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楚梦蝶的继续阐述,罗云也心神领会中。
没过多久,罗云只觉得心中的幽冥之地好似有一道人影闪现。
人影似有形,又似无形,忽隐忽现,渐而模糊,渐而清明。
人影似穿着一身金袍,正端端正正的坐在虚空中央。
幽冥之地暗淡一片,可见度很低,那人影似乎是一位老者。
罗云在心中问道:“你是谁?为何出现在我心中?”
只闻那金袍老者的语声响起,像诵念梵音般清晰铭刻:“我自是我,我谁也不是。”
然后那老者便静默不语。
罗云越发感到好奇,忍不住还是问道:“我不懂,但你为何出现在这里?你能帮助我吗?”
金袍老者端然而坐,不为所动,似乎嘴唇也没动,但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到耳中:“无形无质,有形似无形,无形似有形,心神不为所动,即是所悟。”
现在罗云也渐渐感觉得到,这老者恐怕是自己心神所化的虚影,但既然是这样,罗云就更加珍惜了。
罗云不停的领会刚才老者所说的话,然后不断修习着心法,终于,幽冥之地由暗淡一片开始逐渐增加亮度,那兀自端然而坐的金袍老者身上也开始大放光彩,及至最后,老者金袍向外不断扩散着金光,幽冥之地幻出了一片璀璨金光无限。
罗云只觉得全身一股暖流般的舒畅,每处气脉中的气流好像开始畅通无阻起来,血液想要流快便流快,想要流慢便流慢,自己完全可以操控。
由此,罗云的武道境界终于从炼气期上升了一个小小的阶段,成功进阶到炼气期六段。
武道的每个境界共分九个阶段,到达第九段,下一步就直接晋升为下一个境界了。不要看这每一步小小的阶段,那也是非常煞费苦心的。
通过几个星期的修炼,楚梦蝶教了罗云所有的心法和武技。
罗云也一股脑认真的学习了下来。
虽然初次施展,威力不够,但起码可以断石裂金,披风斩浪了。
呼呼呼呼……
林中风声骤起,罗云手持一根竹枝,轻轻随手挥出,一道月牙似的弧形披风而去,接下来便只听几根绿竹拦腰断裂的声音。
只这轻轻随手一挥,便能形成气流,渐而斩断物事,这不是武技,这只是最基础的真气运用。
接下来罗云要施展一下真气的威力,罗云走到一道瀑布底下,万丈瀑布匹练般轰隆垂下,那要是普通人,切不可直接站在底下,那可是要直接被冲破血肉之躯的。
可是罗云现在便生生站在底下,任由重击般的水幕直接冲击在自己头上,罗云像是没事似的,一点也没有感觉血气暴涨,将要受伤的样子。
罗云气定神闲,两手慢慢平伸。
“上善若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起,去也!”
罗云双手刀虹劈练般,直接将一滩水变形成一幕方块水帘,直直向前推去,是快速推去,击剑般的速度。
蓬!
随着水帘平滑的移去,直接砸在一处石壁上,石壁给削去了一段,露出深坑。
这便是楚梦蝶教他的一套武技,名赤练功,可刀披长虹,可碎石断金,可运起任何东西,幻化形状,随意砸去。
…………………………
罗云和楚梦蝶坐在溪流边,罗云手里握着一节甘蔗嚼着,楚梦蝶拿着一个鲜红的番茄吃着,她的双脚**着在流动的溪水里晃荡着。
“对了,你们母女怎么独自隐居在山谷中?不觉得孤单吗?是为了避着什么还是当真喜欢这隐居的生活?”罗云边嚼着甘蔗,边望着溪水问道。
楚梦蝶先是一愣,她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如果告诉他,会不会泄漏她和母亲的行踪。
过了片刻,楚梦蝶决定还是告诉他算了,毕竟跟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并不是个不信守承若的人。
“我可以告诉你,但如果我告诉你后,你能不能不告诉别人,谁也不能告诉,因为我和母亲隐居在这山谷中,并不希望有人来打扰。”
“那没问题。”罗云诚恳的答道。
楚梦蝶并没有让罗云发誓,她相信这个少年。
随即楚梦蝶将她的身世一一道来。
原来楚梦蝶和她母亲并非刻意要隐居在这终年不见人烟的山谷,原来她们还有一段凄苦的身世背景。
楚梦蝶和母亲原本生活在一家富足的家庭,父亲是一个宗门的宗主,虽说宗门的势力在真武大陆上排不上什么名;但在地方还是挺有名的。
家门望族,衣食无忧,如果可以的话,应该一辈子也不愁吃住,能逍遥度过一辈子。
但谁料世事无常,人心混乱。
突然有一天,楚梦蝶所在的宗门惨遭突变,有人犯上作乱,想逆谋篡位,想霸占宗主的位置。
“犯上作乱的那人本是父亲的结拜兄弟,是父亲年轻时救起他,并结拜为兄弟,给他衣食,并将他一路扶上宗门第二把手。”
“可谁又能料到这平日里再好不过的兄弟会突然作出这等龌龊毒辣之事,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父亲对他情同手足如亲兄弟般,有时吃喝都在一起,可他居然会……居然会……”
一想到父亲,楚梦蝶便伤心的流下了泪,声音也哽咽起来。
罗云不想她继续伤心,想要劝阻她不再往下说。
但楚梦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不打紧的,说出来会更好,这许多年了,都没人提起过了,这会说出来感觉好多了。”
是啊,任是谁在这僻静的山谷中呆那么几年,可能都会疯的,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正当妙龄的女孩子呢!
罗云什么也没再说,他无声的细细听着楚梦蝶的讲述。
“父亲的好兄弟亲兄弟,可能为这次谋逆准备了许多日子,而父亲却始料未及,一次,只一次,父亲便被他的好兄弟害的跌入崖底,那座崖是宗门里的危险之地,没有任何路通往那崖底,而崖底终年迷雾遮掩,如果想攀援而下也是不可能的。而当时父亲在被谋害的时间里火速差了他的死忠前去安置我和母亲,我和母亲倒是顺利逃过一劫,可是父亲的骨灰至今……”
看着楚梦蝶的伤心模样,罗云怕她又要掉泪,罗云刚想安慰安慰她,而她却忍住了,转而换做一副无碍的样子的继续说下去。
“我和母亲逃出去后,越想越伤心,想要回去报仇,却又没有任何力量。原本打算就此安静的度过一生算了,可是万万没料到的是,奸贼杀了父亲还不算,他还派出杀手在外面追杀我们。我和母亲东躲西藏的,有几次都差点落入他们之手,但都幸运的逃了过去,直至找到这处幽静无人的山谷。而这一住便是五年。”
楚梦蝶平静的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刚才述说时的过分哀伤了,她现在平静多了,似乎将心中的苦楚一股脑抛出,反而有减淡心中伤痕的作用。
楚梦蝶望着溪水平静的出神,而罗云却望着纤尘不染的她而独自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