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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树木茂盛的一味扩充自己的领地,都伸到路上了,他抬手帮我撩开树的枝丫,“喜欢啊,当时就立志要做个像老师一样的画家。”
我敏捷迅速的钻过去,“那为什么学法律?”
“老师建议的。他有那么多学生都非常有成就,也不差我一个,对我的要求相对没有那么高。”他跟着我停在藤床前,里面铺着雪白松软的泛着真丝色泽的被子和黑流苏抱枕。
看见这么好的睡觉设备我都有点困了,“我能不能在这待会儿?”
他走过去把藤床铺好,“当然。”
藤床吊在两颗遒劲的树干上,我一坐上去就晃晃悠悠的,特好玩,我躺下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你为什么听他的建议?我是说你老师。”
他低头看我轻轻的说,“师恩重于泰山。我小时候交不起的学费都是老师交的,买不起的画具都是老师给的,穿不起的衣服都是老师送的,他说我有天赋而且我又是他最小的徒弟,自然更加偏爱,但是他又不希望我走他的路。”
我躺在藤床里平视就能看见他眼睛里的我,他眼神充满了困惑,好像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久,我看见他这个样笑起来,“大帅,你怎么这么认真?”
他无奈地皱眉,叹了一口气,“我想了好长时间,可能是我单亲,母亲独自抚养我太辛苦,而作画不仅需要才华还需要那么一点运气,为了不被那点运气掐住脖子还是选择一个安全稳定的方式生活比较好。”
萧然单亲?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渐渐的生出困意,没有太多的脑细胞进行周密的考量,他在这我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后来我只记得我迷迷糊糊的说了句,“你这么做太疯狂了。”
有人说我才疯狂,是神经病,做了这么多正常人都不会去做的事,一个人跑到国外那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整天过提心吊胆的日子,是,一开始的确小心翼翼步步为营,但我清楚的知道那背后是我无法想象的广阔天地,我没什么远大抱负,只有飞出牢笼才有可能得到属于我的自由。
如果我疯狂,那么平淡稳定按部就班又何尝不疯狂?在我看来甚至更疯狂。
至于我这样想为什么还回来,我只想说,如果连自由也变成一种禁锢,人思考的就不仅仅是怎样让自己摆脱痛苦,而是怎样才会获得真正的快乐。
萧然还在轻轻地说着,眼睛望着遥不可及的远方,又黑又浓的睫毛微微颤动,“我只是选择了一种不会出错的方式来实现我的价值,至少在认识你之前我认为一定不会出错。”
我神游太虚,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那种感觉有点像鬼魂在人间游荡,我听得见他说话,但是我没有办法回答他,我知道我醒来之后一定会忘掉他的话。
不过,没关系。我对这吊床越来越有好感,等我赚钱换了大房子一定要在家里弄一个。
不知道到睡了多长时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萧然不在旁边一下就彻底清醒了,一个激灵坐起来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他站在离我十米左右的画架后面专注的作画,搞不明白为什么站的那么远,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他嘴角噙着笑也不抬头,“醒了?等一下再过来。”
我停住伸了个懒腰就地坐下,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都是懒的,眼皮也懒得抬太高,“我还以为你不在。”
他好像没听见仍然专注的盯着他的画,我看见他握着画笔的手修长有力,最后几下他满意地放下画笔欣赏着自己的画作,冲我招手,“纯粹,过来看看。”
我站起来边整理我的一头乱发边走过去,看见那幅画我突然之间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不对,是整个世界都不好了……
画上正熟睡的女子不是我叶纯粹还会有谁!这家伙是在我睡着了的时候偷画我呢,我定了定神继续看,画的背景以深浅绿色绚烂迷离的花簇森林为衬托,树的枝叶都像精灵鹿角,我置身其中躺在藤床上入睡像是脆弱的新生婴儿受到神的护佑,那么适意安恬不争于世,暗处一双水汪汪的像是小鹿斑比一样晶莹剔透的眼睛注视着我,我不知道那是谁的眼睛,但他也是不忍心打扰我好眠吗?
我看的有点入神,伸手想要触碰画那端的世界,却在马上碰到的时候一下又缩了回来,其实……他的心里是个敏感而又自卑的孩子吧,我想。
我不想再去分析那幅画了,打个哈欠,“这画是写实的吗?”
大帅听了哈哈大笑,用他那沾了颜料的爪子刮了一下的我的鼻尖,我变成了花脸,他笑得更厉害,我有点不好意思咧咧嘴,是自恋了那么一点点。
“这么说吧,半实半虚,半真半假。”他歪头看着我,眼里都是满满的笑意,我就知道,这是给我台阶下呢,那我就抹一把汗顺着台阶下来吧。
我抬手看看表,没想到一天就这么过没了,我从来对时间没什么概念,通常忙起来或者看点书就可以一整天忘记吃饭喝水睡觉,炒菜永远把握不好三五分钟出锅的那三五分钟,同样没有概念还有长度,我永远不知道一米究竟是多大距离,一米六和一米七视觉上比例上差多少,所以我来不了目测这种过于感性的东西,我还是比较喜欢数学、计算机,设计和试玩网络游戏,更多的要求理性精准,容不得一点差错。
“这画送给你,你可以把它挂在卧室里。”他立刻建议我,把画取下来,“外面装裱一个浅色的框比较好,我的画也是值点钱的。”
我摸着下巴看画,默默地点点头,“好主意。”
萧然看着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就解释给他听,“等我身无分文的时候我就把画拍卖了用来周转,这主意多好啊。”
他看着我弯唇眼里都是笑,纵容我胡说八道,“也行。那走吧,我送你回去。”
“作为谢礼,我请你吃火锅,我楼下的那家。”我也立刻提建议。
“没问题。”他背起画板带我出了画廊。
沿路回去的风景依旧绚烂,而我们却谁都无心流连,大概是……饿了吧……
晚上回去我坐在小书房里为明天的工作做点象征性的准备,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翰墨书店长什么样子,但毕竟是书店,是一个城市的文化标签,反正我是没文化了,谁爱有谁有吧。
美国钢琴大师鲁宾斯坦曾经说过,评价一个城市,要看它有多少书店。想起来我已经好久没有进过书店了,这前卫浪漫的城市也蕴含着钢筋混凝土里混合着的天生的紧张和浮躁,能有这样的一方净土也算是这个城市给人们的恩赐吧。
我在想一个独立书店不仅要在选书方面有着独到的见解,还要面临生存的压力,好吧,其实我在想我的工资……
我回到床上躺着,失眠了几十分钟,想起那个代表爱情的地方,想起碎岩说的话,其实和萧然在一起也未必不是好事,我们从画廊回来吃过火锅之后他忽然对我说,“纯粹,你今天开心吗?”
“当然。”说实话我很喜欢那个地方,尤其是那个吊床。
“你觉得像不像约会?”他和我并肩侧过头认真地看着我。
“约会不都是吃烛光晚餐手牵手逛街看爱情电影的吗?那样不是很浪漫?”我顺着他的话说。
“唔……你那样约会?”
“当然不是,我……”我还没说完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吃饱了撑得反应迟钝,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得,我不说了,反正我也是没脸没皮的人了。
“那你愿不愿意天天跟我约会?”他仍旧那么认真的看着我,眼神那样亮,笑的样子又暖又温柔,整个人像水一样静如明镜,清澈仿佛能看得见底,一张无法形容的恰到好处的俊美容颜,此去经年灼了谁人的心,耀了谁人的目啊。
我其实并不很惊讶,迈着懒散的步子回了家,我只是又稍稍自恋了一下,“大帅,想要天天跟我约会呢,要这样做,每天早上要短信早安,晚上要短信晚安,每天接我下班,带我去吃好吃的东西,最好每天送我一朵郁金香,直到我愿意天天跟你约会,你觉得这些建议如何?”
我提这些刁钻无理又无厘头的条件只不过是想让他知难而退而已,谁会那么无聊天天做这种事?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萧然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一笑“十里桃花忽绽,如沐三月春风”,眼神里都是真诚,如他站在画架前作画那样专注,只是一个字就只有一个字,“好。”
想着想着我就不想再想了,明天的事谁知道呢,如果我今天很开心,那未知的明天就不要放在今天想了,随便怎么样都好,我打了个哈欠,周公好像缺人下棋,我就马不停蹄跑过去陪他老人家下棋了。
早上七点三十分,手机的铃声响起来,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爪子在地上摸索,摸到了之后一个甩手扔到了客厅的地毯上,奈何这破玩意儿一直响个没完没了,我报着舍身炸碉堡的必死决心爬进客厅,仰躺着把我自己也当成地毯铺在了地上,一条手臂遮住眼睛,一手按下通话键,“喂?”
“叶子,你老板说书店九点营业,员工每天早到15分钟,快起来收拾一下,你今天第一天上班我送你,40分钟之后到你家楼下。”
我已经彻彻底底在这魔音的召唤下清醒过来,40分钟之后到我家楼下……40分钟之后……40分钟!“哎喂喂?hello?hi?”
电话已经挂了,……什么啊,我还没说话呢,这怎么了这是,我得罪你了吗?这么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