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猫屎、纸条

这天，姜柠光顾着注意隔壁了，把她的种子片给忘记了，后来虽然想起来了，可是有事情搁在心里，不能放轻松地开开心心看没什么意义。

人生能有几个初体验，这么有怀念价值的事情，不能在一个完美的环境下，全心全意地体会，根本就是糟蹋。姜柠就把观赏种子片这事暂时搁置了。

房间里的火车，姜舒旬一在家就会把它开起来，让火车延轨道随便转圈。

姜舒旬一直在等纸条。

起初，是在等姜柠的道歉，姜柠自觉寄人篱下处处避免添麻烦，姜舒旬自以为，等姜柠冷静下来就会意识到自身的错误，没错，她的错！她住进他家就是错！如果她没有住进来，哪能引他拍照是吧，他的犯错全是她造成的。要是他妈知道了他的堕落，肯定会伤心，那姜柠就更加罪加一等了。

到时她肯定要搬出去，名声也会跟着臭掉。

姜舒旬料定了姜柠不敢告密，风平浪静就是最好的证明，她不敢告诉别人。

姜舒旬开始避着姜柠，他要让她见不到自己，无法端详他的情绪，无形中给她压力，让她焦虑，让她担心，他要让她主动道歉，不能见面，就用火车来传递纸条。他已经用最开始的那一张来做了示范，就等着她投降了。

但是，渐渐地，姜舒旬发现姜柠并不怕他，虽然不想承认，姜柠确实改变很大，从她在饭桌上的表现，跟他父母的相处交谈，常常笑容满面的样子，开朗了很多。

偶尔姜舒旬会接触到姜柠的视线，这时候，姜舒旬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能感觉出来姜柠看着他的时候，她好像在计划着什么。她的视线让他不舒服。

渐渐的，姜舒旬觉得姜柠的笑容是笑里藏刀。

或许，或许姜柠也在等他主动开口？他开口能说什么？让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吗？

肯定是了，她在无声地威胁他。

仔细想想，姜柠其实真不用怕他，她父母在外地发展，真要闹出什么事，她可以到父母身边，何况她初三了，这学期就中考了，到时高中可以去别的地方读，到陌生的地方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可以重新开始。

而他呢？家就在这里，学校也在附近，闹出什么事，除非等上大学，才有可能逃脱蜚言流语。那也是得两年后的事了，他才高一呀。

姜舒旬意识到鱼死网破的情况不存在，最后失败的会是他。

一定是的，她故意躲着他，天天躲在房间里，要么就去了楼上小学生家里，让他拿不准她的打算，姜柠无形中在给他制造压力啊！一旦他主动开口就处于弱势了，就表示他输了！被动的处境对他很不利，要是姜柠拿这事威胁他要好处，要他难堪，来报复他以前对她的所作所为，那……

于是乎，姜舒旬还在等纸条，和最开始的从容不同，他很焦虑，他想姜柠先开口，那样就能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就能随机应变，更好应对了。

姜舒旬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和姜柠之间的问题。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事情的状态是最简单的，不会节外生枝，搞出其他的问题来。事态就能维持，就看谁先开口了。

姜舒旬没等到纸条，倒是先等来了一坨猫屎。

这天，他刚回家，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恶臭，找遍了房间，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坨猫屎。

很想抱怨姜柠怎么没教好猫上厕所。

忽而意识到，这是姜柠的阴谋！姜柠在引诱他投降！

一而再，再而三，第三次在房间里发现猫屎后，姜舒旬自掏腰包去买了猫砂和猫厕所，放在了小猫经常拉屎的那个角落。

哼哼，想逼他先开口没门！

……

最近，姜柠发现猫摆摆都不用猫厕所了，但是没在房间找到屎，瞅了瞅火车开进开出的两个洞，大小非常合适小猫直接过去。

难道是拉姜舒旬小子房间去了？

没见那边有抱怨啊。

视线落到了猫摆摆身上。

姜柠在没发现猫屎，确定猫摆摆身体健康照常吃喝后，用手机在网上查了下。网上说是不能当着猫的面铲屎，有些懂事的小猫会以为你既然把屎铲走了，就表示这里不能留屎。另外的说法，小猫会认为你把它的屎吃掉了或藏起来了，这对有独占性的猫来说不能忍，就偷偷到别的地方拉屎去了。

没有屎，没有抱怨，姜柠也就没主动提起。

倒是，姜舒旬在墙上挖两个洞，姜叔和婶婶估计早就发现了，可也没说什么。

日子在沉默中度过。

一边姜柠担心被谋杀，一直在意姜舒旬的想法，他是真不在意，还是在酝酿等爆发，毕竟她把他手机给弄报废了，不能修的那种；另边的那位担心会身败名裂，又烦恼姜柠提出的条件会让他倾家荡产，或是太为难他。

两人都在等对方开口，一旦开口，就有了突破口，就能谈谈了。

距离手机拍照、手机被毁事件的一个星期后，姜叔终于给姜舒旬买了新手机。

也是这天，姜柠逗猫玩的时候，无意间瞥了眼火车，在火车上发现了纸条。

第一次没能赶上火车回去前拿到纸条，第二次火车来时拿到了手。

白纸上写着：你想怎样。

哈？我想怎样？我还想问你想怎样！等等！姜柠突然反应了过来。

她一直以为姜舒旬作为男生，性子应该是刚烈的，一直觉得自己处于弱者的位置，是饱受施暴的那方。

可是，再次想一想，对方不过是高一的学生，在成年人眼里可以用“他还是个孩子”来形容，没经历过社会的熏陶，性子软弱一些才是正常的。反倒是网上那些报的新闻，什么校园欺凌，投毒，谋杀，捅刀，才是不常见的。

可能，或许，对方一直惴惴不安地等着她发话和解？看字面上的用词语气又有点怪怪的，姜柠不懂姜舒旬这话的意思。

姜柠找来了本子，撕下了一角，在上面写道：我能怎样？

让火车带着纸条回去，等待中，火车带着纸条又来了。

姜舒旬那边的轨道比姜柠这边的长，姜柠拿完纸条，写完字，基本要等火车第二趟出现。姜舒旬那边倒是收到纸条能马上就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