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回返临确城

两日后，南江风和南江雪启程。

三千风豹和三千雪狼随他们自色勒莫大营出发，一路北上。

燕京城仍在晚夏，而北境边关却已吹来了初秋的风。

仰头嗅了嗅带着些微寒凉的熟悉的空气，南江雪偏头看向身边的哥哥，南江风则朝她会心地一笑。

一声清啸，两匹战马同时窜出，带着身后数千名素甲骑兵，奔着临确城方向肆意地奔腾而去。蹄声如潮，“风”“雪”大旗招展着满满的刚阳朝气，在北地的长空下猎猎翻扬。

当临确城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时，又一支队伍也从侧翼现身，骑步混合，墨绿“甲”字旗，正是北线茏甲军。

南江风一个手势，身后的风豹和雪狼当即停止了疾驰，与此同时，一员战将已自茏甲队列中奔马而出。

“大公子！大小姐！”勒住坐骑，马上战将对着南江风和南江雪抱拳行礼。

南江风点头回礼，南江雪则忙压低身体道，“叶将军！”

来人正是茏甲统领叶枫。

“叶将军这是从哪来？”南江雪问道。

双方兵合一处，几员战将有说有笑地走在队伍前方。

“即将入秋，极北人想来又要开始捣乱。我这阵子去几个要塞转了转，重新做些安排。”叶枫道，“走前听说大公子和大小姐回了北地，原以为还会在燕京城待上些时日，想不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小雪急着要回来，父亲也没办法。”南江风笑道。

“我怕大伯父啊！大伯父对我凶的很，还是爹爹好对付。”南江雪笑道，“我们离开的这三个月，可有什么大事吗？”

“鞑塔和鄂多一直挺老实，沙加基本上都在极北游荡，很多部落怕后院起火，不太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不过扎音和左贡倒有些折腾，上官带赤雷去收拾他们了。”叶枫道，“哦，对了，上官终于把‘代统领’的‘代’字拿掉了。”

“啊，那可是要恭喜上官将军了。我不在，好像大家的日子都能好过些。”南江雪笑道，一句话也逗笑了叶枫和南江风。

“临确的城防目前是苍焰在负责，夏之岚同时代管黑旗，其中的几个军团已分驻几大要塞。另外夏之岚还在跟大将军推动粮道优化的事。”叶枫续道。

“再有就是昆凌守备军统领阔尔罕请准了公爷和大将军，整编出一支精干的队伍在临确城练兵，将来也会适当参与北线战事，再由这支队伍去带整个守备军。”

“主意不错。也难得大将军能同意。”南江雪点头道。

依照南怀安的脾气，即便阔尔罕需同步向北线汇报，但地方军的事，南怀安一般还是不愿插手的。

“大将军说，昆凌就在临确城左近，未来也将承担军需补给的任务，目前的战力确实应当好好提升。”叶枫道，“亥字团曾跟他们做过两场演习，把人家打了个灰头土脸。”

“亥字团？”亥字团统领南江雪瞪起眼睛，既而撇了撇嘴哼哼道，“大将军还真是好心。阔尔罕和霍亚没起什么冲突吧？”

“阔尔罕在昆凌，带队的是一位叫楚里的参军，之前也是黑旗燕京近卫旅的。”叶枫道。

南江雪则与南江风对视了一眼，想不到当年阔尔罕当众挑衅的那位新兵教领，如今竟被他给挖了过来。

似是闲谈，但叶枫其实也是在向两人禀报临确城近况。

说话之间，队伍行至城前。

旗语挥动，城门洞开，守城军士轰然行礼，大军入城。

队伍归营，南江风、南江雪和叶枫则直奔大将军驻地而去。

大将军外书房，三员战将分战裙单膝跪倒，向北线总指挥南怀安报道，叶枫同时呈上了巡查简报。

“起来吧。”南怀安说着看了看南江风和南江雪，“你们两个回来的还挺快。”

站起身来，南江雪冲另两人挤了挤眼睛，言外之意是“还是我机灵吧”，南怀安则垂眸去看简报。

三人静立，南怀安浏览完简报后说道，“江风既回来了，要塞巡查的情况和相应布署就一起听听。”

说着对贴身护卫亚述道，“去把夏之岚叫过来，一会儿也说说粮道的事。”

“是。”亚述躬身领命。

“粮道一事，末将与上官上师也已商讨过，上师会督办相关州郡的配合。”南江风道。

“嗯。”南怀安点点头，“北境这边安排的差不多了，你跟夏之岚定个日子一起走一趟，看看还有什么问题。”

“是。”南江风应道。

“南江雪。”大将军又把目光落在南江雪身上。

“末将在。”南江雪忙跨步出列。

“两日后带雪狼、羽林和亥字团去牙石要塞换防，陈杰在那，会跟你交接。牙石那边的几个部落每年入秋都不太安分，常以察哈特尼族为首南下劫掠，近两年越发贪得无厌，你自己看着办吧。”

“是。”南江雪应道。

“虽允你全权处置，不过该怎么做自己要想清楚了，否则别怪我跟你秋后算账。”大将军话音不高，却透着一股冷意。

“是，末将明白。”南江雪躬身道。

“另外，昆凌的那支队伍你也一并带过去吧。教教那些家伙，如有战事，也让他们找找感觉。跟群新兵蛋子似的，也不知道这两年都在做什么。你自己也好自为之！”

我在您眼里不也就是个新兵蛋子，怎么让我来教？地方军的事，您终还是懒得插手吧！

而且一回来就板着脸下命令，也不说关心两句，连个笑模样都不给，管大哥还叫了句“江风”，我就落了个“好自为之”，唉……

她心中腹诽，但表面上仍是一张恭敬严肃脸。

“琢磨什么呢？”大将军的声音传来。

南江雪一激灵，忙道，“啊末末将没没……末将领命！”

看着她鬼祟心虚的模样，南江风和叶枫都不由莞尔。

南怀安哼了一声，又道，“晚上跟江风一起到我这吃饭吧。”

“是！”恭敬严肃脸立即绽起笑容，结果被南怀安瞪了一眼。

※

南江雪随南江风一道听了叶枫和夏之岚关于要塞巡查和粮道优化的汇报，商定了有关事宜，之后又与南怀安共进了晚膳，将此行祇都的事情叙述了一番，这才回返自己的驻地。

刚入营区，霍亚和云朗便笑呵呵地迎上前来，亥字团和羽林的不少军士也聚在周围，纷纷喊了句“大小姐”，看上去都很高兴。

“我们还担心国公爷不肯放您回来呢，前两日雪狼快马传讯，这才放了心。”云朗笑道。

“少来这套！我不回来你们不是更自在？”南江雪笑道。

“那哪会！大家一直都特别惦记您呢！”云朗露出一个被冤枉的表情，“不过黎统领嘛，早点晚点，或者回不回来的，咱们可不怎么关心。”

说着朝雪狼的统领挤了挤眼睛，黎落也没理他，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南江雪一笑。“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们没瞎折腾吧？”

“夏将军看的紧，没有您坐镇撑腰，兄弟们怎么敢。”云朗笑道。

“就是就是。”霍亚在一旁点头。

“听说你把昆凌守备军在这练兵的兵团给修理的不善？”南江雪看向霍亚。

“演武嘛，那那不能叫修理。”霍亚嘿嘿笑道，“他们也太弱了点。”

“进来说吧。”

说话之间已走到了南江雪的住所，有值岗军士打开议事厅大门，几名武官跟着他们的主将走了进去。

敛去方才的笑容，云朗和霍亚挺直了身体，将这三个月的军务向南江雪做了正式汇报。

南江雪点了点头，既而道，“大将军令，雪狼、黑旗亥字团及羽林后日出发，随我赴牙石要塞与陈杰将军所部换防，在临确城练兵的昆凌守备军同行。你们各自准备一下。”

“是！”几人应道。

“黎落，去把近三年牙石要塞的相关记录，以及与察哈特尼族作战的战报调出来，我明日看。另外，昆凌守备军在那边的日常操练由你会同楚里参军负责，一会儿请楚里到我这来一下。”南江雪转向黎落。

“是！”黎落应道。

正在此时，有军士进来通报，“禀大小姐，军医处宫晓门外请见！”

“大小姐哪里不舒服？”云朗和霍亚齐齐看向南江雪，发现南江雪也正看向他们，几乎是同时开了口，“你们两个谁受伤了？”

几人大眼瞪小眼，你瞧瞧我，我瞅瞅你，既而都不怀好意地盯着云朗，云朗则一句“大小姐恕罪”，三步并作两步窜进了议事厅的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