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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秘境
再次感到身体的极度虚弱和疲乏,我摸索到石床上想休息一会儿,无奈这床又硬又凉,虽不是很潮湿,但要想在这上面睡个好觉实在是很难的事情。我干脆将麻布睡袋裹在身上,盘腿而坐,运功练气,清理一下思绪开始思考问题。
记得自己是掉进了暗湖里,以自己的游泳技术游到岸边应该不成问题,可水下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我向下拽。看来湖底还有泄水的通道和旋流,只是洞里太黑没看出来,而我刚好游到了这个漩涡的中心,我被这股强大的旋流带到一个神秘的所在――暗湖附近的一个地下洞穴,而这个洞穴中,居然生活着一群神秘的人。
现在看来我并没有死,也不是在梦中,还生活在阳世,只不过这个阳世比阴间还要黑暗空洞。探险队员们肯定以为我已遇难,说不定正在搜寻我的“尸体”,他们会发现那股暗流并追寻而来吗?不可能,因为这对谁都意味着不可生还,更不要希望在下面会发现一个神秘的世界。
如果是这样,实际上我已经死了,父母听到这个消息会悲痛欲绝。小唐会怎样?我们只是一面之交,虽说她对我很好,但时间一久便会淡忘,还有我的姐妹兄弟朋友……
似乎想的太远了,现在怎么办?虽然活下来了,却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看那青袍人的眼神,我的生死仍然难以预料。
洞子里是些什么人?那头戴羽冠的“酋长”,还有那穿白袍的年轻人,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是解放时藏进洞里的“棒老二”呢还是自古以来就生活在这里的神秘部落?那些穿麻裙的男人女人,他们的皮肤为什么那么白那么透明,是得了白化病还是“异种”?他们靠什么生活?哪里来的大米和猕猴桃?还有,这洞有通向外部的出口吗?
太多的疑问,怎么会睡得着。
远处传来脚步声,渐渐临近,最后在石屋外停下来,有闪烁的亮光。我起身近门,透过木板之间的缝隙看出去,是那青袍人,在外面来回踱步。
他来做什么?为何迟迟不进来?这个人地位一定很显赫,似乎“酋长”也得听他的,而且他的装束也很奇特,不像其他人这么蛮荒,看他的样子像是军师或者大管家,可是又不尽然。
对了,可能是巫师,先前在大厅的时候,他的双眼死死盯住火堆中的白骨,分明是在占卦在骨头裂开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他眼露杀气,可是后来又恢复了平静。看样子,我的生死掌握在这个人手中。
踱步声停止了,青袍人将右手搭在木门声,似乎要推门进来。我希望他进来,面对面把事情弄个清楚,哪怕不通语言用手势交流也好。我静静地等待……可是青袍人却把手缩了回去,在门口沉思片刻,转身走远了,将我的期待丢在了无边的黑暗中。
此时的我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可却忍受不了这无边无际的黑暗,不明不白的等待。我重新回到床上,将麻袋裹住身体,希望能做个梦来填补寂寞的空间。
我依然睡不着,纷乱的思绪缠绕住我。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脚步声朝这边过来,伴着火光停在门外。还会是那青袍人吗?我懒得起身,将麻袋裹紧了些,以逸待劳。
门被推开了,却是那白袍青年,手里拿了件东西。他插好火把,转过身来望着我,眼中充满友善的目光。
我亦用同样的目光看着他:白袍束冠,腰带上悬一柄带鞘短剑,眉清目秀,皮肤透明,眼珠是浅灰色的,像带了美瞳。个子虽然没我高,可与其他洞穴人相比简直可以说貌似潘安了。
年轻人走进床边,一只手轻轻按住我准备起床的身体,另一只手将一件东西递过来,竟然是一条羊皮褥子。我用感激的目光望着他,却不知怎样表达谢意。青年将皮褥展开为我盖上,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取出火把,将门轻轻关上走了。
此时,我好想留住那年轻人,我与他心灵相通,也许我们之间不用语言也可能达成交流。可是他却匆匆地走掉了,好在留下一件保暖的东西,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
……我真的进入梦乡
我一个人坐在橡皮筏子上,顺着水流飘进了一个美丽的湖泊,那湖泊好大,周围怪石麟立,钟乳密布,还有五颜六色的灯光,就像海底龙宫。
暗湖中有各种各样的鱼在游动,还有几只蛇颈龙,摆动着长颈向我打招呼。这时一条海豚朝我游过来,游近了一看是条美人鱼,那鱼从水中探出半个身子,竟然是唐婉丽,上身****着,长发披在身后,伸出手来拉我下水,随她一起上窜下潜。
唐婉丽的泳技真好,根本不需要划动手臂,只将尾一摆就窜出去好远。我拼命地划动也跟不上她的速度,渐渐拉开距离。
忽然觉得身后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向后拽,扭头一看,是一头大鲸鱼,正张着黑洞式的大嘴要将我吸进去。我急得大叫:“婉丽”、“婉丽”!唐婉丽却不见了,忽然前面有一团强光移过来将鲸鱼吓退,我随着那光游到岸边,一下子摊软在沙滩上。
惊魂稍定,迎面跑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虎,身上插着两只羽箭,还淌着血,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吓得跳起来――原来坐在石床上,一身冷汗。
青年人不知何时来到床边,手持火把惊异地望着我。
见我醒来,青年将火把插进石臼,从石凳上拿起一个托盘递过来,托盘里放着一块烤熟的小羊腿,还有一个盛羊奶的土钵。
我并不客气,将那羊腿拿起来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青年则专注地看着我,忽然他说话了,最初是一种类似闽南口音的土话,我并没有在意,反正也听不懂,吃饱肚子要紧。
可是接着青年改变了口音,用另外一种语言慢慢地说话。我抬起头来,惊喜地望向他,这是一种白话式的古语,带有陕西河南一带的口音,但是我确信能勉强听懂。
“你真是廪君派来的使者吗?”青年人重复刚才的问话,语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足以使我明白是这个意思。
我的古汉语基础不错,也听得懂一些地区的方言。
“什么廪君?谁是廪君?”我按照他的语音方式一字一句反问道。
“这么说你不是廪君的使者了。”青年流露出复杂的表情。
“让您失望了。”
“没有,父亲说你是廪君派来的使者,可我早怀疑不是这样。”青年其实早有答案。
“谁是您父亲?”我已猜出几分,只需要确定。
“就是坐在石椅上穿官袍的人。”果不其然。
“是坐在大石凳上那个戴羽冠的大王吗?”我故意装聋作哑。
“不,是坐在他旁边戴官帽的那个”年轻人纠正道。
“您父亲是什么官?”我十分惊讶,在这黑暗的洞穴中难道生活着很多人,还有封官?莫非真是棒老二在这里建立了个土王朝。
“父亲是巴国的大祭司兼丞相。”
“巴国!您说这儿是巴国?”我又怀疑自己是在梦中,巴国不是已经消失了2000多年吗?难道我是穿越了时空隧道?!
“是的,我们是巴国的正统,廪君的后代。”青年人口气十分肯定而不容置疑,他已是第四次提到廪君。
廪君,他们真的是廪君的后代,可是怎么又来到这个神秘的洞穴中呢?难道董老师的猜测是对的,白虎之巴真的突然在夔城消失,躲进了这个神秘的洞穴,那么他们现在还有多少人,靠什么生活呢?
“那么那个戴羽冠的人就是酋长了?”我想起那个坐在石椅子上的首领。
“他是巴王,巴国第一百五十一代国王”青年人纠正了我的错误,并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百五十一代,以二十年为一代差不多有三千年了,这么说我并没有穿越时光隧道,而是在现实世界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巴国的外宫宾室,宾客居住的地方,不过你是两千多年来第一个住在这里的外宾。”看来青年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在他这里可以了解到许多内情。
废话,我想问的是这个洞在什么地方,在龙桥河的哪个位置或是地球的哪个角落,我才不关心什么外宫内宫的。
“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吗?”既然有了说话的机会,就要多打听点情报。
“是的,据我所知,应该有两千三百多年。”青年人十分肯定地回答。
“您们是因为躲避秦国地追击才逃到这里的吗?”依稀记得巴国是被秦所灭。
“这要问我父亲,但你最好不要问,父亲叫我少跟你接触。”
“为什么?”难道我是个危险人物?我一个人赤手空拳,人生地不熟,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和卦象有关,因为按照当时的卦象,我清楚的看到显示出凶兆,很为你捏把汗,还好,父亲没有实说,只是说你是廪君派来的使者。”青年又恢复了当时的紧张神情。
“如果据实说会怎样?”我惴惴不安地问。
“会祭虎,死得很惨。”
会祭虎,死得很惨!我刚才险些被喂了老虎,刚才做梦也差点被虎吃掉,幸好是做梦,不过,弄不好哪天就可能变成现实。
可能是觉得话说得太多了,青年人起身告辞,取走火把,顺手关门。房间再一次归于黑暗,我忽然想起没有问他的名字。
还有,此时外面的世界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呢?
老虎?巴王?祭司?还有祭司的儿子?看来我真的到了白虎之巴?怪不得前段时间老做同样的梦,难道我的梦有预见作用,或者自己有特异功能?
被黑暗包围的我百无聊赖,理不清头绪,此时最好的办法是睡觉,可是生死未仆的我怎么能够睡得着。
我的头脑中不断闪现出一个个人影,但出现的最多的竟然是唐婉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