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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的比试,表面上看两人旗鼓相当,均被对方震开,但沈明铮心里清楚,自己是被逼退的,而南江风则是主动跃出了战圈,这两者之间差别甚大。
他不得不承认,南怀瑾的这个养子不仅功夫极好,而且颇懂进退,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越发不舒服起来。
无论如何,晚宴仍在至少表面上的欢乐祥和的氛围中推进,直至结束。
次日,沈明铮和沈明瑄带着数车北地贡品启程出发,靖国公南怀瑾与一众门阀高官礼送出城,南家三爷南怀仁则将陪同两位皇子的队伍直抵关阳。
皇子虽然走了,但燕京城依然热闹非常。
因要参加皇子送行宴和即将到来的春围大会,各地不少门阀世家都早早汇聚而来。
这可苦了燕京太守,一方面要打理日常政务,另一方面,还要妥善处理勋贵们惹出的各种乱子——一些纨绔子弟近两年实在让人头疼,仗势欺人,拼财斗殴,时有发生。
管轻了,老百姓嚷嚷,国公爷生气;管重了,纨绔们嚷嚷,他们的老子生气。
郁闷的太守于是两度拜访黑旗燕京近卫旅统领程嵩,恳请程将军出手相助。
“理当如此。大人如有所需,待我禀明公爷,近卫旅定会效力。”程嵩回答干脆,态度明确,也让燕京太守松了口气。
※
靖国公府后府近来也很热闹,南怀瑾的嫡亲弟弟和妹妹一家时常过来。
南江风和南江雪都回来了,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心情特别好,这个时候到他们眼前多晃悠晃悠,跟公府大小姐多叙叙手足之情,实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因与拓跋嫣结了姻亲,苏家的大少爷苏晨亮和四小姐苏苒苒也成了公府常客,苏苒苒为此很得意,且在内心里还藏着一份特别的心思。
靖祥台为两位皇子举办的送行宴后,她便开始对南江风念念不忘,那个温煦如阳光,却又锐利如宝剑的青年将军,举手投足之间都牵引着她的目光。
她已过及笄之年,求婚的人也排起了长队,但苏家一心想为她谋一个最好的婚配,她自己也是眼高于顶,又见兄长迎娶了拓跋瑜,便更加看不上其他那些勋贵子弟。
南江风虽是南怀瑾的养子,但入了族谱,又颇得国公爷的倚重,更何况,这个养子实在是人中龙凤,此番从前线返京,不知成了多少春闺的梦中之人。
她也曾幻想着有一天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嫁入靖国公府,成为大公子南江风的爱妻,成为北地人皆艳羡的女子。
这样的幻想竟一发而不可收拾。
只是,那位大公子虽然和善,但却疏离,跟她说过的话没有几句,而且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寒暄之词。
似乎他并没有对哪个女子特别留意过,除了两人。
一个自然是他的宝贝妹妹,每每在一起时,满满的宠溺溢于言表。
另一个则是北地上师上官长鹤的女儿上官瑶,他会主动与她说些什么,说话的时候也总是温和含笑。
想起三年前会猎场上,南江风将那支射偏了的箭矢递还给上官瑶,并站在她的身边,微笑着看她重新挽弓,箭中靶心,那幕场景至今仍印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
她下意识地将那上官瑶当成了一个现实的威胁,而面对这样一个威胁,她总要想些办法才好。
寻思之间,正看到不远处的回廊间,南江风正与他的贴身护卫夜砚低声交谈。
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却见南江风微垂着眼眸,双眉轻轻蹙起。
是什么令他面露不愉呢?她忍不住朝前走去,却见嫂子拓跋瑜从旁经过,并在南江风面前停下了步子。
夜砚躬身退了下去,跟在拓跋瑜身边的婢女也被挥退,这令苏苒苒有些好奇,于是屏住呼吸躲到了廊柱之后。
“什么事?”只听拓跋瑜问道。
“我听说北线军的夏之岚得罪了表姐,想代他赔个不是。夏将军我还算了解,为人处事向来谨慎,但行伍出身,想是一时莽撞了些也是有的,此番若无大过,还望瑜表姐多多担待。”南江风说着微一躬身。
“大公子这是在朝我要人?”拓跋瑜脸色一沉,“你的消息倒很灵通。不错,人是我让带走的,那夏之岚自己都没说什么,你反而要为他出头吗?那么是以北线军将军的身份,还是国公长子的身份?”
“小弟不敢。”南江风含笑道,“表姐莫要生气。”
“你既已得知了此事,想必事情的经过也有所了解吧?”拓跋瑜哼了一声,“那夏之岚又不是普通士卒,说话做事不知道过脑子?他明知元凯是苏氏亲族,却落井下石,帮着那贱商说话,害的元凯被近卫旅的人带走,当众折了面子。”
“元凯打小就跟晨亮要好,这次被晨亮初带入京,就又被教训,又遭罚银,这让你姐夫的脸往哪放?怎么,如今你升为北线的统领将军,就也不把宗亲们的事儿放在眼里了?”
“小弟怎会。”南江风暗自苦笑。
夏之岚可不是一般武官,他是靖北八大军团中苍焰军的统领。
他少年从军,也是与南江风并肩一道从一线打拼出来的青年战将,在北线军中颇有威望,且向来有格局,懂分寸,南怀安对他都颇为看重。
此次随他同回燕京,不想昨日在街上正撞见窦元凯在一家酒肆闹事。
窦元凯是苏家大奶奶的侄儿,在新宾沁也是一号人物,来了燕京拿着少爷脾气,店家的酒上的晚了一点,手下家奴便破口大骂,店家分辨了几句,窦元凯于是下令砸店,又把店家追打到了街上。
官差急急赶来,窦元凯颠倒黑白,诬店家贩卖假酒,偷盗银两,不少百姓当即反驳,场面一时非常混乱。
近卫旅很快出现,看见身着军常服的夏之岚,当值武官自是信得过军方的人,于是向他询问此前情况。
夏之岚便把自己所见之事说了说,但言辞并不激烈,算是给窦元凯留了几分情面。
后窦元凯被近卫旅带走,燕京太守亲自过问,让他赔了银子以求息事宁人。
窦元凯回去想是跟苏晨亮抱怨了此事,拓跋瑜知道后,把气撒在了夏之岚身上,竟命人带走了夏之岚,此刻不知关在了哪里。
方才夜砚跟南江风说的正是此事。
“既然不会,你还找我做什么?”拓跋瑜道。
拓跋瑜心里也很不痛快。
前段时间因苏晨亮在近卫旅驻营前被刀剑拦阻的事,她曾找过南江雪,南江雪虽不曾将事情捅到国公爷那里,言语间却是站在了阔尔罕一边,让她没能在婆家挣到多少面子,如今苏晨亮的表亲又被那般大刺刺地带走。
太守和近卫旅都在她二伯眼皮子底下,她一时不好发作,可那多嘴的北线武官,她还教训不得了?
她夫家在新宾沁呼风唤雨,除了古木布特家,谁都不敢跟他们叫板,怎么到了燕京城,她这位宗族嫡脉,拓跋家的大小姐,竟这般压不住场子?
北线军又怎样?他们的总指挥官南怀安又不在,就是在,他一个婢女生出的庶子,他们看在国公爷的份儿上喊他一声大伯父,难道还真能因此为难了她这个正宗的南氏血脉?
如今又见南江风拦住自己过问此事,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养子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国公府的大公子了?
冷冷丢了一句,抬腿便要离开。
“表姐,”身后南江风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夏之岚是大军团统领将军,此次奉命入京述职,若父亲传唤却不见人,实在恐有不妥。”
一番话说的温和,但落在拓跋瑜耳朵里却尽是威胁之意。她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看着南江风。
“表姐出出气便好。小弟知你一向大度,定不会难为他的。”南江风和声道。
拓跋瑜并不领情。
“公爷若有传唤,我自会放人。”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瞧见南江雪和南江云、南江雨有说有笑地出现在不远处,于是不再多说,头也不回地朝他们那边迎了过去。
南江风立于原地,轻轻摇了摇头,躲在一旁的苏苒苒不由咬了咬嘴唇。
她本是苏家人的心肝宝贝,结果来了个地位尊贵的嫂嫂,抢去了她不少风头,如今这嫂嫂又对自己的心上人冷言冷语,让她心里很是不平,待要现身宽慰南江风,前方却又传来了南江雪清脆的声音。
“瑜姐姐来了。”南江雪招呼了一声拓跋瑜,又对南江风笑道,“哥哥在这儿呢,我们刚还到处找你!”
苏苒苒于是又缩回了身子。对于这位国公府的大小姐,她实在不怎么愿意照面。
※
当晚回到拓跋府,苏苒苒思来想去,还是去找了拓跋瑜。
“嫂嫂可是抓了北线的武官?你和大公子今天的对话,我无意间都听到了。”苏苒苒道。
拓跋瑜扬了扬眉,淡声道,“怎么?你觉得嫂嫂不该管?元凯平日里可是对你不错呢,难道你竟是要向着外人说话?”
“不不,嫂嫂管的好。若不是嫂嫂出手,我们岂不是白白给人欺负了?”苏苒苒忙道,虽然内心里因这位嫂嫂的自命不凡感到不爽,但面子上可不敢得罪,“只是……今日大公子求到嫂嫂头上,嫂嫂是不是也该给点面子,那般说话,只怕……只怕……”
拓跋瑜刚想说“他一个养子有什么可怕的”,却见苏苒苒在垂眸瞬间,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面颊却已泛起了红晕,心念转动,于是改口笑道,“妹妹可是心疼了?”
“我哪有?嫂嫂你……你莫要瞎说!”苏苒苒急忙抬头分辨,一张脸却涨的更红了。
拓跋瑜噗嗤一笑。“嫂嫂是过来人,难道还看不出你这小女儿心思?我和江风是表亲,说他两句有什么打紧,更加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关系。”
“我和他哪有什么关系!”苏苒苒羞道,“嫂嫂你再逗我,我……我不跟你说了!”说着起身作势要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拓跋瑜笑着把她拉了回来,“不过要说我这个表弟,在同辈里还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出身公府,战功赫赫,而且又生的一表人才,待人也是彬彬有礼,如今年满十八,伯父和伯母想来也是要开始为他的终身大事操心了呢。”
拓跋瑜对南江风这般夸赞,苏苒苒心中很是受用,待听到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开口问道,“公爷和夫人可有了什么可心的人了吗?”
掩住心中的嘲意,拓跋瑜轻叹一声,“伯父和伯母那么看重江风,这儿媳妇自是要千挑万选,一时半刻好像也定不下来。而且伯父伯母一向开明,自是希望合着江风的心意才好。”
“唉,只是江风常年在北境,那军营里尽是男人,姑娘还真是不怎么得见,是以我也没听说他对谁特别青睐。不过……”说到这里,拓跋瑜故意顿了顿。
“不过什么?”苏苒苒忙道。
“不过好像因了上官上师儿子上官辰的缘故——毕竟他们同为北线战将,江风跟上师的女儿倒似也熟悉一些。上官上师的女儿是叫……”
“上官瑶。”
“对。上官小姐生的美丽,而且温柔大方,小小年纪就有着北地才女之称,如今也到了及笄之龄,伯父伯母对她也都很喜爱呢。”
苏苒苒的脸色已变得不太好看,她搅着双手,有些恨恨地道,“什么才女,不过是借着上师的名头,一些人又跟着阿谀奉承罢了。”
拓跋瑜微微一笑。
说实话,她实在不喜欢这个小姑子,平日飞扬跋扈,在她面前两面三刀,当她看不出来吗?如今想要攀附国公府,是存心跟她较劲吗?
心里忽地起了一个念头,因笑道,“妹妹说的对。她哪里及得上妹妹,样貌、家世、才华,妹妹样样都不输于她。”
“只是她占了个自幼相识的先机,又在燕京城,江风每次回来,她自然就更方便走动,说些话,送些东西,便是江风没什么别的想法,但在旁人眼里,怕是也要把他们拉到一处了,伯父伯母听了,直接做了主也说不定。”
拓跋瑜有意无意地说着,苏苒苒却有些急了。“她竟然这般有心机!”
“上师的女儿,自是聪明的。”拓跋瑜笑道,“再说咱们北地的女儿,追求自己喜欢的男子,还有什么可害羞的?妹妹你这般瞻前顾后,江风可就是别人的了。”
顾不得再藏着自己的心思,苏苒苒急道,“可……可是,大公子与我其实并不熟悉,那……那……”她想说“那现在去追求怕也来不及了啊”,却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只是那种急切已在脸上写了个明明白白。
“妹妹若真心喜欢江风,不愿错过一段好姻缘,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不知妹妹你愿是不愿。”拓跋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