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剑鸣声夹杂混在呼啸的风声中,很难被发现,数道昏黑的影子在峡谷中迅速闪过。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多余的华丽,一道反射着寒冷苍白的光,从头顶而至,狭小的过道让人狼狈的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寒冷尖锐的杀气让没有经历过真正残酷的白浅愣在原地。
就像一只不小心闯入了另一个世界的呆头鹅,怔怔的看着从头上不知何处突然冒出来的人,不知闪躲。
细腻的皮肤上就连一根小小的汗毛都感觉到了,那个迎面劈来的刀光上血色的颤抖,他很想闪开,脚下却像是生了根一样无法移动。
要死了么?
黑耀耀的大眼中闪过一抹紧张,狼狈而单薄的身影冷冽的别一阵突然地风,吹得半歪着身子坐到了地上。
框呛,一声碰撞在他的头顶响起,一把剑横向的拦住了那把夺命的寒光,刺目的明黄色夹杂着一整片苍白,晃晕了他的眼,什么都看不见了,耳边只是不住的在回响着剑与剑的交鸣声。
“呯呯,铛”一阵框呛的交错,耀眼的红色从虚无处飞溅而起,落到他的脸上,还带着温热,连接着一片黑暗。
呵,真是个呆、子。
没有缘由的,白浅这样不加掩饰的无助取、悦了他,弯一弯唇角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冷厉。
徐峥不知何时从离影的背上落了下来,背靠着身后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墙体来支撑站立,手中的剑漂亮的浣了一个剑花,喝着被风卷起的雪花,华丽蹁跹的就像是一场舞蹈,不能移动丝毫没有为他的行动带来不便,也丝毫不影响那绝艳的美、感。
一抬手,一投足,皆是从容不迫。
这场死亡的盛宴没有音乐的伴奏,但那个站的笔挺不屈的声音,一上一下一开一合,主导着音符跳动的旋律。
埋伏在峡谷岩壁上的人不多,只有十余个,一身黑衣黑巾覆面,眼睛空的就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一举一动都是说不出的僵硬,诡异的带着尸气。
就连他们的同伴在一个一个的减少,这些人空洞的眼中也么有任何的情绪,
黑衣人一个一个的倒下,徐峥的脸色也跟着越来越加的苍白,原本胸口和腿上的伤口尽数裂开,破烂的衣服上也新添加了不少的伤口,粘、稠的血液顺着裂开新鲜的肉口留了出来。
同样绚丽的是他手上的那把剑,寒光逼人,却在剑尖向下只的刹那挥洒出红色的血痕。
有他的,更多的确是对手的。
又一个剑身横划过黑衣人的脖颈,倒在身前本就狭窄的短道上。
晤......灵活的右手关节处,被一道寒光划出一条半寸深的口子,鲜血如泉一般喷涌而出,回手勉强的当初刺向胸口的那个剑尖,狼狈的一栽歪倒在地上,身后那个合着血色的白是已经昏倒的人。
想要继续挥剑,速度却越来越慢,就连身上的稀薄的温度都变得慢慢的冷了起来。
努力地倾身将身后的人遮住,有回手绾出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剑花,只是......眼前越来越花,黑色的森影层层叠叠。
呼啸的风声,撕裂的马啸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峡口处出现的那抹雪白让他如此熟悉。
削俊的英姿,扬起骄傲的前蹄,凌空一跃,显至眼前,优雅的一脚将挡在它前面的黑蹄瞪开,倔强的守在他的身前。
是雪痕......眼睛湿、润的有些模糊......意识瞬间消退,便倒在了白浅起伏的胸膛上。
“已经十天了,他这样恐怕还是没法醒过来,这次伤的太重了。”
“还是没法醒过来么,他是将军啊!”
“呵,就算是将军也是人好么,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尤其是胸膛的那处伤的最重,反反复复裂开了不少次,伤口已经感染了,以后留下疤还是好的就怕留下旧病根啊。”
“喂,你不是自称是最好的大夫么,怎么......。”
嗯,耳边一片嘈杂声,烦躁的让他想要撵人,身子各处说不出来的沉重,想要动却没有办法移动,耳边的声音如此熟悉,想来是获救了吧。
胸口处一阵闷闷的疼,这种无力不能自主的感觉就像是在竹屋的那个时候。
那......时候,还有白浅在身边,像一只单纯无害的小狐狸一样,想要让人好好地保护,看起来那么单纯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的伪装,为什么要欺骗他,如果......他不曾欺骗过他多好。
南疆......叛徒......
真的付出真心,真心的想要交下这个朋友,又一次被背叛,真心的想要给一个人最真挚的保护,却又一次被背叛。
第一次是他认定了将要为之拼搏一生的兄弟,背叛了他的信任,大老远的从京城逃了出来,还是学不乖……
不管他是不是奸细,徐峥都知道他其实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么简单,那些看似平常却复杂隐晦的东西平常的人是不应该知道的,什么曼陀罗,什么喀斯特地貌,该死的......让他再一次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胸口好疼,不管是被欺骗的心,还是被刺伤的伤口都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