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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到齐了。
叶城的骨灰是我和钟启一起收的,直到我的手指触及到那带有丝丝余温的灰烬,我才真真切切的明白接受叶城离开了,我没有父亲了。
接着就是下葬,墓地是宋延找了很多人看过之后选的,藏风聚水,生气凝聚,我被国外自由的风吹拂惯了,没有什么概念,也不太相信这些,但是宋延相信,他说,“叶子,阴宅墓地的风水布局,关系到子孙后代的发展,伯父的墓地是我能找到的风水俱佳的地方,只要关系到你的,我都不能大意。”
两个月后,我再次站在叶城的墓前,只是单纯来和他道别的,这么长时间大家一直都在,手头的工作全部停滞,我知道他们都很忙也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了,这就要回去了,回厉北去。
那里的一切都是未完待续,上次钟先生说服我去中软,我就试着联系了以前在德国的工作团队,后来说要回去也因为伤了蔚滨而未能成行,本来我没报多少希望只是问了他们是否愿意来中国发展,他们大概猜到我这边遇到了困难,竟没人说不。
原计划并没有这么快,但因为这件事都提前到来,所以有好多的事情和计划都要从长计议。
我抬起头,天明日朗,叶城,你看,天气这么好,你身边的花儿会开的非常的美,拂过墓碑的风都带着花朵的芬芳,你以前总是说我不听话不争气,那是我觉得时间还早,一辈子那么长有什么好着急的,但是现在看来好像还真不是我想的那样。
好了,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浮土,转身走了。
接下来就是我和赵千颜之间的事,我想让她也来厉北跟我一起生活,我还有一个八十平米的小房子,钟先生把它修的十分温馨雅致,正好是赵千颜喜欢的那种风格,可以先住着,等我赚了钱,再给她换个大房子。
赵千颜根本懒得看我一眼,她从心里认为是我的缘故叶城才会离开,或者加速了叶城离开的时间,她不肯原谅我,不搭理我也没再出手打我,叶城和她之前也应该是把该说的都说了,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了,叶城原谅我了,但是她不肯。
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赵千颜先走,赵千颜会释然,而叶城同样不会原谅我,活着的人才配拥有恨,只有活着才具备让人痛苦的能力,所以即便我低到泥土里,即便跪下把头磕破,她也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最后只扔下一句话,“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我也要走了,看看这外面的世界有什么,把你迷惑得当初就敢那么一走了之,十来年杳无音讯,我要看看你离开这么多年,究竟得到了什么。”
我想求她留下来,可我说不出口,我不知道怎么说,就这样,她也把我推到一边,视我如无物。
回到厉北了,厉北的上空都是一片愁云惨雾,笼罩的不是一般的灰暗,而是一股比死亡还恐怖的血的甜腥味,这次震惊全国的高架桥断裂倒塌事件让厉北彻底陷入了混乱之中,所有人都有的忙了,钟启也根本脱不开身,从回来不见他出现,我想自己静一静,独自在小房子里呆了四天,滴水未进。
有一天晚上,钟先生打电话叫我去茶馆,我换了衣服,照着镜子看一下,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我抬手摸了摸我自己的脸,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脸色发青,眼窝深陷,皮肤干燥,人都是灰色的。
钟启看见我这副鬼样都愣了,“叶子……”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应该是一直没有睡过,眼睛都是红血丝,下巴一片青色,憔悴万分,我勉勉强强的笑了一下,不一定有哭好看,“我没事,我饿了。”
我们两个谁都没说什么,慢慢的吃饭,两个筋疲力尽的灵魂靠在一起,彼此都觉得无比安慰,我挑挑拣拣吃了几口,淡淡的说,“赵千颜不同意来厉北,她出去散心了,而且不原谅我,我没办法了。”
钟先生靠着椅子仰起头,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他累了,眉宇间的无力和疲惫显而易见,他因为我伤心难过,憔悴痛苦,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这两个月如果不是有他,我也不可能活的过来,我也累了,我们两个都累了。
那怎么办呢?
大家都冷静一下,休息一下?
我不忍心连累他了,我见不得他不好。
钟启忽然抬头说,“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
我点点头,“好。”我不会拒绝他的,他说什么我都不拒绝。
我们一起去了以前我和萧然喝酒的地方,这个地方好像也因为厉北高架桥的断塌而蒙上了厚厚的灰尘,我们坐在这里,喝了很多酒。
钟启轻声缓语的跟我说了很多的话,“叶子,桥塌了,是工程问题,上面彻查,好多人因为这次事故受到了牵连,其实桥塌了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它让厉北失去了二分之一金字塔顶端的人,厉北垮了一半,现在兵荒马乱,人心惶惶。
你知道那座桥下埋葬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我摇摇头。
钟启把我抱进怀里,下巴搁在我的头顶,“中朝盛世董事长兼ceo纪凛冽,原荣风汇远罗董事的女儿也是中朝城中城运营部总监罗念,中朝盛世高级法律顾问也是厉北程来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程责,vin美容中心的副董事长兼执行总裁芮丽,荣风商业地产董事长陆逸风和他的哥哥陆逸澈。
而且就在当天,vin的传奇成为史上的传奇了,vin的董事长兼ceo奇灿火在中朝医院停止了唿吸,那个诡谲的女人,是个奇才,天地翻遍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连相似的,有一点点相似的都找不到。
听听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看看他们名字前面打着的标签,再看看他们每一个人,哪一个叫出来都举足轻重,但不管多么重要还是这么轻易的就不在了,一个星期之后中朝盛世的二当家凌魄也就是中软凌董的儿子,在中朝的101大楼顶层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厉北的顶梁柱,突然倒了一大片,什么都没有留下来,什么都还来不及,甚至来不及悲伤就已经烟消云散了,多可怕,叶子,太可怕了,以这样的方式消失让人太过措手不及,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但是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好好的吧,好好的活下去吧。”
厉北元气大伤,我们又何尝不是元气大伤,为什么?为什么连活着都这么困难?所有人心里最后的防线都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巨大的悲痛冲垮,一时间无法弥补那巨大冲击后的空虚和空白,茫然失落,精神无所寄托,即便强大如同神祗的钟启,也没法不因为这种方式的失去而感到恐惧。
我抱着他的腰,竭尽所能想要给他安慰,放眼望去,原来华灯千里,绵延璀璨,可现在连路灯都不亮了,真让人伤心,我和钟启拎着酒边走边喝,我喝的都有点飘,走了一会儿就走不动了,像没有骨头似的侧身倒在地上,酒也洒了一地。
钟先生回头转回来,在我身边坐下,“叶子,你哭出来吧,现在只有我,没有别人了。”
我的眼里瞬间滑下两行泪,我记得上次我回家感冒发烧,他把我带回来去医院,在医院里也是这么说的,那时候我不能在他怀里哭,我只能忍着,但是现在我可以了,他的怀抱只属于我一个人了。
只是我酒喝的太多,想不起来叶城,只想的起我在外这些年所受的苦和辛酸,想不起来风流恣意,只想的起我因为mors受的侮辱和委屈,心里堵得死死的,说不出的难过,我只知道我无家可归,我是孤魂野鬼,漂泊浪荡人间。
可从时间的轴线回望,那些也都是过去式了。
我叹了口气,打开酒顺着头往下倒,钟启抬手将酒瓶子打落在地,拽起我,我看着他的眼睛,风花雪月天地人间都在他的眼睛里,“钟先生,我在哪儿啊?”
钟启盯着我,忽然把我的头按在胸口,半晌,“我想去找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
厉北下了一场及时的大雨,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是瓢泼的大雨,就像我常说的那样,像上帝开着洒水车对着你洒水一样的大雨,两米开外看不见有人,车辆都停止不前,也是没法前进。
蒙尘暗淡太久,就需要洗一洗,这场大雨正好能洗掉些厉北连月来的阴霾气氛,让人们喘口气,爽气舒畅,树上的叶子都被洗的青翠欲滴,像新的一样。
我就独自一人走在这大雨滂沱的街上,接受洗礼,这是小龙女拽着我的胳膊要把我带进车流里的那条街,我又重新走回了这里,只不过今天的车都停在街上不动了,雨刷不停的摆动但还是看不见前方。
看不见前方,才都不敢动。
雨水里似乎蕴含着某种隐秘的力量,来势凶勐的要把人打趴下,我拖着脚步艰难的向前走,小龙女的话清晰的在耳畔回响。
他说,其实,你想活还是想死就在一念之间,如果刚才你不跑回去你就死了,这可以是意外,但有些生死不是人能控制的,你明白我说的吗?我希望你,在你还活着有些人还活着的时候不要因为什么原因放弃这种感情。他们是你的父母,我觉得你应该回去。
他还说,有些事是可以遗憾后悔一辈子的,所以你不要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他说的对,有些人的生死是不可控的,排除主观行为生死都是不可控的,就比如叶城,就比钟启说的那些人,生命太过轻薄,会因病痛消逝,会因事故消逝,像纸片抵不过手劲儿一样一撕就碎了,人也被命运撕碎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