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影悄无声息的背起老大往外走,刚出了里屋门就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成运打了一个照面,他的身子顿了顿,就往正门口走去,几个闪身就已经消失在了屋子里。
成运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握成拳头的手又紧了紧,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左手边的门板,叹了一口气。
也许,该是时候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成家,注定有这一劫。
犹豫了一下,他返过身回到过道的一端,在平滑的墙上某处敲了敲,原本还完整的墙出现了一个诡异的裂缝,成运一侧身熟门熟路的就走了进去,而后墙壁又恢复了原样,一切仿若什么都没出现过。
冬日的午后阳光斑斓,但依然不能掩饰凛冽寒风所带来的刺骨寒冷,风卷起的雪花强劲的打在了徐峥的脸上,他无措的轻喘了一声慢慢的睁开了眼,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楚,而后就没有了知觉,身体跟着上下颠浮整个人就像是漂浮在风中的落叶一样的感觉,刺眼的光也跟着身体的起伏而一明一暗的交替,还......真是冷。
犀利的鹰眸很快的就意识到了自己在一个人的背上,应该是离影吧,轻快地身法在树间穿行。
“现在离军营还有多远?”
“嗯?啊......老大,你醒了。”背后突然传出的身影先是让半空中的离影一愣差点没一下子栽下去。
“嗯。”
徐峥目光淡漠的四下看了看,应得漫不经心,灵敏的耳朵很快的就捕捉到了身后紧跟着三个身影,以及其中一个人身上背着的那个粗浅的呼吸声,跟他和离影一样,快速的穿梭在树枝之间,动作利落几乎没有多余的声响。
知道是自己人他也就没有太过于让自己的神经紧绷,沉默了片刻又低声说:“这里离军营还有多远?”
“从这树木的品种和稀疏程度来看,应该还有半个时辰的路就能到山脚下了。”
“昨天你来寻我们的时候,可看见那几个刺客了?”
“没。”
徐峥没有表情的眯起眼,狭长的眸子优雅慵懒中透着一股冷峻的光,若有所思的看向高大的木本植物那交错斑驳的枝条,顿了顿才说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从那个竹屋出来以后顺着脚印找到了昨天那个陷阱,我是......顺着血迹找到那个老猎户家的。”
“血迹?”
“嗯,脚印轻浅已经被新下的雪盖住了,但是血迹干了以后是红褐色的在地上很明显。”
“那么......没有道理,你们会比那五个刺客先找到我们啊。”
“这......。”
“也许我们猜错了什么,或许那些杀手只是顺便杀人的,事实上……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任务也说不定。”
离影也被徐峥突然而来的推测听的愣住了,脚下的步子没有停,但......不知是不是因为迎面突然刮来一阵逆风的缘故,步子很沉,全身莫名的压力很大。
“前面是什么地方?”
“百溪镇,离军营扎在的地方约莫三十里。”
百溪镇啊......徐峥沉默了一下,没记错的话这个地方离他当时被刺杀的那个峡谷并不远,那个让跟着他南征北战的烈马雪痕都因畏惧而驻足不前的峡谷......
“回军营会路过那个峡谷吧,鬼神渊上方的那个峡谷。”
听见那个名字,离影下意识抬起头来往前看,却发现说话的人在他身后,想起那个徐峥遇刺的峡谷,离影的脸色跟着一黑声音有些沉闷,许久才嗯了一声。
徐峥默默地没有回话,不知道在想些很么,脸色凝重,半个时辰一晃就过去了,一行人速度慢了下来,山脚下那个看起来安安静静的面积不大的小山村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
平平常常的几十间屋舍被木头制的栅栏围上,一条结了冰的河盖着不厚的雪折射出一阵通透的光好似水晶一样,静默的从屋舍的东边安然的环过小镇,石头砌起的屋子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的,跟雪地差不多一个颜色,如果不去仔细的观察很难看出什么。
百溪镇周围环绕着一层与世不争的安宁,整个镇子不大很安静,没错很安静,安静到连一点人的生气都没有。
这份诡异的安静没等徐峥开口就已经让离影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一同悄然落地的还有同行的另外三个人,云舒轻巧的顺从白浅的挣扎将人放到了地上,六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白浅刚一落地就被云舒轻轻一推靠到了离影的身边,与另外两人很迅速的将他们三个人围在中间,拿出贴身武器,小心翼翼的保持这个队形往小镇里面走。
逸之很想说他不是一个文弱书生需要保护,可是看着身边都进入戒备状态的人,识相的闭上了嘴。
几人走进了小镇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意外,没有人嘈杂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安宁。
离影背上的徐峥对于这种安静第一时间就皱起了眉头,一丝夹杂着铁锈味的清香慢慢的刺入几个人的鼻翼,他们几个人不管是白浅还是离影云舒面色都是一震,同时冷了下来。
那股刺鼻的味道,无论是身为大夫的白浅还是久经沙场的士兵都在熟悉不过,是血的腥锈味。
即使已经被人用人用不知名的香料刻意的掩饰过了,也无法逃过他们几个人敏感的鼻端。
徐峥无言的皱起英挺的眉,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右手边的云卷,撇了撇一旁的房子,云卷会意的抄起贴身的匕首,迅速贴近右边的一间平整的石屋,无声无息的,靠近,狠狠地一撞将门撞开。
和想象中一样,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的连人烟都不曾存在过。
白浅眼尖的透过门看到屋子里面雪白的墙上存在一抹刺眼的血红,已经干涸,却没有干透的颜色。
云卷进屋检查了一圈,出来对着徐峥打了一个手势,白浅并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却能够猜的出,这个屋子里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而就连这个小镇都这么安静,怕是......。
想都不敢细想,心头便是一阵抽蹙的痛。
只不过不到一注香的时间,云舒三个人已经面色沉重的将整个小镇检查了一边,皆是一个手势。
死了......全都死光了......整个百溪镇除了他们六个人在没有一个活人了。
北风呼啸的卷起千重雪,白浅第一次被风的冷冻得全身僵硬。
全身......连同心,都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