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可是够横的,毛通反正不在乎了,他招不招供,证据确凿,也都是要判处他死刑的,既然如此,那他能给官府添点堵,他干嘛要客气,除非官府不砍他的脑袋,那还行,那他就愿意配合了。
张浩元看着毛通,道:“需要你的口供,需要你的画押,如果你知罪,并画押,那么就要砍你的头,但在行刑之前,你还是可以活上几个月的,如果不认罪,不画押,那其实也一样要判处你的死刑,但你在这几个月里,怕是要生不如死,每天都要盼着早点砍头了!”
毛通脸上的不在乎神色,慢慢消失,他知道要想破解张浩元的威胁,那他只有现在就咬舌自尽,除了这招之外,他都是要受些折磨了,而且是会现在立即就受折磨的,如果必死无疑,那么他再不招供,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张浩元看着毛通,见他态度有松动的迹象,便又道:“如果换成别人,本官怕是要很慎重,但犯人是你,证据已然足够,你自己也知道这点,所以依本官看,你觉得在你招供之前,你还要试一试本官的手段么!”
毛通大怒,他现在没有自尽的勇气,但自暴自弃却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他哈地一声叫道:“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比这辈子活得还好,所以狗官你用死来威胁我,却是打错了算盘,我就是不招,我就是想让你活活把我打死,怎么着,你要试试么!”
外面听审的百姓轰地一下子,有好戏看了,太刺激了,这公堂上太热闹了,不说口供的内容,只说招于不招,这说明案子的结局很明显,不用再审了,但毛犯不招供,却是无法得到口供,县尉大人案子便破得不够圆满,所以县尉大人得想办法啊!
忽然,人群外面有人叫道:“发榜了,发榜了,刚才礼部门口发榜了,骆青峰和萧至高都考中了,他俩都考中了!”
骆青峰听到自己考中了,顿时便热泪盈眶,他是贫寒人家出身的士子,终于进入了仕途,虽然要去遥远的西南,但终究是当官了,不是么。
只是可惜,萧至高辛苦考试,就在离着成功的前一天,他却被人谋害了,天妒英才啊!
有起哄的百姓叫道:“县尉大人,打他,打这个王八蛋,他杀了一个国家栋梁,那不打死他,还让他接着活着么,浪费粮食!”
毛通听着有人起哄,他转过了头,恶狠狠地看向门外,他本来就是江湖贼人出身,最懂吓唬人,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仇恨,再加上他杀害萧至高的恶名,外面的百姓当真是被他给吓住了,瞬间就没了声音!
不过,被吓住也只是瞬间,对于一个死囚犯,看热闹的百姓岂会怕他,毛通一瞪眼睛,就有百姓叫道:“县尉大人,打他板子,那实在是太便宜他了,不如灌他大粪,新鲜热乎的大粪,小人可以提供!”
“要尿不,小人现在对着他的嘴,就能来一泡!”
张浩元端坐公堂,听了门外百姓的叫嚷之后,说道:“我长安百姓如此的嫉恶如仇,当真可以做天下百姓的表率了,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便这么办吧!”
差役立即答应一声,把毛通架出了公堂,让他跪在院子当中,一个差役对门外叫道:“刚才谁说的能提供一泡热尿的,过来吧,让你对着他的嘴尿!”
外面的百姓哄堂大笑,一个年轻人被推进了院子,后面的百姓叫道:“小心点儿,别让他咬掉了你的命根子!”
笑声更大!
毛通可没有想到张浩元竟然能够顺应民意,真的要让人往他嘴里灌尿,那就是太恶心,也太侮辱,他也太不能答应了!
毛通叫道:“不用这么麻烦,我招了,这便把供词写好,让我来画押吧!”
那个年轻人已经进了院子,正在解裤子,听了这话,很是尴尬,不知是要接着解呢,还是要系上裤子出门去!
张浩元也不磨叽,啪地一拍惊堂木,冲着负责记录的书吏一使眼色,书吏拿着供词便去了毛通的身边,没有松绑,让他嘴叼着笔,画了个圈,又按了手印!
至此,这桩曲折的案子,便算是告一段落了,至于如何宣判,如何处罚,因为是人命案子,所以要移交刑部,已然和张浩元无关了。
“收监!”张浩元大喝一声,了结了此案。
他站起身来,回了二堂,往榻上一躺,打了个哈欠,真累啊,希望最近不要有这样的案子了,太累,自己马上就要成亲了,还是消停一些为上。
在二堂一直休息,到了午饭时间,他才起身,去找父亲张迟,告诉张迟,他又破了一个案子。
父子两个一起吃了午饭,案子什么的,张迟没有半点兴趣听,他只是告诉张浩元,没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如果再有人命案子,可以让属下去处理,或者暂押,总之不能让别人家的凶气,冲淡了他张家的喜气!
张浩元深以为然,他也是这么打算的,如果有凶杀案,他真的是要暂押了,可不敢再这么跑去破了,虽然他不信妖魔鬼怪,但却不吉利啊,新婚大喜之事,不怕别的,就怕不吉利!
如果过了两天,婚期临近,张家大发喜帖,凡是能请的,不管对方会不会来,喜帖全都发出去,人可以不来,但随礼钱可得到,这属于正当收入,张家岂有放弃之理!
且说京兆尹牛犁,这一日下值之后,他带了个仆人,去了东市,打算卖一件礼物,算是要送给张浩元的新婚礼物,以贺新婚之喜,不管怎么样,张浩元在破案方面,还是一个非常得力的手下,而且年轻,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做为上司,他还是要很给张浩元一个面子的。
走进市场后,牛犁正在东张西望,忽听有人说道:“那不是京兆尹么,我没认错人吧?”
牛犁没有穿官服,在这市场当中,竟然还有人能认出他,应该是官员吧,他转头看去,却没有见到官员,而说话的方向,只有两条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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