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新目标

第113章 新目标

怒发狂人的婚礼安排在北京某知名景区内部的一家酒店，这里远离城市的冰冷，与高山流水的自然融为一体。

没有五星级酒店的繁华，却尽显品味与浪漫。

张邕由衷感叹，真正会生活的，其实还是这些有学问的人。

而出席的嘉宾也让张邕感叹博士的人脉，除了朱院士和院系领导之外，还有很多高校的同行，不乏知名学者。除此还有很多企业的领导，很多是和张邕是熟识的面孔。易目，韦少，宫少，梁会，都出现在婚礼上。

婚礼安排的也很温馨，看来司仪知道知名的科学家坐在下面，不敢胡闹，只是给了新人足够的祝福。

新郎新娘出场，张邕先被新郎逗笑了，西装革履的狂人头上被无数发胶牵制，却依然不屈不挠的显出一丝冲冠之意。待看到新娘，张邕忍不住再一次在心里感叹，“天哪，这是第二春吗？这分明是是一个升级版的第一春呀。这厮除了学术之外，几乎很少有正经时刻，却有这般福气。”

他随着众人热烈的鼓掌，真心的替一对新人高兴，替师兄高兴，但却不敢太大声。

还好怒发狂人听取了他的意见，把他安排在角落的一张桌上，远离一众熟人，也就远离了被盘问的命运。他已经和太多人解释过太多次，为什么要离职，未来何去何从。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话，自己已经深深厌烦。

婚礼终于在嘉宾们热烈的掌声中进行到下一阶段，新郎新娘退场去换衣服，嘉宾们则开始开快畅饮。

张邕这一桌大概都是双方的亲友，没什么熟人，他举杯划个圈，算是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就开始享受食物，等着怒发狂人前来敬酒。

可惜，如此低调依然没有躲过众人的关心，第一个来他身边的人，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笑了，用这么大力道表示亲近的，只有宫少。

“装什么装，你肯定会来，还躲个毛线呀，起来，喝一个。”

“只要你不问我问题，我可以陪你三个。”

“那就喝三个，这杯我先干为敬。”

“少爷，这地方远离市区，喝了酒怎么开车回去呀？”

“看见外面的风景吗？多美，待会酒席结束，咱俩去爬一趟鬼见愁。酒醒了，再回城，要是酒意还在，我们找酒店住下，这么好的日子。宁可费心费力费钱，但绝不可以没酒。”

张邕被宫少的热情感染，他举起了杯，“最佩服就是你，永远这么有活力。我同意，这么好的日子不可以没酒，我敬你。”

宫少不知从哪拉了把椅子，就坐在了张邕旁边。二人说说笑笑，张邕一时恍惚，似乎又回到了天工时代，他有点怀念那段日子，那时他不用躲人，没人认识他。那时他常在第一线背着仪器干活，很辛苦，但好像比现在更开心一些。

“我离开米河了。看不上这俩老大，韦少跟我是兄弟，但要是挑人共事，我选你这样的。”

没想到，宫少没问他什么，却先给了一个自己的消息。

张邕颇为意外，“你何处高就？我看你还是和韦少一起来的。”

“感谢你的离开，我如今在skydon。哈哈，再喝一个。我是和韦少一起来的，但他现在是我的代理商，我可是代表厂家。”宫少笑的非常开心。

宫少的嚣张态度很快就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张邕尴尬的发现，自己藏不住了。

宫少刚一离开，易目就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先恭喜你喜得贵子。”

“谢谢易总，我敬您”

“你躲这么远，是不是不想和人谈你的现状？”易目依然是那个洞察一切的人。

“易总，你最懂我。”

“我不问，就是和你说一声。你有空的时候，给mag的方总打个电话，对你没坏处。mag手持机如今是抢手货，这事值得一做。”

张邕摇摇头，“短线而已，否则我就不会犹豫了。”

“哦，短线？”易目有些不理解。

“我猜的，不多说理由。也许两三年后，能证实我的猜想。”

“我信你。我最信的两个人，一个是晓卫，一个是就是你。但我想法和你不一样，两三年很短吗？足够你做很多事了，你在eka呆了几年？skydon和天工又呆了几年？这已经不是短线了。……”

张邕打断了易目，“易总，我觉得你说的都对，但我现在不想考虑未来，我真的只想好好先过个假期。我的心现在不静，我觉得很难做正确的决定。”

易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吧，说服你其实比晓卫还难。那就寻找自己的平静吧。来，干了这杯。只怕你安静不了了，他说的估计比我更多。”

张邕抬起头，发现一张无比忠厚的面孔，正端着酒杯向自己走来，他叹了口气，知道易目说的是对的。

赵爷过来，先和易目喝了一杯。易目将赵爷按在椅子上，“这个位子归你了，你和小张邕好好聊聊吧。”然后离开。

赵爷也不废话，“杯子加满，我们喝一杯。林业局的事，已经不是一句谢谢可以表达的，所以我只敬酒，不说谢。”

张邕笑着和赵爷一饮而尽。

“不和你说没用的话，我有事找你，我需要一款合适的gnss测量型oem板，你的狂人师兄说了，这种事，第一个就该想到找你帮忙。反正你帮的忙已经足够多，干脆就再帮我一次。”

张邕皱眉，“赵总，连易总都知道，我现在不想谈工作。”

“我不是谈工作，你的未来你做主，你是否离开eka，我也不关心。我只是想要一块oem板，这是我的工作，不是你的，我找你帮忙。”

看着赵爷一脸的忠厚与无辜，张邕忍不住笑了。

“要不要婚礼结束后，我们找个地方聊一下。这里不合适。而且你看，”张邕往远处一指，

“新娘子来敬酒了。”

换了中式服装的怒发狂人和漂亮的新娘子被一帮人簇拥着，刚结束了前一桌的敬酒，向他们走来。

……

……

景区半山腰一处茶室，石桌石凳，对着满山的风景，还有山泉水煮的新鲜绿茶。赵爷和张邕对坐着聊天。

宫少爬山去了，他大声招呼张邕，说要在山顶等他。张邕挥挥手，说要是等不到，不要太勉强。

“加拿大捷科的板子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很好。就是大家同一颗“芯”，无法分出优劣，而且我们数量不占优，成本比别人高。我需要一款和别人不一样的板子。甚至性能比捷科差一些都可以接受，虽然板子的技术很关键，但很多时候我们是可以在集成和软件处理上弥补板子的不足。这个，你应该很懂。”

张邕点头，“的确如此，其实skydon的板卡，并没有比钛科的更好。而eka用的也是捷科的板子，但接收机远比国产的要好。”

“他们只是用了捷科的硬件，ip是自己的。”

“对，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找一款性能并不是最出色的板子，然后写自己的程序。”

“好像太难了，但是你只要能搞定，我全力配合，钱？人？我都有。”

“我没想太明白，或许可以试试。等我有三成的把握，我再和你细说。”

“邕哥说三成，那我感觉有了七成把握。”赵爷来了兴致。

“别这样，大哥，我压力太大。”

二人放松下来，静静地喝茶，闲聊。

“真的没有考虑未来？其实现在考虑和一个月之后再想，没什么区别，早晚还不是要面对。你别说自己心不静，你对自己不够了解，以我对你的了解，越是在这种轻松地氛围里，你越无法心静。人和人不一样，放松根本不适合你。你只有面对压力和挑战，才能真正释放你自己。……”

“你越想静，越静不了。等你什么都不想，只想专心做事的时候，你才是最心静的时候。别骗自己了，你连我和狂人都骗不过。他要不是今天身份特殊，估计会亲自来和你说了。”

张邕愣了下，“我是这样的吗？”

“不如我们谈谈你的未来，你会很快知道，自己何去何从。一切决定对你都不难，但是等你做决定，才是件真的难熬的事。”

“我是被迫从eka离开的，但如果我真的不想走，我可以坚持一下，先把老板送走。但我没有，说明我自己不想留了。德国厂里很多人不希望我走，他们给我准备了一份顾问合同，随时可以签。我很犹豫，本来没准备回头，但是这份合同还是很吸引人的，另外，也不想辜负厂里同事的一番好意。”

“顾问合同？”赵爷则兴奋起来。

“多好的事呀，为什么不接受？你可以扬眉吐气的回eka，却不用每天那里上班。你甚至可以来我的办公室，我给你安排一间办公室，你可以拿着eka的薪水，做着两边的事情。华泰这边的待遇，我们不用多谈，一定可以让你满意。……”

看着张邕的反应，赵爷忽然意兴阑珊，“算了，当我没说。这么好的事，如果天下有一个人不肯接受的话，那就是你了。”

“谢谢理解。”张邕微笑，“我想到了一些事。……”

“本来，我确实在犹豫。我觉得我的eka生涯结束了，不该回去。但那份顾问合同对我真的很有吸引力，我以为我已经很超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其实我内心依然免不了虚荣，我想看到我在eka得胜，胜过办公室政治，胜过那些背后整我的人。我回去，宣示我的权利和能力。还有我在eka做的事，生意上布的局，我也并没有那么甘心。……”

“但是现在，我忽然觉得哪一些都没那么重要了，我有了新的目标。”张邕眼睛亮了，那种孩子般的天真表情，重新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新的目标？这么快？什么？”赵爷有些许的困惑。

“我想帮你搞定oem板，这是我从来没有做过的事，这是一次全新的机会和挑战。我重现找到了一份有意义的事。……”

“这件事和我帮你拿到mag手持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只是一个恰当的时候出现的的一个恰当机遇。我刚和易总说过，那只是一个短线。但oem的事，不是帮你一个忙这么简单，这代表着我能为你的国产化事业做一点事，我喜欢这个感觉。”

赵爷吃惊的看这样张邕的变化，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忙，但自觉希望渺茫，都不敢太当回事的。你却把这当作新目标吗？张邕，我忽然觉得压力有点大，会不会带你走了一条偏路？”

张邕大笑，“谢谢赵总，你从来都是这样做事，但从来不会患得患失。到我这你却担心起来，我感谢你为我担心。但我想，我可能会走偏，但即使如此，也一定会有其他人，把这条路走对。而你的国产化道路一定是是对的，不会错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有具体目标了？”

“算是吧，易目要我给mag的方总打个电话，或许就是这个时候。好了，我的带薪假期提前结束了。我得谢谢你才对，赵总，你又一次帮我做了最好的决定。”

……

……

彼得回了德国，与埃里克不同的是他再也没有回到eka中国。

只是乔尔并不开心，他和张邕说了这个消息。并且表示可以把新的中国区总裁王幼斌介绍给张邕，事实上，他已经把张邕的一切，特别是这次事件中，张邕写的珠峰项目的报告拿给了王幼斌。

王幼斌是地道的中国大陆人，毕业于清华，算是封耘的学长，之后在德国接受了硕士研究生的教育。不是埃里克那种几乎不懂中国的中国人，更不是彼得那种傲慢自大自以为懂中国的老外。

他很快就判断出张邕的价值，“乔尔，你放心。我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联系张邕。你这份协议其实有足够的吸引力，如果他只是对eka的现状不满，我想，他会满意我所做的事。”

乔尔与他握手，“拜托了，工程中心二期项目快启动了吧，如果张邕不在eka，我对这个项目全无信心。”

“我想，做为中国区负责人，我会比你更在意这个项目。张邕这么重要的话，我会付出足够的筹码让他留下，等我好消息。”

……

张邕终于又一次拨通了方舒的电话，他还是没按方舒的嘱托，还是称呼了方总。

“方总，什么时候方便？我想去过去和您谈谈。”

“张邕，我一直都在等你的电话。易目说你已经离开eka了，这次我们是不是有更多内容可以谈。”

张邕有些为难，也有点愧疚，“不好意思，方总。我还是想和您沟通一些业务。”

方舒没表现出失望，“你要谈什么，我都欢迎你。刚好我有一位朋友，他也想和你聊聊。”

本章为此卷的最后一章，明天起，张邕将在新的一卷里，开启自己的新征程。

之所以新起一卷，是因为后面的故事已经与前面不同。

大家继续支持走上新征程的张邕，赵爷，和怒发狂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