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警局绘制的肖像图,我再一次来到了李家的附近,犯人既然近期没有接触过他们家人,那必定接触过他们的邻居,一家家的走访成为了我调查的第一步。
不知是否是我推断有误,近十户的询问都没人记得见过这样一个人,我再次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不去依靠澜山我就当真做不成任何事情吗?
我想打电话给馨怡寻求安慰,当刚拿出手机我便又放了回去,现在正是他们上课的时候,我不该这么。、
胡同里三五个小孩子在丢沙包,小小的女汉子如男生一般威猛,他们是那样活泼,我不禁回想起自己灰色的童年,霎时,一个黑色物体直冲我的面门,我本能的抬手去挡,落在地下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沙包,原来在我失神的一瞬间孩子们不巧的将沙包丢到了错误的方向。几个孩子慌张的跑了过来:“大哥哥,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看到几个孩子天真的模样,我不禁欣喜:“没关系,是大哥哥站错地方了。”
我将脚下的沙包捡起来,捏了捏,是荞麦皮的,有些重量,还给他们以后我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是空的,其中的小小女汉子则递给了一张纸:“大哥哥,这是你的吧!”
原来,刚在我本能的张开双手时图画掉到了地上,:“谢谢你。”
可女孩接着说的话,却让我欣喜万分:“大哥哥,你在找这个跛脚大叔吗?”
跛脚大叔?我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孩子,你知道这个人?”
“知道呀!前几个星期他经常来送我们糖吃哪!”
陌生人给孩子送糖无非是想要拉近关系,获取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只是给你们送糖,没有向你们提过要求吗?”
“没有。”
但另一个孩子却说:“他问我们问题,谁答出来他就多给谁。”
原来是这样:“那么他都问过你们一些什么样的问题呢?”
“我们胡同有几户人家、谁最聪明、谁最笨。”
“还有还有,我们最喜欢的东西、我们长大了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他问的问题倒还不少,分开提问,逐渐掌握自己所需的信息,亦不会让人产生怀疑,但在孩子们零星的回忆中还是可以组合起相关李大宝的信息,这样看来,我的调查也算是有了新的进展。
“那你们知道这个叔叔是从哪里来的吗?”
这似乎问倒了这些年纪不大的小家伙,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对我摇晃着他们的小脑袋,但却又一个例外,无论身高还是相貌,他都不出众,还早早地带起了儿童眼镜,他咬着下嘴唇做出一副思索状,我不禁问道:“好孩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他低吟了一会,“上次妈妈带我去买东西的时候,我还想见过这个叔叔。”
“噢,那这个叔叔是在买东西?”
“不是,他是空着手的。”
“也许他还没有买。”
“可是,他回家了。”
家!他回家?满怀着内心的激动,我问道:“可你怎么知道那是他的家呢?”
“我姐姐就住在那个小区里,别的人进去都要登记的,可是那个叔叔没有登记。”
我很意外,这么小的孩子会出现这样的逻辑性,当然他说的没错,管理严格的小区对外来者的进入是有规定的,而那些无需登记或者询问的人,自然就是小区的住户。
虽然孩子不能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但样子相像,同时坡脚的大叔恐怕不会这个凑巧。我压抑住差点迸发的激动:“那个小区叫什么名字。”
“慧园小区。”
为了感谢这些小家伙,我特意买回了一袋奶糖,然后紧握他的画像向这个‘慧园小区’前行。
然而,当我来到这所小区后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高档,特别是作为半开放小区的管理也没有多么的到位,外面的街道上尽是买卖水果和小饰品的摊位,正对着的马路对面就是一个农贸市场,随着买菜归来的大爷大妈进去,也并未受到任何的阻拦。可那个孩子明明说外来人进入是需要登记的,难道他在骗我?但我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童真的孩子是不会这样做的。
我打算先行向门卫了解情况,轻推开警卫室的房门,里面的两个保安正悠闲地半躺在椅子上玩手机,见到我的进入,都显得十分尴尬,收起自己懒散的姿势,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我没有理由嘲讽他们,但这个样子的安保工作真的进行过登记?于是我说道:“是这样的,我想向两位打听一个人,他或许住在这所小区。”
“没问题。”
我将手中的画像递到了他们的面前,接过画像的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噢,王瘸子嘛!”
对这样的称呼方式我并不是很喜欢,但对于确定其身份的事情我还是异常兴奋的:“那么他真的住在这里了?”
一名保安笑着说道:“没错,搬进来有一年时间了,常来我们这打牌。”
那他们的工作还真是丰富多彩,我接着问道:“那你们对他的情况有多少了解?”
两人的神情逐渐显露出了些许警惕:“你是干什么的?”
或许是因为我的激动之情喜形于色,但也不排除他们之间确立了一个较好的牌友关系,这样的质疑再正常不过了,我解释道:“我替警方工作,来调查一个案子。”
另一个保安又问道:“把工作证拿出来看看。”
我拿来的什么工作证件,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接下来的调查,学着澜山的常用的方式:“私下里的调查不能使用证件,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联络市警局或是你们直属的派出所。”
大概是看我说的有板有眼,两人都没有再做疑问,而是急着跟他撇清关系:“警察同志,其实我们跟他也不熟。”
“我不管你们和他的关系如何,只要将你们了解的都告诉我就可以了。”
“好的,王瘸子他本命王涛,一年前按着租赁广告搬来的,也算个热心肠,邻里邻居的有什么事他都帮衬着,口碑算是不错,不知道他犯了什么事。”
“我什么时候说过他犯事了。”
“啊!没犯事呀,你不早说。”转而就变成了理所应当的样子,“我就说这家伙哪来的胆子。”
“你看起来很高兴呀!”
“这个,嘿嘿,打牌的时候多少能从他那赢点。”
看他衣服猥琐的笑容,就知道不会是赢一点,那他是不是也有一份收入不菲的工作:“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个我还真没问过,不过他都是不定期的离开,我估计怎么也是个顾问什么的,有事了才找他。”
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真实情况如何现在还不得而知:“他有没有带回来过什么人?”
“没见过,他说他老婆走了以后自己就不想再找了,一个人生活了好些年了。”
“那他的腿是怎么回事?”
“他说是年轻的时候骨折了,那时候没钱,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他也没有孩子吗?”
“应该是没有,至少咱没见过。”
看来这个牌友了解的信息也不多呀,那么找到他应该是最直接的方式了:“他住在哪?方便的话带我见见。”
“呦,今天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要不您从这等等。”
没回来,那么家里也就没人了,正和我心意:“不如去他家里等吧!还要麻烦你们开一下门。”
“这个...”他们似乎有些为难。
但我绝不会放弃这么难得的一个机会,笑眯眯的说道:“带我去,你们涉赌的事情我就不往上报了。”
“哎呦!我们也就赢个烟钱,真不大。那什么,小尹,拿上钥匙快带警察同志去。”
这种威胁方式是学习的澜山,屡试不爽,当然我也不忘提醒留在警卫室的保安:“最好什么也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