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曲

小学的日子就在忙碌又悠闲中一天天过去，有时候看着满教室的孩子和窗外的高楼建筑，陈鱼会突然怀疑现在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一场梦，会不会下一秒醒过来就是战火连天的洪荒，自己还是那万人之上的神。

远方，有着无尽的黑暗，也好似着好久以来被压制在心底的思念。到底这一切是梦幻还是现实？如果是梦幻，为何又这般真实？无数个问题充斥心间，却永远也寻不到答案，这便是属于一个人的孤寂，没人可以分享，无人可以解答。

自己不属于这里，却又真实的存在于这里，这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就这么恍恍惚惚顺利混到了毕业考。

考完试，学生们都松了口气，心里无比的放松。

第二天便是学校的毕业联欢会，陈鱼穿着一条刘素为她新买的白裙子，平时她都是穿校服，她自己买的那些衣服倒是没有暴露。书包里面装了一些刘素准备的零食，是陈鱼要求的苹果和可乐。

对于银鲤阁的事情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说，就暂时没有说出口，毕竟她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要是开了这么一家店的话，估计会吓死他们，而且父母可能也会阻止自己，有些事情暂时是不能对家长说的。为此她也觉得苦恼，一天不告诉他们，自己就得多装一天的穷光蛋。

班级里布置的很漂亮，五颜六色的彩带挂满了教室，桌椅摆放在两边，教室的中间空了出来留给人表演。

颜颜今天穿的像只小蝴蝶，拉住陈鱼占了个好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各种零食，堆到陈鱼怀里，一个劲儿让她吃，吃完一包再塞一包，后来把顾木木也拉过来一起喂。

“多吃点，这可好吃了呢！”

“你知不知你现在跟我外婆一模一样？”顾木木愁眉苦脸的嚼着嘴里的零食。

她外婆就是一看到她就可劲儿给她吃东西。

颜颜哼了一声，往嘴里塞了一口，转头问道，“小鱼，你今天准备表演什么节目？”

毕业联欢会是班级形式的，所以要求班里面每位同学都要准备一个节目，也可以和朋友一起表演，只要是每个人都参与。

“节目啊……”陈鱼有些汗颜，让自己这个神在一群人类面前表演节目，不知道银鲤老祖宗知道了会不会从地下跳出来打她的头。

学生们都很积极的参加，在众人的笑声中，陈鱼觉得心中有些感慨，人族如今的生活真的是天翻地覆了，唇边泛起了一丝笑容。

轮到颜颜的时候，这丫头上去跳了一支舞，舞风和她的人一样活泼，跳的竟然是泡菜国街舞，特别的帅气，赢得了一片掌声，陈鱼也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而顾木木则是普通的讲了个笑话，面无表情的讲完，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寒颤。

真冷！

叶佳怡上场拉了一段小提琴，动听的音乐，羡慕倒了一片的学生，不愧是个大小姐！看着周围羡慕的目光，叶佳怡的虚荣心终于得到了满足。

等到卓溪上场时，好多小女生都非常期待，他铁青着一张脸，似乎给大家表演比陈鱼还要委屈。快速的用英文朗诵了一篇诗篇，同学都十分崇拜的望着他，颜颜靠在陈鱼的肩上，感叹道：“我这辈子的口语都可能比不上他了。”

“口语比不上，但他跳舞肯定没你棒，人无完人嘛。”陈鱼淡淡笑道。

颜颜听了起身对着陈鱼飞了个眼儿，“小鱼你说的对！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了！”

接下来轮到了陈鱼，陈鱼舔了舔嘴唇，离开了座位，径直走到了中央。

站到中央时，教室里有些吵，说话的说话，吵闹的吵闹，只有寥寥无几的人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陈鱼，也没有什么期待的样子。

陈鱼看着下方的人，也没有动怒，面色如常，泰然自若。

她好像有点习惯这个世界的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妖神了，所以此时面色有些淡淡。

“小鱼要表演什么呢？看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紧张呢。”颜颜嚼着薯片道。

“你看着就知道了。”顾木木回道。

“啦——啦啦唻呐呐呐……”

清朗的歌声，回响在教室中，犹如天籁。

陈鱼的发音没人听得懂，只是那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庄严肃穆，仿佛带着所有人来到了天地初开之时，那一场那惊天动地的诞生日。

清朗有些童音的声音中夹杂着肃穆的低沉，无需伴奏，却直击着人们心灵的最深处。

或委婉、或曲折、或悲壮……

随着这歌声，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起来，人们浮躁的心情都为之一悸。

似乎正看着物换星移、植被生长、万足鼎立……

明明只是听着声音，眼前的景物也仍是教室，但那种心灵深处的感觉却非常清晰明了，为那古老的音调心神震撼。

那清澈的嗓音仿佛带着某种神圣的力量，唤醒了人类心底最原始的意志，心生顶礼之情。

那前方小小的身躯仿佛站在了神坛之上，周身上下似乎蒙上了一层无比庄严圣洁地光辉。

……

一曲完毕，陈鱼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看着周围的同学。

全场依旧寂静一片，站在一旁的班主任陆启明最先回过神来，抬手擦去眼角莫名流下的眼泪，鼓起了掌。

周遭同学才回过神来想起来鼓掌。

学生们纷纷深吸口气，不少人眼角湿润心情沉重，发自内心震惊地看着前方那静静站立的少女。

陈鱼唱的是什么歌？所有人心生疑问，刚才他们都好像进入了某种微妙状态，仿佛台上站着的不是陈鱼，而是……

信仰？

“陈鱼，你唱的是什么歌？”

“我差点掉眼泪儿了呢。”

“太厉害了。”

“我听着有点难受，心有点疼，你哪学的？”

“秘密。”陈鱼微笑了下就回到了自己座位。

颜颜抹着眼泪珠儿望着陈鱼，“小鱼，你啥时候会的这种歌，简直都可以说是神曲了，我可从没有听歌哭过。”

“这本来就是神曲啊。”陈鱼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我相信，你要是去当神棍啊，凭着这首歌都能成功建起一个邪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前仆后继地赶过来拜你呐！”颜颜夸张的在那边乱想。

顾木木抬眼玩笑道：“你这话可轻点，小心被警察叔叔抓去切碎了喂猪。”

“警察叔叔才不会跟我一般见识呢。”颜颜作势要打她。

陈鱼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斗嘴，却不知不远处，一双明亮的眸子正满含复杂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