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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东城机场附近,我和天籁碰头,她倒是轻装上阵,只有一个超大的背包,手里拿着两瓶水跳上出租车,灿烂的笑脸在看见我手和腿的那一刹那瞬间凝固,惊讶的几乎叫起来,“叶子,怎么搞成伤兵了?”
“没大碍。”
她轻轻地捏着我的大拇指把我的包子手拎起来,跟她视线持平,都快斗鸡眼了,“那我们去哪儿啊?”
我看她那样忍不住笑,“去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南方水乡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镇,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天籁立刻点头,“先把伤养好是正经事。”
我和天籁到老宅已是深夜,天静悄悄的下着腻人的蒙蒙细雨,天地之间一派雾气缭绕,烟雨迷离的景象,老宅空了这么久,荒凉的让人倍觉凄凉,按下开关,门前那盏昏暗的灯散发着丝缕暖黄色亮光。
“这地方可真矫情,不过真美啊,像活在梦里一样。”天籁拎着小板凳坐在屋檐下,仰头盯着滴下来的雨水,“住这么古老的房子,看这么缠绵的雨,叶子,感没感觉我瞬间文艺一大截?”
我坐在正厅的主位左侧,看她侧身的丽影微笑,“矫情。”
天籁噗的一下大笑,说我是拆台专业户。
两个人赏了一会儿雨,我听见门口传来轻微的叮一声脆响,盈盈火光一闪而灭,天籁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青烟一缕追随着无声细雨,没有风,没有呢喃,这是它们的执念,无声无息。
她的手长得非常漂亮,芊芊如玉,温润修长,配上她指间妖娆的香烟,凭生出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冶逸妩媚。
她仍旧仰头望天,这张代表了东方审美最高境界的脸,柔美柔媚,侧脸明媚清晰的古典,美人长眉,连娟入鬓,明眸善睐,杏脸桃腮,真可堪绝代佳人,只是淡,气质很飘渺,难以捉摸,相比我,我倒觉得她更符合我对故乡这个南国水乡小村镇的印象,她更像是在这里长大的。
天籁进卧室把大床收拾出来,我们俩并肩躺在上面,她在黑暗中侧过身,“叶子,其实我是写狗血言情小说红的。”
“开心吗?”
她翻回去,平躺着,“相比那些我不得不用笔戳穿的真相,我更喜欢干老本行,写狗血言情小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当然开心。”
“你翰墨书店签售那次,新书我翻了一眼,不敢看。”
她忽然笑起来,好奇似的,“为什么?”
“觉得被戳中了。”
“我也不想写那些的,但是我只有源源不断的拿出作品来才能证明我自己,我需要被肯定,需要被关注,其实比起利我更看重名,我很爱惜羽毛。”
“你能这么诚实的面对我,为什么不能诚实的面对阿威呢?”
黑暗中,我感觉到她的唿吸都是一窒,时间轻寒,就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不会再和我说话,也准备睡了的时候,她的声音忽然淡淡的响起来,在这安静如同静止的夜晚,听着温柔异常,“你够诚实吗?”
“当然,你认识萧然吗?”
“我听过,和阿威去厉北找三哥玩儿的时候还见过一次,静如明镜温文尔雅,是个万人迷。”我听她这么说还真是贴切,眼光犀利。
我慢悠悠的轻声说,“开始他问我愿不愿意天天跟他约会,我开了句无聊的玩笑,让他每天给我发早安晚安短信,每天送我一朵郁金香直到我愿意跟他天天约会,他就真的每天都发,发了100天,每天一朵郁金香,99朵。我弄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他,然后他突然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征兆,荒唐戏剧。”
天籁想突然活了似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我摇摇头,“给你做小说素材,狗血的成分足了。”
她双手枕在脑后,突然轻声叹气,“我的人生远比你想象和小说狗血的多,我已经够乌烟瘴气的了,不愿意连累你。”
“怎么?”
天籁轻嗤一声,“我是这个美丽世界的孤儿,私生的,他们都不要我,而且听说他们现在都过得很好,非常好,对各自的家庭都极有责任感,男的在临西经营个公司,一家人其乐融融,女的更厉害,直接嫁了个富商,那人对她死心塌地,很有本事对不对?”
我隐隐觉得她这话有问题,千万恨已经在她心里生根,疯长出来的枝蔓包裹住了她的心脏,她中毒太深了,她逃不了了,“天籁,你考虑过阿威吗?”
“我考虑了,而且经过了深思熟虑,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最在乎的就是他。”一阵的声音,不知道她又从哪掏出一支烟,点上了,一星细细的亮光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再过一阵阿威的爸妈退居二线颐养天年,前一阵大哥找过我,我写小说的,惯性以为他是来跟我谈判叫我离开阿威的,谁知道他人好的简直让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无地自容,还欢迎我有时间回家玩儿,叶子,大哥说让我……回家,你知道什么是回家吗?”
我心里一紧,怪不得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心情不好,华朗找她了,位居高处的人放低姿态,亲和力一下上升几万个百分点,正因为这样,让人产生了神的错觉,天籁是人,华朗是神。
果然高明,比签支票比逼迫都管用的多,他抓准了天籁吃软不吃硬,天籁意识到自己和他,和阿威的区别,不是身份的高低贵贱,不是背景的多少差异,而是距离,这种从心里开始产生的距离感,越想就越是会觉得无法逾越。
她从心里觉得他们太好了,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够好。
回家?我知道什么是回家吗?我思考了一下,再看天籁的时候她已经睡熟了,感性的小女孩儿,恨的淋漓爱的尽致,感情丰沛的仿佛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所有人都宠爱阿威,可阿威把自己全部的宠爱都给了她。
第二天我起床的时候已经中午了,天籁比我起的早,身上套着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底边渲染开淡淡的水墨色,离远了看就像墨池里被风吹起的涟漪,她在老宅里窜来窜去,看得我眼花缭乱,如果她手里拿着绳子的话,这会儿就把老宅五花大绑了。
天空丝丝晴朗,重重交叠着青色的云朵,我坐在院子里的藤制摇椅上抱着电脑,打开邮箱挑着回,一指禅的速度也还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她找出了一把油纸伞站在我面前,打开撑在头顶上,明眸流盼,玉指素臂,风情万种美不可当,她夸张的兴奋说诗情画意的让人想要尖叫。
我点头,“想起了戴望舒的诗。”
她收了伞坐下,“丁香姑娘啊,我可不是丁香花,我又不忧愁,也弄不出来那股忧伤味儿,要说像花儿,我有个室友,人家那才温柔婉约的像昨晚的雨,鸢尾花一样优美娇媚,所有的形容词放在她身上都显得累赘,但你只要说她是鸢尾花,那就是最贴切不过的了,一切至繁的东西都有至简的说法。”
“一切至繁的东西都有至简的说法。”我重复了一遍,点头觉得有理,跟这样有趣的人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是收获。
天籁忽然又起身进屋去了,倒腾出来一个煮茶的小炉子还有一套茶具,摆在我旁边的小桌子上,点了火烧水,我惊讶地看着这些东西,“天哪,你从哪儿翻出来的?”
“既然矫情,那就要尽情的矫情到底,我现在要打着油纸伞,风一样的刮过‘雨巷’,去买茶叶,回来咱们泡茶。”
“嗯,你矫情起来比我还矫情。”
天籁大笑,风情万种的出了门,没多大一会儿她就拿着普洱回来了,还买了玫瑰紫米糕装在精致的小碟子里,心情颇佳的坐那泡茶,泡好了递给我,“一盏清茗,一卷书,一人知己,一缕忧,以茶代酒,这杯我先干为敬。”
那一年南国细雨缱绻,梨花和清风联袂在大地上尽情挥洒,柳色深青,高低摇曳,外婆就坐在这里,身上放着那些仿佛一辈子也绣不完的山河名川,喝一口茶,“我这一生不关心家国,不爱听琐碎,不喜欢拘束,但是我没得选,不过我能让我们小叶子选,外婆一定不让你失去这个权力。”
我从她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遗憾和叹息,那情绪一下刺痛了我,我那时还很小捧着茶杯一地豪言壮语哄她开心,“外婆,小叶子一定不辜负你,先干为敬!”
我不敢忘记她那笑,隐隐带着期待和自豪。
天籁干了一杯茶,没尝出什么味道自己又倒了一杯,慢慢的品,“叶子,我看你和三哥本来就是绝配,你为什么不喜欢三哥?”
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有了一种蜜桃的即视感,眼皮都一跳,真希望我们别崩了才好,“谁说我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他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他那么喜欢你。”她打开那把和普洱一起拿回来的扇子,仔细地摩挲端详,那种扇子以前外婆给我做过,只不过自己做的扇子上的图案都是自己画的,外婆让我随便画,我就画了一个老太婆抱着一个小孩子坐在院子里讲故事的轮廓,现在旧物不知何处,今夕仿似昨夕。
“时候未到。”我把她手中的扇子拿过来,真是精致又漂亮,桃花扇,扇底有桃花,“莫待白头吟钗凤,扇底桃花又一春。”
“嗯。”天籁煞有介事的点头,摇着椅子悠哉的喝茶,闭着眼睛深吸口气享受的可以,面上的笑灿烂无比,“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看着她这模样笑,“一直担心来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