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父与女（上）

“真是可怕的思想魔法啊。”

一片狼藉的战场中心，邓布利多闭着眼睛，阅读着一瞬之间印在他脑海里的信息，轻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能够一瞬之间同时突破几百公里的空间限制，然后又突破了我设下的魔法屏障和我本身的大脑封闭术，接着强行将两个人的思维连接在一起的魔法。”

“如果是刚在霍格沃兹校长室见到那些自彷徨海而来的神秘巫师，而且知晓他们拥有这么强大的思想魔法，那么我肯定会心生忌惮，也不可能听完他们的介绍。”

“现在，我却如此庆幸他们有着这份扭转战局的力量，不仅完美的完成了保卫霍格沃兹的任务，同时还将关键的信息传递给了我，以至于救下了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一命……”

说到这里，身材瘦削的老人重新睁开眼睛，望着失去了魔杖，关在一个石头材质牢笼里的伏地魔，露出了一抹熟悉的微笑：“古代魔法那甚至可以改变历史，扭转未来的强大力量……即便知晓这很有可能是陷阱，但我也承认，我的确有那么一刻动心了。”

“高明的计策，将‘那里’的地点印在自己的表层意识中，同时在战斗时无意间将其逸散出去，进而被我的魔法所捕捉。若我真的在抓住你后，动用摄神取念去窥探相应的情报，那么自发而来的防御机制就会瞬间将我重创……对吗，戴尔菲？”

“不要称呼我那个名字！”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跌坐在牢笼中的伏地魔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瞬间从地上跳了起来，扑到了牢笼边缘，双手紧紧抓住牢笼，同时露出了自己那森白的牙齿，满脸狰狞地望向了邓布利多……配合上他那张没鼻子和苍白的面容，如果再加上一头长发，倒是看起来和中洲队上一个世界中所遇到的伽椰子有些类似了。

“抱歉。”邓布利多说着道歉的话，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不过我想，还是让你恢复原本的容貌更好一些。”

说着，邓布利多一点魔杖，从魔杖上射出了一道光芒，击中了躲闪不及的伏地魔。而在一阵刺目的白光过后，那个没鼻子也没头发的中年男人不见了，出现在牢笼中的是一名留着绿色披肩长发，身材高挑，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美丽女子。

光从容貌上来看，戴尔菲可以说相当有魅力，因为她继承了来自于汤姆-里德尔和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的美丽容颜，但她脸上的怨毒表情和身上那股邪恶而又冰冷的气质，则将很多东西都破坏的一干二净。

戴尔菲-里德尔已经伪装成伏地魔太久了，七年的时光，足以带走她身上的很多东西……比如说，人性。

“瞧啊。”

邓布利多仔细端详着戴尔菲的面容，他从那张美丽的脸里，看到了自己曾经最为看好，也是最有天赋的那个学生的影子：“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天才，甚至在同年龄段时，还要比你的父亲更为强大，黑魔法，不可饶恕咒，厉火咒，甚至还有他独创的飞行魔法……而你甚至都没有在霍格沃兹上过一天学。”

“……你本可以变的更好的。”

“收起你那无谓的同情心，邓布利多！”

被邓布利多的这句话刺激到的戴尔菲尖叫起来：“你现在在这里说这些假惺惺的话有什么用？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个叛徒，他在另外的时间线上已经背叛了伏地魔一次，那是个靠不住的男人，我早该想到的！”

“不，他的确差堕入了死亡与背叛的深渊，而且再也无法上来。但好在最后，莉莉拯救了他，将他从深渊中拉了回来。”

邓布利多平静的回答道：“爱是伟大的，同时也是痛苦的，这个世界上有着莉莉对孩子那毫无保留的爱，也有着西弗勒斯-斯内普对莉莉-伊万斯那痛苦的爱。在这个充满感情的世界上，从来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完美超越了人类的界限，超越了魔法的界限。

“爱是复杂的，在每一个快乐的明媚时刻，痛苦也会都如影相随。但就像西弗勒斯-斯内普和莉莉-伊万斯，死亡无损于他们的伟大，而我们所爱的人，永远不会真正离开我们……”

“人死了就是死了！根本不会存留下任何东西！”

在这一刻，戴尔菲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的扭曲，她与她的亲生父亲一模一样，仿佛真的化作了一条毒蛇，对着眼前的邓布利多发出“嘶嘶”的声音：“只有活着的人才是一切，只有活着的人才能掌握未来，所以我的父亲才会制作魂器，他在长生的路上可以走得比谁都远！”

“不，你错了，汤姆错了，而且我也错了！”

邓布利多威严的道，他的身影在这一刻突然变得高大起来：“我之前曾以为爱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战胜死亡的魔法，但是我错了！除了爱之外，还有很多东西可以战胜死亡！”

“格兰芬多的勇气，令他们可以超越生死；拉文克劳的智慧，令他们可以理解生死；赫奇帕奇的正直，令他们可以面对生死；斯莱特林的野心，令他们可以战胜生死！”

“在今天晚上，我看到了无数的奇迹。正因为这些奇迹，我才能避免对你使用摄神取念，踏入你的陷阱。”邓布利多紧盯着戴尔菲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思想不会流血，不会感受到痛苦，更不会死去……直到今日，我才终于理解了那个自彷徨海而来的男人所说话语的意思，也理解了格林德沃当年的一些所思所想。”

“爱，不是人生的全部，而死亡，也同样不是。”

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

“你是在对我说教吗，邓布利多？”半响之后，戴尔菲的语气变得略微平缓了一些，只不过话中的那股尖酸刻薄和讽刺之意仍是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你对我说这些话，难道是要补上你未曾执教过我一天的遗憾吗？”

“或许吧。”邓布利多叹了口气：“不过我更加难过的，是没有教过哈利一天。”

“哈，哈利波特！”戴尔菲的语气又变得险恶起来：“那只不过是一个被预言选中的‘救世主’罢了，他能够击败我的父亲，完全只是靠了‘命运’的福！”

“……啊，不，你这句话就说错了。”

忽然间，戴尔菲的口中换了个语调，那是一个充满着磁性的成年男子声音，虽透着一股抹不开的疲惫感，却令人如沐春风，不自觉地就要去相信……而她眼眶中的瞳孔，也在一瞬之间变为了细长的绿色竖瞳。

“戴尔菲，我的女儿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