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选择的权力

第三次重复自己的故事，杨云已是熟极而流。

既然这套逻辑严密，毫无破绽的谎言能够骗过身为主神空间第一智者的楚轩大魔王，骗过相当于第四阶精神力控制者的张杰，那么再骗过一个涉世未深的十几岁小女孩，自然不在话下。而去除掉正反面者的因素之后，整个故事也顿时变成了赵樱空能够完全理解的程度。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局吗？”

当赵樱空听完了自己的故事后，嘴角的那抹微笑显得明媚了几分，她仿佛对于自己最终的结局毫无意见：“听起来……真是美好。”

“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死亡。”杨云道。

“没错。”赵樱空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下来：“属于空计划的我们，本身就是一群缺陷基因的失败品，我的名字，赵樱空更是如此……樱花最美的时候，不是在它繁花似锦的时节，而是它将要死去时，那飘落消散的一刻。”

杨云望着赵樱空脸上的表情，心中也是有些明悟，他能够明白赵樱空此时的一些心态。其实从“赵樱空”这个名字的组成就能看出一丝端倪，空是代表着空计划的那一群少年少女，而樱这个字则本身就预示了她的结局……毕竟樱花的花期，一般都不会超过半个月。

“在我通过第三阶基因锁模拟了你的思维之后，发现这是你很早之前就为自己选定了的结局……所以，你想提前迎来这个结局吗？”

赵樱空的心态并没有出乎杨云的意料，不如说与最终一战时的主人格赵樱空相比，现如今尚未与中洲队的大家建立起深刻羁绊的赵樱空，只会心心念念着自己最亲爱的哥哥……所以，杨云会给赵樱空开出一个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你是指‘空’计划的最终心灵之光补完？杨云，你真的很会算计呢。”

赵樱空直接点破了杨云的用意：“虽然比之前毫无顾忌窥探属于少女的秘密要稍微好点，但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所做的事吧？你在毫无顾忌的利用我，让我和我最亲爱的哥哥同归于尽，以完成你的布局啊。”

“是，但这难道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杨云毫不避讳的承认了下来：“我刚才已经征求过你的意见与看法了，就现在来看，这是三赢的事情。”

“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可以和你最亲爱的哥哥长相厮守，不让对方在黑暗之中孤单的沉沦；从中洲队的角度来看，这完成了一次成功地兑子，替我们所有人解决了一个大敌；对赵缀空本人来说，他也可以寻得自己的安心之处，不再需要承受着再一次杀死自己亲人的痛苦……而能死在你的手里，也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事情。”

“三赢？不见得吧。杨云，你不坦率啊。”

赵樱空嘻嘻一笑，伸出手指摇了摇：“其实是四赢才对吧？那就是关于我的副人格。我和我的哥哥同归于尽，甚至连心灵之光都融为一体之后，在主神那里复活的话，再次苏醒过来的，究竟是我，还是她？”

赵樱空的情况其实也非常特殊，因为她的两个人格其实是自己主动分裂而出，不存在灵魂之类的问题，如果死亡后再进行复活的话，那么复活的最终只会有一个赵樱空而已……这也是赵樱空刚才点出的问题，若是主人格完成了自己的所有心愿，满足的迎来了自己的结局，那么复活之后的赵樱空，还会是如今两个人格共同存在的情况吗？

“我觉得大概率是不会的，因为到那时，再无遗憾的我恐怕已经变成了一段单纯的记忆，心甘情愿的被副人格取而代之。而补完后的完整心灵之光，则全便宜了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

赵樱空轻轻笑着，点出了她认为的第四层用意：“这是你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对吧，杨云？”

“所有宿命的馈赠，都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杨云摇摇头，否认了赵樱空的说法，甚至连表情的波动都没有：“赵樱空，现在的我确实没办法解决你心灵之光的问题，也没有办法拯救你们两兄妹，所以我只能向你提出这个委托，而报酬是对于你来说当前情况下最好的结局……至于复活之后的事情，我还没有精力去考虑。”

“哈，你还真是温柔。”

赵樱空弯下腰去，笑的花枝乱颤：“难不成真的被我说中了？不然我很难解释你的行为啊，有你的提前布局，就算中洲队真的在下场团战中团灭，我也相信你会有后手。毕竟你这家伙的命，可比蟑螂还要更硬。”

“而为我的副人格送上这么一份大礼，弥补了她心灵之光的漏洞，让她不必沉沦于心魔，甚至可以向着更高层次攀登……这可是相当于再造之恩的馈赠啊，你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对于赵樱空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话语，杨云根本不为所动，他端坐在椅子上，目光之中只有平静：“我听说刺客是最有契约精神的职业，现在我给了你一单委托。故此，你现在只需要给出你的回答，究竟是接这单委托，还是不接？”

“我……”赵樱空想了想，故意拉长了一个调子，最终还是说道：“不接。”

“打扰了，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听到赵樱空的回答，杨云也不拖泥带水，直接起身便走。但当他走到房间门口之时，等待他回头的赵樱空还真的没想到他走的这么干脆利落，连忙喊道：“喂，你这就走了？那今天晚上的事情算什么？”

“一个尝试，尝试本身便会有成功，也会有失败。而从之前的一些事情中，我知道了给其他人选择的机会，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杨云的手已经放在了门把手上：“故此，我给你选择的权力，就像你说的那样，这个结局对属于主人格的你并不公平。接下来，我会带你去一趟咒怨，去通过修真，通过灵子科技，去试图治愈你，好让你能够成为一名真正的中洲队成员。然后在生化危机二中用你本身的硬实力，去和赵缀空做个了断……到那时无论你做些什么，都是属于你自己的决定了。”

说完这句话，杨云根本不管身后的赵樱空是什么反应，他头也不回的打算开门离去。但当他半只脚已经迈出房门之时，却听到身后赵樱空气急败坏的大喊声：“我接了！我接了行了吧！你真不愧名字里有个杨啊，性格也像杨树一样又硬又直！”

“钢铁直男！榆木脑袋！不懂少女心的臭木头！”

“你没有必要勉强自己接下这个委托，既然你不想就这样死去，那我就会尊重你的决定，通过另一个办法去帮你。”

杨云并没有反驳身后传来的骂声，而是平静的回答道：“我或许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我至少能让他们多出一种选择……无论这选择是对是错，那都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意愿。”

“而非，‘命运’手中的提线木偶。”

言毕，杨云走出了房门。

没有一丝犹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