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血流如玄铁，心脆似琉璃

“没有想到啊，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敢于直接进入封印内部……”

在一片遍布残肢与白骨的血色战场之上，半空中有一颗纯黑色的巨大光球悬于半空，直径约有数百米，宛如一颗幽暗深邃的黑色大日，从中发出了一个甜美而毒辣的男性声音来：“如此不智之举，就是你们这些千年之前自虚空之外而来碍我好事，如今的苟延残喘之辈最后反抗吗！”

“看起来我来的还算及时。”

琉璃立于血红色的大地之上，环顾四周，未曾发现杨云的身影时，眼神不禁微微垂下。只是这动作持续了不到半秒，这名心怀决意的女武神便毅然抬头望着天空中的黑日，冷冷地回应：“最起码在你把所有力量全部送出去，彻底破坏封印之前赶到了……而现在的你，由于将力量分润至封印之外的缘故，早已不复当年的实力。”

“诚然！贫僧或许变弱了，但这绝不代表千年之后站在我面前的你们变强了！”

黑日自是看到了琉璃的细微动作，语气也不禁变得愉快了一些：“你真的以为贫僧会什么都没有做，就任凭你们侵入到封印最核心的领域吗！虽然你的身上似乎有某种宝物护体，但那个和你同来的小家伙，早就陷入到了贫僧之前所设下的诅咒与幻境中去了！”

“想必，不需要多久，他就会凄惨的迎来自己的终末吧！”

“不巧，我和你这个被安倍晴明处处压制，最终只能选择投身黑暗的失败者不同，相信自己同来的伙伴，是最为基本的信任。”琉璃压根不为所动，她迎着挂于天边的黑日平静的道，仿佛在叙述一个久经考验的道理：“不管他陷入了多凶险的陷阱，我都认为说出那番话语，重新唤醒了我们藏于心中勇气的男人不会就此消失于黑暗。”

“不明人心所能绽放的光芒，这就是你千年前失败的原因，芦屋道满啊。”

被叫破真实身份的黑日顿了一顿，随即有些气急败坏的道：“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不爽！非常不爽！但由于这些话是事实，是当之无愧的正论，是铭刻于生命之河中的记录，以至于贫僧完全无法反驳！”

“一千五百七十三年前是这样，一千五百七十三年以后还是这样！你们这些自称为正义使者的家伙，为何总是在最后一刻来碍我的好事，阻碍我重踏登神之阶的步伐！”

“或许是因为那些‘好事’，会让千千万万的人因此而死吧。”琉璃冷漠的回复，听到一千五百七十三年这个时间后，她的身上溢出了掩盖不住的杀气：“你刚才所说的‘登神之阶’，会导致这个位面的完全崩溃。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人，所有的灵魂将会成为你的燃料，化作最基本的灵子能量所被你吸收，永世不得超生……这种未来，我们决不会让其到来。”

“那就来试试看啊！看你这个挡在我面前的女人，究竟能做到些什么！”

芦屋道满疯狂的叫嚣着：“上一次我失败了，这一次我不会再败了！我要把你的灵魂吸干，将你们这些人所重视的芸芸众生全数蹂躏给你们看！”

“你不会如愿的。”琉璃平淡的叙述，其中带着毋容置疑的坚定意志与决心：“因为我会再一次的阻止你，粉碎你的野心，并且完成上一次未完的任务。”

“就凭你？那个名叫辛必安的女人都没能完成的任务，仅仅凭借你一人就想达成吗？”

芦屋道满发出了不屑的冷笑：“你也在外面看到她留下镇压贫僧颅骨的兵器了吧！那柄长刀便是她的心灵之光所化，想必再过不久，就会被完全侵蚀，而她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最后痕迹，也将被纳入贫僧的手心之中！”

“什么？”

即便是琉璃，在听到辛必安的信息时也是不禁犹豫了那么一瞬：“你说那是团长她的心灵之光……”

“有机可趁！去死吧！”

琉璃一瞬的犹豫成为了破绽，霎时间而已，从黑日四周的虚空中爆射出四道黑暗雷电光束，这攻击来的又快又急，之前也没有任何预兆，直接把琉璃笼罩在了其中。而芦屋道满还在疯狂的叫嚣着：“来尝尝你们团长这日日夜夜所受的痛苦吧！我告诉你，再过不久，她那仅存下的心灵之光也会被我尽数污染，到那时我便会用罪孽重新塑造出一个‘她’，手持着自己的兵器，成为我最忠实的奴仆！”

“让想要守护这个世界的正面角色，变成毁灭这个世界的大反派，让她的双手沾满鲜血，想想便令人兴奋……践踏尊严、信念之类的东西，便是贫僧最高的极乐！”

“血流如玄铁，心脆似琉璃……”

就在芦屋道满疯狂大笑时，他却听到了雷电光柱中，一阵低沉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开启资料库接入战斗数据，开启思维同步作战模式，心灵之光增幅装置启动，便携式小型因果律痊愈仪权限开放，耐瑟之核全功率解放……”

声音先是低沉，随即又变得高昂，一道银色光芒闪过，四道从天而降的雷电光束便被凌空斩为了两截。在琉璃所在的位置，一名英姿勃发，右手提枪，左手持盾的女武神出现在了那里，而她的身下还有着一匹神俊无比的八足巨马，眼神灵动，宛如活物。

“现在的情形，恰好符合了资料中所记载的那次战役传说，人皇独自面对神之手。故此我才能借用那份力量，使出这招无限战制。不过由于资料库里关于当时的记载多有缺失，仅留只言片语的传说留存，使用耐瑟之核还是无法完全复现这一招……只能复现出永恒之枪冈格尼尔，奥丁之盾和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

“不过，也不能要求更多了。”

琉璃喃喃自语，她的身上此刻闪动着无数数据流光，而这数据流光又化作了银色的电浆，包裹住了她的浑身上下。待到光芒消失之时，琉璃的身上已然换了一层银色的古朴战甲。

与之前琉璃所穿的战甲不同，也与第四团所有人所穿的灵魂武装战甲都不同，这战甲浑然一体，呈流线型覆盖全身上下，闪耀着银色的电弧。第一眼看上去，就像将一整团翻滚的银色雷电穿戴在了身上，而盔甲表面还时不时地有符文虚影亮起，每一枚符文都闪动着银色的雷电光华。

琉璃身材本就偏向于北欧人种，胸部高耸，腿长近乎占据了身体的一半。穿上这身战甲，再配上手中的长枪与胯下的八足天马，更是整个人宛如从神话中走出的君王，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王者的气息……就如同北欧神话中的众神之王奥丁，性转后重现于世！

“上吧，斯雷普尼尔。”

雷电翻腾中，琉璃身后的披风猎猎作响，她的金发在风中止不住的飘扬，在头盔下犹如狮子的鬃毛。而那冰冷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战意，与复仇的怒火。

“该打完一千五百七十三年前的那一战了。”

然后，诸神之王向着黑色的太阳，发动了决然的冲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