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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呈现给人的感觉其实并不是他自己,他身上全是那个女人的投影,你看见他是什么样,他的爱人就是什么样。”我打开酒,像萧然那样一口气灌下去,眼里泛起泪花,动人的不是过去,而是那个女人。
自古美人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残忍的不是爱情,是爱过的证据。
“你怎么知道?”他问。
我反问他,“那你说他非要留下她最喜欢的地方干什么?”
他在她生活的地方,用她的方式生活下去,他想活成她,他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意让她离开,这是他能想到的生命延续的另一种方式。
萧然一下愣了,半晌,深唿吸长长吐出一口气,“可是我感觉他的精神状态和与人交谈的神态语气都很好,看起来完全没有问题,我们成为了朋友。”
“因为他活在过去。”因为他这一辈子最欣慰最开心的是,在有生之年得到了她全部的好,我看天边一镰刀月亮,皎月清辉照的大地一片阒静通亮,“我也想和他成为朋友。”
“好,我带你去。”
“萧然,我是不是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过去其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美那么好,我什么毛病什么德行我自己心里一清二楚,我就是太清楚自己太清楚别人所以才差点自己把自己折磨死,你觉得死可怕吗?
我告诉你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但是根本没法预测究竟什么时候死那种每根神经都绷到快要断掉的感觉。”我看手机的指示灯一直闪个不停,抓过来看一眼,是钟老三发短信过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要不要他过来接我,我可爱又别扭的绅士。
“我会送你回去。”萧然的声音在我的背后传过来。
沉默。
虚无缥缈却又真实的像海市蜃楼一般的沉默,今晚的夜色极好,黑的凛冽浓郁,黑的蓬勃欢悦,黑的光芒万丈。
我闭上眼,贪婪的感受着月亮散发出的独特的幽香,“所以,萧然,即便我从一开始就看透你爱的人是陈惑,即便我一看见钟启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也不能明白是什么让原本都在正确轨道上的东西全错位了呢?你不觉得现在的一切就应该是最初的开始吗?”
我能感觉到萧然的唿吸一寸一寸凝重,但我始终没有转过头看他,我等的也不过是一个他窝在心里不断长刺发霉让他痛苦万分的秘密,我把他送我的画取名为《秘密》暗示他说,他没有说,我在酒吧和他对峙等着他说,他也没有说,现在我问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他沉默酝酿,我安静等待,终于,“纯粹,如果你想知道这个人究竟属不属于你,你就放她走,如果她是你的,她就一定会回来,如果她没有回来,说明她一定不属于你,我能给她的最大的慈悲,就是放手。”
我手下一收,易拉罐被我捏扁,我把它放下,又拿了一罐喝了一口,一口接着一口,也冲不散心口的郁结。
“我……和陈惑有一个约定,她心里可能也不是很清楚自己究竟爱谁,我放手让她追求自己的幸福,一年的时间,如果一年之内她没有让钟启爱上她,她就放弃追逐,和我在一起。”
我听得如同炸雷在耳边炸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勐地一下站起身,这么荒唐可笑的约定居然可以顺利达成?!陈惑可能一开始真的不知道她自己到底爱谁,但是有一点钟启说对了,陈惑就是太清楚太笃定你对她的爱才敢这么有恃无恐的放肆。
我回身甩手把那一罐刚打开的啤酒摔向萧然,用力过大,酒罐摔在地上喷出的酒反过来抡的我脖子和衣服上都是,像被人噼面给了一刀一样。
我低骂了句,“****!”
萧然手忙脚乱的起身跑过来脱下外套裹着我,可我还是觉得冷毙了,承认吧,不要不承认,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是一件十分可笑的事情。
这个巨大的精神病院,像天籁写的那样,好像这个精神病院里只有我一个疯子。你们都装的那么好,装的看上去无比正常干什么?会很好吗?装了就不难过不痛苦不像疯子?谁说的。
我的身体都是僵的,硬邦邦的杵在那一动不动,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他也看着我,一身的酒滴滴答答的落下来,还有他发尖上的脸上的,都顺着他那张横跨了二十年两代人审美观的脸上流下来,还真是有一种不太好形容的落魄的美感,美的像首诗,他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喊我的名字,“纯粹……”
我不想再看见他,抽出手,掉头就走,我知道他没有说完的话,也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对我说出口的约定内容,我回国了,他要追求我并且和我在一起,这样我和钟启至少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可能了,那钟启死心的几率就大了,只要陈惑告诉我她爱上了钟启,我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会对钟启的好视而不见,这样陈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去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
好!很好!非常好!真完美!干的漂亮!
萧然追过来抓着我的胳膊,我受伤的那一侧肩膀被他扯得像是要断掉一样的疼,他的声音充满恐惧,像夜一样厚重,想要抓住最后一丝星光一样的急切,“纯粹!”
我甩开他捂着我的胳膊,疼的想掉眼泪,我发誓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这么噼头盖脸的骂一个人,我最讨厌用激烈的方式解决问题,但我想我真的是失去理智了。
“萧然!你难道就不觉得这游戏无聊吗?!我竟然还陪你们玩儿了这么长时间?够吗?!不够的话我们继续怎么样?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在考验谁的真心?!卑鄙!你们让我从心里感觉恶心和低级!所有利用玩弄感情的人都会不得好死,我不管你信不信,时间会证明给你看!你给我等着!”
他抓着我扯进他的怀里,任凭我挣扎,“纯粹,碎岩,死了。”
飞沙走石。
碎岩,死了?
我的眼前瞬间一片模煳,那个豁达乐观的老朋友真的……真的心满意足的在他所爱之人的乐土上结束了他的一生,这无比光耀勇敢、至爱至恨的一生结束了。
人不在了,那爱是死了还是继续活着呢?
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全部涌入脑海,眼神犀利的老人家,那犀利蕴在眼底透着一丝忧郁,乍一眼柔和无波,实则难以捉摸的老人家,精神矍铄,英俊不凡的老朋友,我没想到会这么突然这么快,那些记忆都还不曾淡却。
……
随性的,“我们能不能成为朋友?我觉得你很有个性。”
……
狡猾的,“萧然,小朋友让你穿成这样的吧?你别这么帅啊,你这样小朋友怎么办啊?”
……
怅然的,“癌症。别那么紧张,死有什么可怕?不过我总想着我死了之后就看不见在乎的人看不见萧然挺失落的。”
……
固执的,“其实我只是想在最后的时间去她生活的地方看看她,你觉不觉得能死在你爱了一辈子的人活着的地方挺浪漫的?”
……
还有他故事里的最后那一句话,他什么都不想做,不想打扰她的生活,不想破坏她任何对美好的预期,就想安静的在她生活的地方安静的死去,虽然什么都改变不了,但他还想,“画幅画,送给她。”
我还记得那时候我瞬间泪如雨下。
现在,碎岩,死了。
我突然间意识到,一辈子不足百年,爱恨欢悲竟然如此的轻佻,一切归于尘埃,原来就是这等悲哀。
我这么想着不自觉的轻微发抖,感觉要被冻死了,嘴唇麻木,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你去伦敦陪伴他?”
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是。”
“陈惑和你一起去的?”
“……是。”
“萧晴都告诉你了?”
他早已经泣不成声,“是。”
“然后?”
痛不欲生,他抱着我哭的像个傻瓜,“……我在最后一刻叫了他一声……爸。”
“好,我知道了,明天我飞伦敦。”我皱皱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纠结在一起,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他,抹干净脸上的泪,专注的看着他,认真而缓慢地说,就像刀片清晰的划在皮肤上,“但是,我不原谅。”
萧然像被抽了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的颓然从我的视线里倾倒,他躺在地上慢慢的蜷缩成一团,侧面两辆车并驾齐驱,车灯光由远及近,我不再看他一眼,轻巧的迈开步伐走进了冶逸妩媚的夜色里,这才是属于我的地方。
我走回家,耗尽了我全部的气力,开了门忽然困倦的无以复加,窝在玄关的角落里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好,醒了之后眼睛睁不开了,睁开也看不清楚人了,眼皮里面和白眼仁儿上都起了水泡,嗓子也哑了,黑白颠倒,睡眠不规律就是有弊端,随时随地累了就睡,睡完了就成这样了==。
我模模煳煳的看见我身上的病号服,眼睛疼的我又闭上了,稍稍适应了一下哑着嗓子对旁边坐着的钟老三说,“我本来今天要飞伦敦。”
他连点缓冲都不给,张口就来,“这辈子胡乱跑想哪儿是哪儿的人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
“……”
据钟先生描述,他看见我披着月光走了,可是瞬间没了人影,他一路找一路打我电话一直没人接,后来去了我家在我的门口打电话,听见铃声就在门边但愣是没人接,急了,找来撬门的人把我家门撬开,赫然看见我躺在地上,撬门的小哥吓得连钱没有要‘嗖’的一下直接跑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