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卖鱼

走了没多远，俞一回头道：“爸，我想再回去看看巨斗鱼。”

“不行，不行。”俞丙德连连摇头。“你以为出其不意把他踹倒在地，他就服气了？你看到没有，石桥上有好几个穿着统一制服的人？他们应该是这里的管理人员，跟那个鱼老板是一伙的。咱们现在回去，一定会吃亏。”

“这样的草包，再多我也不怕！”俞一大声道。不过他也不想让父亲担心，随即小声道：“不用回去，咱们绕到水库南边看看就行。”

俞丙德扭头看了看，发现没人跟上来，这才放心了。“爸爸虽然给你买不起巨斗鱼，但你想回去看看，这个还是可以满足你的。不过你要听话，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跟着我跑。”

俞一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两人向西北方向走去，很快到了沟边。他们发现沟南与沟北大不一样，下到沟底的斜坡特别陡峭，好多地方都是直上直下的。两人找了半天，最后找到一条荒僻小道，拽着灌木丛下去了。

这里的水草特别茂盛，绿油油的，水底时不时冒出几个气泡，估计是小鱼在觅食。他们躲在两棵小树后面，向远处眺望过去。只见水库中央的大帐篷捂得严严实实的，里面的情况一点都看不到。

“这趟白来了，从这里看不到巨斗鱼。”俞丙德说道。

“不一定，也许那条巨斗鱼会跑过来呢。”

“不会的。”俞丙德摇头道：“你没看出来吗？扎帐篷用的钢筋又粗又密，那条巨斗鱼被关在里面，根本跑不出来。”

“看不到大的没关系，看到一条小的也行。”没办法，俞一只好退而求其次。“就像咱们刚才在桥上看到的那种，一米多长。嘿嘿，能捉到一条更好了。”

俞丙德笑着摇摇头。“别做梦了，咱们捉不到的。这么大的鱼，别说咱们，就算水库的管理人员，估计也需要开动机动船，拉上大鱼网，才能够捕捉到。”

“我们捉一条鱼儿子不行吗？巴掌大的也行。”

“关键咱们不清楚巨斗鱼的习性，它凶猛不凶猛？咬人不咬人？”

俞一有点失望。“这么说来，即使看到巨斗鱼，我们也不敢下去捕捉啊！”

“是啊，那样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还没有看到巨斗鱼呢。”俞一的目光在水面上来回搜索，由远及近，由近及远。不过，除了远处那几条来回游弋的橡皮艇，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了。

俞丙德看到儿子那副专注的样子，也不忍心打扰他，自己找到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儿子，你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

“没，没有。”俞一吃了一惊，连忙否认道。

“怎么，还想瞒着我？从你刚才用的那招连环腿，我已经看出来了，你不仅练过武，还受过师父指点。”

“这个，这个……”俞一曾经答应过孙爷爷，不能把练武的事情告诉任何人，包括自己的父母，于是矢口否认道：“爸，你看错了，我真的没练过……”

“哈哈……”俞丙德笑了起来。“其实，你练武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你每天吃过晚饭出去，难道我和你妈就不怀疑吗？有一次我跟到了你孙爷爷家，看到了一切。不过我没有说破，依然让你们练武，毕竟这不是什么坏事。另外，你跟着孙爷爷练武我挺放心的。”

“我妈知道这件事吗？”

俞丙德摇摇头。“我没有告诉她。你不是不知道，你妈一门心思想让你考上一所好大学。不过好几次，你妈追问你的下落，都被我拦下了，替你打了掩护。”

“哦，谢谢爸。”俞一松了一口气。“文叔叔知道烟妹妹练武吗？”

“你说呢？”

“不用问，一定也知道了。唉，你们都知道了，只有我们蒙在鼓里……”不过，他心里暗自庆幸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父亲。虽然他不同意自己练武，但知道自己练武之后并没有强行阻止，反而暗中支持自己，这说明父亲是开明的，也是宽容和大度的。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俞一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水库。整个水库的水里黑黢黢的，深不见底，水面上也看不到什么杂物。最后，他失望地收回目光，落在沟边的青草上。忽然，他惊喜地叫了起来：“爸，你看，那是什么？”

俞丙德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离岸边不远的草丛里卧着一枚带浅褐色斑点，比鸵鸟蛋还大的蛋。可能跟泥土的颜色太接近了，因此轻易没人发现它。

俞一兴奋地跳过去，准备把它捡起来。不过那枚巨蛋离岸太远，根本够不着。

“爸，快过来帮帮我！”俞一大声叫道。

俞丙德小心地沿过去，拉着岸边的小树使劲拽了拽，确认安全了，才用另一只手拉起俞一，叫道：“好了，儿子，小心点。”

俞一侧身趴下去，右手五指伸开，轻轻地放在那枚大蛋上，小心翼翼地翻转手腕，把巨蛋托在掌心里，让父亲把他拉了回来。

“爸，这个是巨斗鱼蛋吗？”俞一双手捧着巨蛋，兴奋地问道。

“你确定这不是鹅卵石？”

“不会的，你看看。”俞一把巨蛋递给了父亲。

俞丙德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终于点头道：“不错，这确实是枚蛋，不是鹅卵石。既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个头又这么大，只可能是巨斗鱼下的蛋了。”

俞一甭提多高兴了，笑道：“太好了，虽然没能捉到一条巨斗鱼，收获一枚巨斗鱼蛋也挺不错的。”

“别高兴得太早，也许不是呢。”

“怎么不是？”俞一有点急了。“不然，什么动物的蛋能有这么大？”

“也是，鸵鸟蛋也没这么大。”

“爸，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要把它孵化出来。”

俞丙德笑道：“你以为孵化小鸡呢？孵个小鸡还要二十八天，这么大的蛋，没有四、五十天恐怕孵化不出来。即便孵化出来了，我们家也没地方养啊！”

“不怕，我有这个耐心，只要孵化出来，我有办法把它养大。”俞一信心满满道。

俞丙德不想打击儿子的积极性。“好吧，咱们先回家吧。”

“好了，巨斗鱼宝宝，咱们回家了……”俞一像个凯旋的大将军，把巨蛋高高举过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