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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目送着宋明轩,背着书篓走到查验的侍卫跟前,忽然排在宋明轩前面的那个考生被人用手一推,从队伍中被驱赶了出来。
几个人见了,顿时都吓出一声冷汗来。外头考生还排着队,大家伸着脖子看热闹,只听那个考生哭着求饶道:“官爷,求您放我进去吧,这不是作弊的东西,这是东大街当铺的当票,我前两天银子不凑手,才去当了点东西,忘了把当票收起来了。”
那查验的侍卫黑着一张脸,正眼都不瞧那人一眼,只接着开始查下一个人的东西,冷冷道:“我们不识字,只是上头交代了,只要有字的东西,一律都不准带进去,谁要是身上有有字的东西,直接取消进场子的资格,你们后面的都听着点,别一会儿搜出什么来,那可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听了这话,后面排队的考生也急忙就开始翻自己的书篓子,生怕留下什么纸条来,断送了这三年一次的资格。
那穿着布衣的考生听那侍卫说概不通融,只急的出汗如浆,一个劲跪在地上磕头,但哪里有什么用处,站在里头监考的人早已经看着不耐烦了,只吩咐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侍卫道:“把他拉远一点儿,省得影响他人。”
那两个侍卫便奉命前去拉人,只是还没弯下腰拉住那人,那人居然就爬了起来,只不顾门口拦着的几个侍卫,狠下心往考场里头冲了进去。
几个侍卫瞧见这个光景,也都紧张了起来,握着手中的长矛在跟前一挡住,那锋利的刀刃就戳进了那书生的腹中,一瞬间血流如注。
人群中顿时爆出几声尖叫来。杨氏吓得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拉着赵彩凤的手道:“彩凤……那……那书生会死吗?”
□□从那书生的腹中拔了出来,贡院门口血流如注,赵彩凤只稍稍瞥了一眼,以自己的专业知识判断,他是必死无疑了。
宋明轩蹙着眉头看着那人圆瞪着的死不瞑目的双眼,只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里面看门的那人只开口道:“那位考生,你要做什么?”
宋明轩只拱了拱手,坦诚开口道:“晚生上一届赶考的时候,也遇到过这位仁兄,想他把当票放在身上也是一时糊涂,虽然冲撞考场,可毕竟也是一时情急晚生想送他一程,也好让他死后瞑目。”
方才那一幕事出突然,可对于侍卫来说,也是职责所在,那守门官心里也对那考生有几分亏欠,只开口道:“你去吧!”
宋明轩上前,跪下来向那死去的书生磕了几个响头,郑重其事的开口道:“这位仁兄,今生无缘金榜题名,愿你来世能蟾宫折桂!”
宋明轩说完,只伸手按住了那人圆瞪的双眼,轻轻的抚了下去,等他的手拿开时,那人已经安静的闭上了眼睛,神色安详,仿佛刚才的痛苦已经与他无关。
赵彩凤只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骂这宋明轩也是大胆,这时候还充什么好人,遇到这种事情得远远的躲着才行啊!没瞧见别人都一脸麻木的往里头去了,就他老实!
赵彩凤一边暗骂宋明轩,可心里头却还是忍不住想到,若是这宋明轩就真的和其他人一样,这般麻木不仁,那他又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喜欢呢?赵彩凤想到这里,脸上就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时候前面的侍卫已经查好了宋明轩的东西,宋明轩重新背起了书篓子,转身正瞧见赵彩凤对他微笑的表情,两人隔着攒动的人头对视了一眼,赵彩凤只伸出手,朝着宋明轩的方向握紧了拳头。宋明轩只觉得心头一热,拢在袖中的拳头又紧了紧,朝着赵彩凤深深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考场。
赵彩凤一直目送宋明轩离开自己的视线,心里却莫名涌起了一种失落感,带着几分不安和后怕。
就在刚才,一个鲜活的人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虽然她没有经历过科举考试,可以前看古人写过的书,多少也记载着科举的残酷,但那些书里的记载,却远远没有站在当场,身临其境的感受真切。
杨氏这会儿还没有会过神来,见宋明轩终于进去了,口中只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来来回回的,也不知道念了多少遍。
钱木匠瞧着她们母女俩呆呆傻傻的样子,只忍不住劝慰道:“彩凤,明轩他已经进去了,我们回去吧,等九天后再来好了。”
赵彩凤这会儿才算回过了神,只点点头道:“那我们回去吧,只怕九天后,店铺都装修的差不多了,要是能赶在宋大哥出场子的时候把店开起来,那可真是双喜临门了!”
赵彩凤一这么想,心情顿时又好了不少,只跟着杨氏和钱木匠往贡院外头的街上去了。方才她们进来的时候人太多,赵彩凤也没太在意,这时候忽然就瞧见路的两边居然等着不少推板车的人,一个个坐在自己的板车上,有的还挂起了油布,像极了驴友要就地驻扎的样子。
赵彩凤这下也有些好奇了,才想过去问几句呢,就瞧见不远处钱喜儿身边的小丫鬟只向她招手道:“赵姑娘,我家姑娘请你过去呢!”
赵彩凤抬起头,才瞧见远处坐在马车里的钱喜儿撩起了帘子往外探头探脑的样子,赵彩凤只和杨氏说了一声,往钱喜儿那边走了过去。
因为这边人多,在外面说话不方便,所以钱喜儿只拉了彩凤上去,问她:“他们都进去了吗?八顺说这边人多,不让我下车送他。”
“都进去了。”赵彩凤只回道。
那边李氏又问道:“我方才听见外头有人尖叫,到底是什么事情,吓得我一颗心噗噗的直跳。”
赵彩凤知道李氏和钱喜儿估计也是胆小的,便也不把事情告诉她们了,只淡淡道:“方才有人因为带了一张当票,所以被侍卫拦住,起了一些冲突,这会儿已经没事了。”
李氏听了,只阖眸也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稍稍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道:“我们回去吧,让两个小厮带着车在这边等着吧。”
赵彩凤听了便觉得有些奇怪,只问道:“今儿才开考,怎么就等着了?还得好几天了。”
李氏只蹙眉道:“我也是听别人家说的,说里头赶考的人,未必人人能熬得过去,有些人考了一两天就扛不住了,便会有人把你送出来,若是没有家里人接着,在路边病死的都有,你没瞧见这路两边都等着的人吗?都是在门口等那些考生出来的。当然这九日之中没有出来是最好的,可是等到第九日的时候,能走出来的人就没有几个了,少不得要让人搀扶着出来,可不得赶紧拉着车迎上去。”
赵彩凤听了,这才恍然大悟了起来,心道原来那些人是做这个的,那这样的话,还当真也要九天不离开这地方守着了,不然你要是刚走开一会儿,自己等着的人被送了出来,岂不是郁闷了?
赵彩凤想了想,觉得李氏说的这很有道理,她们家最好也派一个人过来等着才好呢!不是她不相信宋明轩,只是宋明轩的身体素质,确实还有待提高,万一到了最后几天扛不住,也未必没这个可能。
这边钱喜儿问完了话,赵彩凤便下车去找李氏和钱木匠,把这马路两边等着的人和推车解释了一下,杨氏听了,果然开口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即便没有车,好歹也要派个人等在这边才好,万一明轩这要是提前出来了,没有个人照应怎么办?”
钱木匠立即开口道:“我在这边等着吧,白天人多还好些,以后每天晚上,我就过来这边打个地铺睡下,这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也就知道了。”
杨氏听了,越发不好意思道:“那怎么好意思呢!如今这天气已经往秋天走了,这外头打地铺可不是闹着玩的,她叔,不然我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
赵彩凤也觉得钱木匠不合适,他每天店里头干那么多活,晚上还来这边候着,也确实太累了。
赵彩凤只想了想道:“不然这样吧,我一会儿随便找一个人问问,看看能不能多给他一些银子,让他帮忙再多照管一个人,反正他们等着也不过就是以防万一,谁都想着能平平安安的考完这九天,大家伙从里面清清醒醒的走出来!”
杨氏见赵彩凤想得这个办法不错,便也答应了下来。赵彩凤走去路边,只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几个人,是广济路上几个秀才合起来请的专门在门口等人的,不拘那几个人谁先倒下了,他就先送了谁回去,然后回来这边继续等着,一直到秋闱结束。
赵彩凤便软磨硬泡的给那人塞了两百文钱,只交代道:若是里头有人喊宋明轩这个名字,务必过去看看,只把人送到讨饭街的巷口,到时候再重谢。
那人觉得自己等一个也是等,等十个也是等,还能多赚银子,便爽快的答应了。赵彩凤又去街边上的馍馍摊子,卖了一串馍馍送给那人当干粮,自己拿了一个下来,打算回去研究到底怎么个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