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赵青溺亡

再看到两个人的时候，已经被冲到了漩涡的边缘。赵青手里死死抓住那名少妇的头发，再次向岸边游来。那名少妇好像突然清醒了，身子一翻，死死抱住了赵青的脖子。赵青大惊失色，竭力挣扎几下，还是被少妇拖进了漩涡里。

众兄弟眼都瞪直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几秒钟过后，赵青顽强地从水中探出头来。此时，他身处激流漩涡中，不过手里还是死死抓住那名少妇不放。只见他单手拨水，艰难地向外游出十几米，终于从漩涡里出来了。就在众人准备欢呼胜利的时候，一个大浪再次呼啸着向二人身上砸了下去。

蒋仁义大声叫道：“老五，快回来，危险！”

巨浪无情地砸下，二人顷刻间分开了。浪头过去，那名少妇被冲开十几米远，又掉进漩涡里去了。赵青哪里会轻易放弃？只见他回头看了看，转身又向那名少妇游了过去。

何义在岸上急得直跺脚。“别救人了，老五，快回来！”

风高浪大，赵青哪里能听到他的喊声？赵青冲进漩涡，再次抓到了那名少妇。这时，又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巨浪砸下来，两人顿时被翻滚的河水吞没了！

众人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波涛汹涌的水面，希望奇迹能够再一次发生。然而，令人绝望的是，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水面上什么都没有。众兄弟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孙六虎首先哭喊了起来：“五弟，五弟你快回来……”

何义声音颤抖道：“不好，出事了！”

方宁生也道：“怎么办，怎么办？”

“大家别急，我们去下游寻找五弟！”说着，蒋仁义率先沿着河岸向下游跑去。

众兄弟跟在大哥身后，边跑边瞪大眼睛在河面上搜索。不过，河水清澈，除了惊涛骇浪就是漩涡暗流，哪里能找到一点生命的迹象？转过前面的急弯，河道陡然下降，巨浪撞击着两岸崚嶒的悬岩，溅起几米高的浪花，“轰轰隆隆”，径直向下游冲刷了下去。

孙六虎瞪着血红的眼睛，说道：“大哥，我们必须跳进去才能把五弟救上来啊！”

“你发现五弟的踪影了吗？”

“没有。”

“没有发现你跳下去有用吗？”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这样看着五弟白白没了啊！”孙六虎带着哭腔道。

何义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这一段地势险要，水下情况十分复杂，不知道多少人掉下去出不来了。我们一定要万分谨慎，不能让别的兄弟再冒险了。”

俞一也上前劝道：“四弟，别这样，匆忙下去的话，不仅于事无补，还会枉自丢了性命。”

“六弟说得对，你不希望别的兄弟再出事吧？”蒋仁义看了孙六虎一眼，神色凝重道。

孙六虎失声痛哭起来。“五弟找不到了，我们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五弟被淹死吗？”

“继续往下找，看看五弟是否被冲出来了。”蒋仁义在急遽下降的河道里仔细搜索，确认没有什么异常，方才一挥手，率领众人向下游找去。

大家一边走，一边伸长脖子在河面上搜寻着。河道愈来愈窄，只是始终没有发现两人的踪影。又向前走了二、三百米，河道逐渐变宽，河水也越来越浅了。大家在宽阔的河面上来回搜索，绝不放过水面上的任何可疑点。

突然，俞一大声叫了起来：“快看，五哥在那里！”

众兄弟看去，果然发现赵青被一棵歪倒在水里的柳树绊住了。

“快，快把老五救上来！”大家“扑通”、“扑通”跳进水里，把赵青从树丛里抬出来，运到了岸上。只见他双眼紧闭，脸上没有一点血色，额头、后脑等好几处被撞破了。摸摸身子，已经像河水一样冰凉了。众兄弟忙乱起来，先掏净他口鼻中的污物，控了控水，再把他仰面放到地上，垫高颈部，保持呼吸畅通。孙六虎俯下身子，嘴对嘴对他做起了人工呼吸。何义摸摸他的颈部，照着他的前胸猛击两拳，然后双掌重叠，给他做起了心肺复苏。

俞一看几位哥哥手法专业、操作规范，紧张有序地忙碌着，不由暗自感叹：几位哥哥长期生活在河边，碰到这样的事情太多了，这是他们长期生活经验的积累，自己比起他们实在相差太多了。

大家看赵青的胸脯鼓起来，落下去，鼓起来，落下去，就是没有一点反应。眼看希望越来越渺茫，兄弟们的心渐渐往下沉。两位兄弟足足忙活了半个多小时，仍然没有一点效果。蒋仁义上前摸摸赵青的心脏，又翻着瞳孔检查了一遍，最后悲痛道：“两位兄弟停手吧，五弟已经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孙六虎双眼通红，不甘心地又做了两次人工呼吸，大声叫道：“怎么可能？五弟不会死，五弟不会死的！”

俞一的心情也非常沉重，说好跟五哥进行游泳比赛的，他怎么说走就走了？

这时候，被救的几个人赶了上来，看到这种结果，也流下了伤心的泪水。

孙六虎抬起头，冲他们怒吼道：“你们过来干什么？看热闹吗？赶快走开，这里不欢迎你们……”

船家向后退了两步。“这位兄弟，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很难过。不过，我劝你一句，人死不能复生，你们也要节哀才对……”

孙六虎“腾”的一声站起来，泪流满面，指着他道：“你，就是你害死了五弟，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如果我五弟抢救不回来，我要你抵命！”

船家吓得又向后退出几步，脸色煞白。“你，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跟你讲什么狗屁道理？你说，你的船开得好好的，怎么会失去控制？你的船不失去控制，一船人怎么会掉进水里？如果不是救你们，我五弟怎么会送命？”

“你以为我想啊？我的竹篙坏了，断成了两截，我有什么办法？”

“你的竹篙原本就是坏的吗？开船前你怎么不好好检查一下？为了赚钱，你竟然拿一船人的生命开玩笑！”孙六虎转向其他人。“你们也是，坐谁的船不好，非要坐他的黑船？”

那名中年人嘟囔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今天狂风大作，渡口处只有他一条船，你让我们怎么办？现在倒好，我们不仅掉进水里变成了落汤鸡，还要欠你们一个人情。”

“不想欠我们人情可以，我现在把你们扔回河里去，给我五弟报仇！”孙六虎上前一步，就要动手。

中年人吓得连连后退，绊在一块石头上，仰面摔倒在地，惊恐子地望着孙六虎。“你，你怎么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