街上的日本人，只要说日语或是有鞠躬动作的，就会被暴揍一顿……

入夜，上百名醉酒的、**的日本人被一丝不挂的挂在墙上……

日本兵营外的道路、路口处被撒上大量的钢屑、铁钉、竹签……

第三天上午，在图书馆的一楼，周二狗的各路手下齐聚一堂，穿西服的和拎着枪的，光膀子的和戴眼镜的，勾肩搭背，亲密无间。

这时，楼上电话铃响了，是那个戴笠打来的：“周老弟，玩得过瘾吧？打人一拳，防人一脚，悠着点儿，日本人的黑龙会不是好惹的，过两天我给你送点儿薄礼，你准有用！对了，黑龙会在你地盘上关系不少，不摸清底对你可不好，摸清底后给老哥发一份儿！”

“那我是拆了他们还是养着？”周二狗对那位戴笠还真有几分敬畏。突然，窗户玻璃被砸碎，飞进几颗手雷，周二狗机灵的钻进老板台下，几声爆炸后，周二狗从一片狼藉的办公室里站起来，然后向楼下冲去，却被楼下冲上来的何来富撞了个跟头。

楼下也遭到手雷袭击，飞进的6颗手雷，一颗被师记伦顺手扳倒沙发扣住，一颗被柳毛儿捡起扔了出去，一颗滚到家具下面，另外三颗在人群中爆炸，当场炸死5人，伤20余人。

许多巡捕、医生、护士冲进图书馆，大量急救药品、设备运进图书馆，许多周记商社的员工家属被接进图书馆。外界传闻，周记商社被袭，死伤40余人，周二狗摔伤了脖子，情况不妙，数名周记商社的核心人物死伤！街上的日本人又神气起来，而且游行庆祝！周记商社旗下的产业多处受到侵袭！

其实，周二狗毫发无损，其他重要成员也无大碍，他们紧急决定，暂时偃旗息鼓，示敌以弱，筹备更大更狠的反击！

三天后，二十几口棺材抬出图书馆，存放在离日本驻军不远的一座大院里，这座大院是周二狗的产业。周二狗宣称，叫这些死去的弟兄们变成厉鬼，永远让日本人不得安生。

王老墩在院里大兴土木，为弟兄们修建墓穴。这只是个假象，实际上大院里一座废弃厂房里，地道向日本兵营延伸。

武大郎马戏团也离开周二狗的五福大戏院，离开上海。随着武大郎马戏团的离开，周二狗的家属也都不见了，许多武穆帮帮众的家属也都离开上海。在医院救治的武穆帮帮众也加强了保卫。

日本人分析，从种种迹象表明周二狗一定在酝酿更为“过激”的行动，只是不知他们从何处下手。日本人决定，先下手为强。

周二狗旗下的烟馆、妓院、赌场、茶社被逐家的袭击、抢夺，工厂被袭扰，搬运公司地盘被挤压，运输公司货物被偷被抢……

周二狗指挥武穆帮奋力反击，双方的流血冲突不断升级，巡捕房忙得焦头烂额，周二狗仍然节节败退，地盘不断被压缩。根据师记伦的情报，黑龙会的日本人中，发现了大量日本士兵！

不到半个月，周二狗损失了多家烟馆、赌场、妓院、茶社，西餐咖啡厅也没有洋人敢进了，夜校只好停办，倒是不少技校的学生加入武穆帮。最重要的是，巡捕房采取了中立态度。

周二狗不得不压缩战线，采取守势。柳毛儿带领机枪队配手枪队、快枪队、长刀队、扎枪队各一部，保护修理厂、纺制厂、技校、五福大戏院、图书馆、西餐咖啡厅、核心茶社、墓地工地等场所；万子雄、陆敖带领快枪队、手枪队、扎枪队、长刀队各一部保护搬运公司、运输公司安全；周大狗带领快枪马队机动支援；刘庆和带领弩弓队和其他部分，取消一切行动，集中待命。

周二狗左右抵挡，终于稳住阵线。日本人也暂时找不到武穆帮的突破口，双方陷入僵持状态。

周二狗每天都开一次碰头会。为防止被日本人钻空子，每天都变换开会地点。毛子清等人也加入进来，所以参会人数大大增加：师记伦、何来富、周大狗、柳毛儿、陆敖、万子雄、刘庆和、王老墩、郝修文、马一航、毛子清、舒金堂、佟海、刘复兴、马青翰…….

他们每天汇总情报，耐心的寻找鬼子的弱点，一项一项的制定计划、落实人选、准备装备，伺机发动全面反击！

周二狗又接到戴笠的消息，一方面告诉他袭击武穆帮总部的是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一个特别班，另一方面要求他尽快查清日本驻军的详细情况：驻防分布、人员数量、火力配置、工事结构，包括黑龙会等日本浪人的动态，他们是潜在的情报搜集、潜伏破坏的力量。同时，配给他10挺捷克式轻机枪，20000发子弹，一个电台小组。

周二狗大喜，他知道**要有所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