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犁向那两条大汉看去,就见一条大汉是正常人的身材,稍稍高壮一些而已,而另一条大汉则身高体壮,看体形应该在两百斤朝上,绝对算是魁梧大汉了。
那魁梧大汉在穿衣服,估计刚才光着膀子的,他背对着牛犁,看不清长相。
牛犁也没在意,转过身,接着去挑选礼物去了,牛犁感觉有些心烦,买东西逛街什么的最不适合他了,应该让他的老妻前来,他老妻最喜欢做这种事了,而且年纪那么大了,逛起街来,一个时辰都不带歇会儿的,当真是让他佩服!
东市里店铺无数,牛犁越逛越心烦,直接一甩袖子,回家了,他打算让老妻来选吧,反正她最喜欢做这种事情!
他在临出东市时,又经过那两个大汉的身边,两个大汉见他过来,连忙转身,一前一后进了一家店铺,一直等牛犁走了,他俩才敢重新转过身,站到了店门口。
那矮个子大汉说道:“好险,差点儿让姓牛的看到咱们身上的锦绣,我怕气坏了他,万一气吐了血,岂不是要送命,我可是善心一片,怕他的家人伤心啊!”
魁梧大汉呵呵两声,道:“兄弟你说得很对,我们是为了他家的妇孺着想!”
说着,他们两个把上衣又脱了,身上只穿着露胳膊的小直缀,一副市井中人打扮,他俩的胳膊上都有刺青,他们管自己身上的刺青称之为锦绣。
不过,他俩刺的东西都不一样,矮个子大汉刺的左臂是山水,右臂是一只老鹰,老鹰爪子下面抓着一顶官帽。
而魁梧大汉则刺的都是文字,左边刺的是生不怕京兆尹,右边刺的是死不惧阎罗王!
这两句话是市井无赖经常刺的纹身,用以表示他们多么的了不起,此纹身是专门用来吓唬商铺店主的,绝对不是吓唬牛犁的,他们见着真正的京兆尹,必须躲开,否则真要是被牛犁抓到,问他们怕不怕,他俩当场就得尿裤子!
魁梧大汉名叫周定邦,很好听的名字,说明他的父祖都是有文化,并且有志向的人,可惜他成了市井无赖了,而矮个子大汉名叫韩三,这就是一个普通名字了,怕他的人称他一声韩三爷,不怕他的叫他一声韩三郎,而看不起他的人,直接就叫他韩三儿了,三字后面必须是儿音!
周定邦把膀子露了出来,又转过身,看向了铺子里面的店主和伙计,咧嘴嘿嘿一笑,道:“掌柜的,发财啊,咱们乡里乡亲的,不能光你发财吃肉,怎么着也得赏兄弟我喝点儿汤不是,你说是吧?”
他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店主的跟前,瞪着一双牛眼,他身材高大,居高临下的看着店主,把店主吓得直哆嗦!
韩三也走了过来,看着店里的东西,道:“是卖胭脂水粉的啊,这可是好东西,应该挺赚的吧!”
这店不是很大,店主以前也不认得周定邦,周定邦没有到这里来进行过敲诈,这里也不能说是他的地盘,他现在管店主要好处,这算是过界了,要是让这片地方的地头蛇知道了,那非得打起来不可!
韩三见店主不说话,便道:“掌柜的,你要是不给点酒钱,那我们兄弟两个可就不走了,就坐在你们店的门口,看谁还敢进你的店!”
店主鼓起勇气,道:“两位,在下以前没见过你们啊,这里可是牛爷的地盘,就算是我要送酒钱,也是要送给牛爷的,不能给你们两位啊!”
周定邦哼一声,刷地就从裤腰里面抽出一把小刀子,这小刀子不大,也就一掌长,看样子就是一把削水果的刀子,也不见得有多么的锋利,但明晃晃的看上去还挺吓人的。
周定邦把刀子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边比划着,一边说道:“掌柜的,你信不信,我一刀割下去,这条胳膊就废了,血流你店里一地,你信不信?”
店主退后一步,壮了壮胆心,大声道:“不信,有种你割啊,你要是把这条胳膊给割断了,我送你汤药钱,有种你就把这条胳膊给割断了!”
周定邦哈哈大笑两声,紧逼一步,道:“我的胳膊断了,那你这店里可就吃上官司了,我就说是你割断的,是你要杀我,我可是有证人的!”
韩三立即上前一步,道:“我就是证人,我看你拿刀子割我周大哥的臂膀,你就是凶手!”
周定邦又哼了声,再紧逼一步,把店主又给吓得连退好几步,他道:“只要官府一插手,那你这店可就得被封了,看看你的损失大,我还是我的损失大!”
他把刀子又在胳膊上比划起来,幅度加大,喝道:“给不给酒钱!”
店主咽下一口唾沫,遇到这种无赖,只能自认倒霉了,他取出两百文钱来,给了周定邦,道:“钱给你了,滚吧,赶紧滚,滚慢了,我可改主意了,我叫牛爷来,让他剁了你的胳膊!”
“那我以后就让你来养着!”周定邦拿了钱,得意洋洋地把刀子又插回了裤腰,带着韩三,大摇大摆地走了。
店主气得脸色发青,他看向旁边的伙计,说道:“你去找牛爷,和他说一声,今天我被无赖给敲诈了,把他俩身上的刺青和牛爷说清楚,让牛爷去找他俩,我每个月都按时给牛爷交钱,他要是不管这事儿,那以后我不交给他了,不如直接给官府呢!”
伙计答应一声,连忙跑出了店铺,去找牛爷了。他们嘴里的牛爷,乃是这两条街的地痞头子,正式身份是这里的坊丁,也就是东市里负责治安的武侯,也算是这一方的人物了,可比周定邦那种纯无赖要厉害多了。
周定邦和韩三走出了两条街,路过一座寿材店,见里面有卖纸人纸马的,周宝邦叹了口气,道:“明日,便是我父亲的忌日,我是个不孝之子,给父祖丢人了,幸亏父亲死得早,如果他还活着,必会以我为耻,说不定会活活气死了!”
韩三见周定邦说了这种话,便道:“周大哥,那不如咱们进去买些纸人纸马,明天烧给伯父伯母,也算是尽了孝心,你看如何?”
周定邦嗯了声,进了寿材店,买了不少的纸人纸马,伙计问人这些纸人纸马是要烧给谁的,要写上要祭祀之人的名字籍贯,还有表字,等等一切能表明身份的东西,这样才好让阴间的人能顺利收到子孙后代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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