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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老大只一个劲点头应好,又笑道:“走跟我进屋去,你打老远的来,还没吃中饭吧?一起进去吃一口便饭去!”
钱木匠和杨氏两人一早吃饱了才出门,这会儿倒是不怎么饿,听钱老大这样热情的招呼,钱木匠只笑着道:“中饭不急着吃,大哥,今年的年货耽误了几日,都在车上放着呢,我跟你一起搬进去。”
钱老大听钱木匠这么说,只微微有些不好意思,又瞧了一眼车上堆着各色腌制的野鸡腊肉,只咽了咽口水。这时候钱老大的老婆孩子也跟着出来了,见了钱木匠和杨氏,只笑着迎上前来。钱老大媳妇拉扯着钱宝上前道:“宝儿,快喊二叔二婶。”
钱宝毕竟年纪小,看见生人还是有些害怕的,只往钱老大身后躲了躲,怯生生的看着钱木匠两人,一时间不敢开口。钱老大媳妇就又把他从身后给扯了出来,让他站在钱木匠跟前,喊他叫人。
杨氏见孝子怕生,只从荷包里头拿出一小包的麦芽糖来,递给钱宝道:“这麦芽糖拿去吃吧,乖!”
钱宝见有东西吃,只一把抢了过去,拿出一颗麦芽糖吃了起来。钱老大见了,又恨不得伸手去打,被自己媳妇给拦住了。
钱老大媳妇往后面的驴车上看了一眼,只笑眯眯道:“哟,老二你回来就回来吧,怎么还带这么多的东西呢,真是太见外了。”钱老大媳妇说完,只顿了片刻,向钱老大使了一个眼色道:“当家的,你怎么不还站着不动呢,这难道让老二大老远的带过来,还要替我们搬进门吗?”
钱老大听了,顿时脸上涨得通红的,可又觉得无话可说。钱木匠便笑着喊他道:“大哥,我们一起搬进去吧。”
钱老大点了点头,小声道:“娘还在里面呢,弟妹一起进来吧。”
杨氏只应了一声,从驴车上抱了几匹的杭绸下来,跟在钱木匠和钱老大身后。那钱老大媳妇便伸着脖子往驴车上看了几眼,只笑着道:“我帮你一起搬,一起搬。”这几匹杭绸是过年前刘家送的,颜色算不得最鲜艳的,但是对于他们这种人家来说,已经是好的不得了的玩意儿了。
赵彩凤选了两匹,其他的全都给了杨氏,杨氏便拿了几匹出来,当年礼送过来。钱老大媳妇只伸手摸了摸那杭绸的料子,脸上便生出了一些鄙夷的神色来。她年轻时候也是在府上干过的,如今虽然有多少年没穿过绸缎衣服了,这看东西的本事倒是没有退化,只小声嘀咕道:“这也不是什么鼎好的面料,不过就是大户人家给下人穿的料子罢了。”
她声音虽小,可毕竟就跟在杨氏的身后,杨氏如何就听不见呢?杨氏虽然温婉,却不是柔弱可欺的,听了这话只小声道:“是啊,这年头大家都过的苦哈哈的,有的人连大户人家丫鬟穿的料子也穿不起了。”
钱老大媳妇听了,只觉得胸口一口气闷着一样,憋了半日没没出一句话来,便自暴自弃道:“弟妹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钱木匠跟着钱老大进了门,钱老太只端坐在饭桌前,仍旧拿筷子夹着碗里的菜吃。这次虽然没直接用笤帚把人打出去,可也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杨氏跟着他们进来,远远就瞧见饭桌上那几个清汤寡水一样的菜色,边上的窝窝头也瞧着粗糙的很,实在不像是大过年人家吃的东西。
钱老太见人都进来了,只故意扯了嗓子道:“好好的吃饭,一个个都往外头去做什么,坐下来吃饭。”
钱老大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尴尬,只凑过去小声道:“娘啊,老二回来了。”
钱老太只冷着脸道:“什么老二,我这辈子就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二弟早就死了,死在鞑子的战场上去了。”
杨氏听了这话,心下便又心疼起了钱木匠几分,见钱木匠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伤感,只拉着他的手道:“当家的,咱们走吧,老太太既说儿子已经死了,约莫是你认错人了。”
钱木匠听杨氏这么说,也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想了想转头就要跟她离去,只走到门口两步,忽然就一回头,对着钱老太跪了下来。杨氏见闻,也只好跟着钱木匠一起跪下,只听钱木匠开口道:“娘,不孝子娶了新媳妇,特意带回来给您看一眼。”
钱老太只抬眸瞧了一杨氏,不过就是一届村妇打扮,瞧着这年纪,一准是死了男人改嫁的,只冷冷道:“哪里来的厉害寡妇,进门就顶撞起长辈来了,你说他是你媳妇,我可不敢当她婆婆。”
杨氏听了这话,只又后悔了起来,刚才不该一时意气用事,说出那样的话来,倒是让钱木匠为难了。杨氏抬头看了一眼钱木匠,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钱木匠开口道:“娘,你可以不把我当儿子,我我不可以不把她当媳妇,娘你既然这么说,那儿子无话可说,人也见过了,头也磕了,儿子这就走了。”
钱木匠说完,只拉着杨氏起身,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去了。
钱老太见钱木匠说走就走,只起的把碗砸在桌上,指着外头道:“你有种走了就别回来!我只当没生过你这样的儿子,你……你……你给我滚!”
杨氏听了,心下便有些担忧,只拉着钱木匠道:“当家的,老人家生气了,咱不然再留一会儿?”
钱木匠只看了杨氏一样,脸上倒是露出几分怜爱的笑来,只开口道:“走吧,咱来过了,也算君孝道了,何必还要给自己心里添堵呢!”
杨氏听钱木匠这么说,只松了一口气,垫着脚跳上了驴车,钱木匠把车上剩下的东西都放到了门口,见怀里抱着二十两银子的包裹摆在上头,只坐上了驴车,扭头问杨氏道:“媳妇,坐稳了吗?坐稳了我们走!”
杨氏只笑着点了点头,往前够了够,抱住了钱木匠的腰。
钱老大听见门外驴车响起来的声音,只忙不迭就追了上来,见门口堆着好一堆东西,钱木匠赶着驴车越走越远,只郁闷的往钱木匠走的方向连连喊了几句。
钱老大媳妇出来,往外头看了一眼只笑道:“人都走远了,还喊什么喊!”钱老大媳妇说完,眼珠子往地下一扫,忽然就瞧见了那一包银子,只急忙从地上捡了起来道:“说起来,你家老二也不错啊,人走了,还不忘把银子留下,改明儿劝劝你娘,看能不能和解就算了,这要是一年多来往个几趟,咱家日子不就能过的舒坦些了吗?”
钱老大闻言,顿时火冒三丈了起来,只一把他媳妇手里的银子给抢了过来,只看着她道:“你、你还要不要脸啊!”
钱老大媳妇撇过头去,冷冷道:“我再不要脸,我也没拐着人家大家秀淫奔,咱们家如今过成这样能赖谁,我告诉你,我没去找他闺女要钱,我算是对得起他了。”
钱老大听自己媳妇这样口不择言,只一巴掌就打在她的脸颊上,冷笑道:“你要是敢说一个字出去,信不信我休了你!”
钱老大媳妇被打得跌倒在地,只捂着脸道:“你还有脸怪我,我跟了你,好日子没过上一天,吃了那么多苦,我哪里对不住你们老钱家了。”
钱老大见她无理取闹的发起了火来,只一把就甩开了她,气呼呼的往屋里去了。这时候钱老太已经不生气了,钱宝瞧见屋里一下子多了那么多的腊味,只拉着钱老太的手道:“阿婆阿婆,快给我烧一只野鸡吃,我看着都谗出口水来了。”
钱老太听了,只急忙站起来道:“好了,阿婆这就给你做去,宝儿等一会儿。”
钱老大便瞧见钱老太提着钱木匠刚送进门的烧鸡,领着钱宝往厨房去了。钱老大只郁闷的哎了一声,蹲在门口挠着脑袋。
钱木匠和杨氏出了江浦村,钱木匠才慢慢开口道:“我娘就是那个脾气,这辈子我也没想着跟她和解了。”
杨氏听了,只点了点头,又开口道:“那这么说,这次她没用笤帚赶我们出门,算是好的了?”
钱木匠见杨氏那自得其乐的样子,只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蹭了蹭杨氏的发顶道:“一年也就这么一回,姑且忍过去了就算了。”
杨氏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人穷的时候,心里难免会刻薄些,这些她也知道。钱木匠孤身一个人十几年,没存下几个积蓄,想必都是花在了这一家人的身上,想到这里,杨氏还觉得有些心疼钱木匠,只开口问道:“我们住的那个院子,实在太小了一些,现如今彩凤已经成家有了身孕,宋大嫂也过来照顾她了,我想着,要不然我俩换一个大一点的院子,把孩子接过来住,这样你在家里接一些木工活来干,我白天带着彩蝶去店里帮忙,晚上回来给你们爷俩张罗晚饭,你觉得如何?”
钱木匠听杨氏这么说,也只开口道:“那就在讨饭街上找找地方,离得远,你也好经常过去走动走动。”
杨氏只点了点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我明儿就去问问伍大娘,还有没有空出来的房子,这要是离得远了,我还真是不放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