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几个小伙伴

竹园里有大乌蛇的故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据大人们讲，前些年有条大乌蛇把整个镇子搅得不得安宁，所到之处掀起一阵血雨腥风，镇上的家畜、家禽都快被它吃光了，镇上的小孩也丢了两个，据说也是被大乌蛇吃掉了。后来镇上的民众集合起来进行围捕，无奈它行动如风，伤了几个人后逃进了这个竹园里，继续兴风作浪，危害乡里。后来，不知谁请来了一只金蛤蟆，才把它镇压住了。现在那条大乌蛇就被镇压在竹园里的一口枯井里。

几个孩子出了村子，沿着土路向西走了一公里左右，就到了竹园。竹园占地二、三十亩，里面的竹子青翠挺拔，郁郁葱葱的。竹园边上有几棵泡桐，树叶长得稀稀拉拉的。进去之后，他们发现这里的竹子很普通，最粗的也就擀面杖粗细。即便如此，有些竹子上也刻着“某某某到此一游”、“某某某留念”之类的话语。地上满是厚厚的落叶，偶尔钻出几茎弱草，别的什么都没有。再向里走，看到几个大人也在里面转悠。

俞一说道：“大人在这里，今天碰不上大乌蛇了。”

“碰不上最好，谁愿意碰上那玩意儿？”剩祥接口道。

几个人攀着竹子做了前空翻、后空翻之类的，继续向里面走去。

文若烟说道：“走了，找金蛤蟆去。”

“你真相信有金蛤蟆？”建宏笑着问道。

“当然，你不相信？”

“我不相信。”

五个孩子走着玩着，来到了竹园中心。这里有个两米多深的大土坑，传说大乌蛇就被镇压在这里。狗蛋指着大土坑，笑道：“瞧，这里就是金蛤蟆镇压大乌蛇的地方。”

大家站在坑边向下看了看，发现坑内落满了竹叶，坑沿则露出了细细的沙土，但哪里有什么活物？

剩祥双手合什，装模作样祈祷道：“金蛤蟆快出来，让某些人快点捉住你！”

文若烟瞪了他一眼。“说这种话有意思吗？”

“我这是帮你，你还不领情？”

这时，坑里不知什么东西跳了一下。大家定睛一看，不由笑了起来。原来一只指甲盖大小的癞蛤蟆蹦跶一下，再也不动了。

剩祥笑得打跌，指着癞蛤蟆道：“这，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金蛤蟆吧？”

众人哈哈大笑，文若烟也抿嘴笑了。

狗蛋笑道：“金蛤蟆已经找到了，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走了。”

“不，这个蛤蟆太小，在下面没东西吃，它会饿死的，应该把它拿上来才对。”文若烟说道。

剩祥撇了撇嘴。“嘿，看不出来，你这丫头还有一副菩萨心肠。”

“要你管？”文若烟转向俞一，说道：“哥哥，你下去把小蛤蟆捉上来。”

“好，我下去。”俞一跳进坑里，弯腰捉住小蛤蟆，随手扒拉一下周围的竹叶。“这下面这么潮湿，应该有潮虫之类的，小蛤蟆一定饿不着。”

果然，他找到了几只正在爬动的小潮虫，其中有两只受到惊吓，仓皇逃跑了起来。俞一把小蛤蟆递上去，正要往上爬，文若烟却叫了起来：“哥哥，快看，那是啥？”

俞一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自己扒开的沙土里有一块金黄色的东西，露出了半截。他用手轻轻一提，一只蛤蟆形状的东西出来了。放在手心里，凉冰冰的，好像玉石做成的，比手掌稍小一点，上边还系着一根红缨子。

几个孩子看傻了，还真的有金蛤蟆？不过感觉到不对劲：金蛤蟆不应该是活的吗？

“哥哥，你再看看下面有没有别的东西？”

俞一把整个大土坑扒拉一个遍，再也找不到任何东西，方才攀了上来。

文若烟看着俞一手里的金蛤蟆，兴奋地合不拢嘴。

狗蛋伸长脖子，羡慕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金蛤蟆？太神了！”

剩祥鼻子里哼了一声。“金蛤蟆是金子做的，这个肯定不是。不过既然这东西是我们大家发现的，应该属于我们大家所有。”

“你要脸不要？”文若烟生气了，大声嚷道：“什么属于大家所有？金蛤蟆是我发现的，我哥哥拿到的，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们一起来到这里，就应该见者有份。”

“放屁！这些竹子你也见到了，这些竹子都是你的？”

”竹子跟这个不一样。“

”少废话，金蛤蟆是我哥哥拿到的，就是我哥哥的。“

狗蛋看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插话道：“这算什么破玩意儿，不就一只癞蛤蟆吗？看着都恶心，给我我也不要！”

“就是，一只癞蛤蟆，还真把它当成宝贝了？”建宏也想息事宁人。

剩祥急了，大声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这东西我要定了！”

“剩祥哥既然说要，这东西自然归剩祥哥了。”狗蛋以巴结的口吻道。

“狗蛋，你是不是欠揍？”文若烟怒目圆睁，挥起拳头就要打他。

狗蛋吓得连忙躲到剩祥身后，陪着笑脸道：“要不这样，我们五个人举手表决，谁的票多归谁。”

“表决你个头！”文若烟怒了。“金蛤蟆本来就是我哥哥的，谁也别想拿去！”

剩祥头一拧，蛮横道：“不投票算弃权，东西归我了。”

“想得美，东西在我手上，你想要，上来试试！”俞一斜睨他一眼，举起金蛤蟆晃了晃。

剩祥握紧拳头，大声道：“咱们镇子向来崇尚以武力解决问题，这样，咱们两个比试一场，谁赢了，金蛤蟆归谁。”

文若烟冷笑一声。“亏你想得出来，我反对！金蛤蟆是我哥哥的，凭啥跟你比试？”

俞一摆摆手，制止文若烟继续说下去。“剩祥，这话是你说的，我跟你比武。”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胆气、有魄力的人！”剩祥向俞一竖起了大拇指。

“说吧，怎么个比法？”

剩祥心里明白，打架的话自己不一定能占到便宜，但自己五大三粗的，力气一定比他大，于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说道：“打架伤和气，谁伤了都不好。这样，咱们两个文比怎么样？”

“怎么个文比法？”

“咱们两个比赛手劈砖头，谁在规定的时间内劈断的砖头多，谁就算赢。”

“好，我同意。”俞一爽快地答应了。

于是，五人出了竹园，来到镇子边上一大垛红砖前。两人约定，必须单手持砖，并且每次只能劈断一块，直到一个人劈不开砖块为止。准备好之后，两人走上前去，各自拿起一块红砖，运起掌力，大喝一声：“开！”两人手中的红砖同时被劈断了。

拿起第二块，大喝一声，红砖又被一起劈断了。

拿起第三块，大喝一声，红砖又被一起劈断了……

就这样，两人连续劈断了三十六块砖头。

终于，第三十七块时，剩祥没能劈断。只见他满脸通红，攒足力气，连续劈了四、五下，始终没能劈断。他生气地把砖头往地上一扔，骂道：“妈的，碰到一块琉璃头，真是倒霉透了！”

文若烟鼓起掌来，叫道：“哥哥胜了，哥哥胜了！”

剩祥哼了一声。“这块砖头被烧成了琉璃头，别说我劈不断，谁都劈不断。”

“你别耍赖，自己运气差，谁也别怪！”文若烟怕他反悔，连忙拿话堵他的嘴。

“谁说我耍赖了？我认输，金蛤蟆我也不要了，不过有的人赢得不光彩！”

俞一一声不吭，捡起地上那块砖头，运起全身力气，手起掌落，“咔嚓”一声，手里的砖头一分为二，落在地上。众人看时，果然红砖的断面被烧成亮黑色，看来比石头还结实。

剩祥满脸通红，呆住了。他万万想不到，平常文文静静的俞一竟然练就了这手绝活，并且比自己强多了。

“这个不算啥。”狗蛋察看着剩祥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有个兄弟叫黄毛，三块砖头摞起来，一根指头‘啪’的一声全部敲断了。”

“你说的黄毛是那个小叫化吧？”建宏问道。

“是啊，他好像是丐帮的一个小头目，我还听说他们丐帮厉害的人多着呢。”

剩祥早听不耐烦了，吼道：“还说个屁，走走走，咱们上苹果园摘苹果去。”

文若烟撇了撇嘴。“说的好听，还摘苹果，明明是偷苹果。”

“偷苹果怎么了？偷苹果你们也没胆量去！”说完，剩祥带着狗蛋向苹果园方向去了。

两人走后，剩下建宏他们三个人。

文若烟说道：“哥哥，让我看看金蛤蟆。”

俞一拿起金蛤蟆在衣服上蹭了两下，递了过去。文若烟接过来，托在掌心里，只见它呈黄色半透明，做工极为精致，惟妙惟肖的，不由欢喜道：“模样虽然丑点，但很精巧，我喜欢！”

“喜欢就给你了。”俞一呵呵笑道。

“我不要，你的就是你的。——我戴上试试啊。”说着，文若烟把金蛤蟆套在脖子上，原地转了两圈。“瞧瞧，我戴上好看吗？”

建宏摇了摇头。“男带观音女带佛，你戴个癞蛤蟆算什么？”

文若烟不理他，笑着问俞一：“哥哥，我戴着漂亮吗？”

“嗯，挺漂亮的，戴着吧。”

文若烟笑着又扭了一圈。“还是我哥哥懂得欣赏。——让我多戴一会儿啊。”

“随便。”

文若烟把金蛤蟆贴在脖子上摩擦两下，随口念道：“金蛤蟆呀金蛤蟆，个儿小能耐大，不会蹦来不会跳，却把乌蛇来镇压。”

俞一竖起了大拇指。“烟妹妹文采不错，这几句挺应景的。”

“嘻嘻，多谢哥哥夸奖。”

玩了一会儿，文若烟把金蛤蟆摘下来，还给了俞一。

俞一心想：这东西不知道是真是假，真有可能是块一文不值的石头。为了这块破石头，自己差点跟剩祥打起来，想想真是太不值了。等回去请孙爷爷鉴定一下，听说孙爷爷对玉石有一定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