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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翼怎么也没有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华奇兄弟就遭到了致命打击,舆论上连番输阵,到了最后华奇兄弟的名声已然开始发臭,公司的资深员工相继离去,大家都不愿意将自身身家放在这样一艘眼看着就要倾倒的破船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华翼恨不得破口大骂,心中却仍旧保留着一分希冀,那就是米国。
等自己在好莱坞这样的电影之城闯出一番名号后,你们这群人可不要哭着喊着来求我重新接纳你们,切,到时候不要说门,就连窗户都没有。
华翼甚至想好了到时候自己应该用多么倨傲的语气和态度对待那些在这种危机时刻离开公司的人,一定要态度轻蔑,眼角带着嘲讽,偏偏态度和蔼,这样才能从战术和战略上都高度地打击敌人。
还有那个华凤,不过就是在国内拍了几部电影,就算现在抱上了哈德的粗大腿,那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如果自己公司那边能拍出提名奥斯卡的电影,到时候陈氏影视算什么,那统统要给跪啊。
只是这样的梦还没有做到一半,华翼就被来自米国的一巴掌打得彻底懵了。
杰米诺家族不是承诺要作为华奇兄弟最为强大的后盾吗,为什么华翼在米国的分公司竟然遭受到了杰斯的打击,那可是杰米诺家族的二当家,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华翼的美梦就这样被风华彻底阻断,直到华翼因为米国那边下了苦功的分公司资金被套牢,这个男人终于申请破产。
风华听闻这个消息后只是淡淡一笑,她向来崇尚的原则一直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我真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风华摊手,表明自己的善良。
“但是你斤斤计较起来不是人。”
凌心施毫不犹豫地揭穿风华。
当然,这个女孩不但在商业战中计较,在演技上更是吹毛求疵,就连陆域都不得不为风华的努力而感慨。
在这个演员玩票多于实力的年代,风华简直堪称业界楷模,绝对的劳动模范,为了贴合重新修改的剧本,风华甚至专门研究了关于京剧的内容,毕竟男女主角第一次见面,或许说女主角安娜第一次见到男主,是在舞台下,那时她不过是一个站在小姐身后的丫鬟,台上的戏子心乱如麻,差点被那银裸子跌一跤,女孩却看出那人的不甘堕落,那人隐在尘埃中的心头气,只一眼便定下不平凡的基调,那时的墨霭恐怕难以想象,在他人生最为狼狈最为颓废的时候,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女孩在默默注视着他,那双清秀的眼带着包容,带着透彻,带着令人动容的温暖。
按照其他人的感觉,风华本人和台上那京剧没有分毫关系,人家的唱念做打是陆域需要考量的,风华只要负责一见钟情就可,但女孩偏偏不愿如此草率,她研究剧本,想要知道剧本中人物的反应,当墨霭唱到哪一句时自己会眼眶发红,当那台上醉酒的贵妃第几次挽袖时女主角忍不住发出叹息。
演戏演到这样精细的份上,已经不是天赋的问题了,就连哈德也为风华这种敬业精神而感动,连连赞叹女孩属于高性价比的演员。
高性价比……风华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按照她的身价的确是比陆域便宜不少,毕竟一个还处于刚刚脱离新手的阶段,另一个却早已闯下赫赫威名,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风华现在已经是华夏的无冕之后,就差一座够分量的奖杯来奠定地位,她的身价更是国内顶尖级别,按照国内的金字塔,风华站在塔顶和塔底遥遥呼应,那些基层的演员需要抬起头伸长了脖子才能看到风华的身价,甚至有不少赞助商和导演找到风华,愿意用一集一百五十万的价码签约风华出演电视剧,比如《纯爱》第二部什么的,由此可见风华的身价之高,但饶是如此高昂的身价在哈德眼中竟然还是能被称为高性价比,除了见证哈德这位富得流油的土豪以外,风华的努力勤奋也可见一斑,这句话因此也成了凤凰们最值得骄傲的金句。
瞧,还有谁有脸说我们家华凤捞钱,人家本来就有偌大的身价不说,还这么努力,高性价比知道啥意思不,俺们家华凤就算拿再高的钱也配得上。
甚至有人将运动员的句子改编到了华凤身上,知道为啥小花花这么出名不,因为人家知道s城每天早上五点钟的模样。
暗喻风华每天早上起来努力锻炼演技熟悉剧本。
风华知道这句话后也有些哭笑不得,这些粉丝一个个都是要成为编剧的节奏吧,自己虽然努力,但也没有把自己虐待出黑眼圈的想法啊,果然脑洞开得够大。
“小花花,你是怎么想的。”
斜睨一眼张继然,风华实在无力吐槽,不要把小花花这个称号发扬光大好嘛,实在是土到掉渣了。
“我觉得这个很烧钱。”
风华手指指的剧本的某一处,张继然不禁叹了口气。
“拍摄剧本的时候最讨厌看到什么人山人海彩旗飘飘的句子,这烧得都是钱啊。”
好的导演要能将剧本中的文字真实而确切地转变为画面,张继然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但是每次看到那些形容场面宏大的句子,张继然就有些肉痛,好在这一次有哈德土豪撑腰,肉痛神马的都是职业习惯。
按照当时的背景,京剧正是盛极一时,要知道上推百来年前,那些真正演戏演得好的角儿是会进入宫廷表演,那才是真正荣耀——面见圣上。
事实上要说戏剧是怎样发展,那还真的和皇帝离不开,真正的梨园弟子正是从皇宫中流出来的。
《新唐书·礼乐志》上有这样一段记载,唐玄宗李隆基喜欢音乐,精通音律,尤其欣赏清雅的《法曲》,于是,他就挑选了三百乐工在皇宫里的梨园专门教他们演奏《法曲》,李隆基亲临指导,称这些乐工为“皇帝梨园弟子”,这就是“梨园弟子”的由来。
从明以后,这种戏剧发展到了巅峰,甚至屡屡造成万人空巷的场面,为了看某一个角儿,那些观众天不亮就愿意在剧院门口等着候场,这种举动堪比现在的追星,因此剧本中的大场面自然是少不了了。
“张导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就在所有人都感慨风华用功的时候,女孩却觉得张继然作为导演更是亚历山大,哈德对华夏文化虽然感兴趣,也研究了不少,但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自然不会大包大揽,华夏这边关于京剧的拍摄本来就是张继然的工作。
张导在这件事上也颇费苦心,这几天忙碌的肚子都瘦下去一圈,从怀胎六七月变成了五个月,视觉冲击是十分突出滴,哈德看了以后也大为感动,或者说被激励了,日后回到米国自然也不能偷懒。
好在张继然虽然研究京剧,却并不准备吃透京剧,这一次他专门找了个京剧班子,不是外面好多地方的野路子,而是根正苗红,一代代将儿子女儿当徒弟带出来的班子,往上数五六代也曾经是轰动京城的梨园大家,就算现在有些没落,但在业内也是公认的执牛耳者。
风华很意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被张继然说服担纲剧组技术指导,几次询问张继然原因,毕竟这种人很多敝扫自珍,根本不愿意将很多东西传到外头去,本身又已经是国内梨园泰斗,不缺钱更不缺名声,张继然到底是凭借什么让他们答应的呢。
导演却但笑不语,只是在一切都准备完后将他们拉到京剧剧院中特训,当见到了那位长相清俊的泰斗和他身前轮椅上的师傅后,风华才终于明白,有一种荣耀叫做华夏,有一种信仰叫做京剧。
这两人久负盛名,本身荣耀达到巅峰,却并未像风华想象中那般吝惜,而是立志将华夏文化发扬光大,这次担任指导收取的费用只有——一元,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价格的象征意义,如果不是张继然坚持,他们甚至准备免除张继然等人在剧院班子的食宿费,但张导好在还是个有节操的人,不能让对方又出钱又出力,不过这件事自然被拿出来当宣传,不少粉丝知道后都大赞名家的高风亮节。
这个班子本来就出过不少名人,当初风华在魅力之星时,担任嘉宾的戏剧名家裴云就是从这里出身。
现在学习戏剧自然不会像以往那般艰苦,学不好一句唱腔就要被师傅发狠往死里打,但其中蕴含的精神却半点没变。
不少家长将孩子送来学戏剧都是抱着培养吃苦精神的理由,只是却没有多少孩子能坚持住这种苦。
“梅久先生,您觉得陆域怎么样?”
张继然俯下身子在那位坐轮椅的老人耳畔轻声说着,老人睁开眼,原本藏在眼皮下的那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微微吊起的眼角显示这个男人也曾经是风云名角,陆域只觉得身上似是过了一遍刀子,里里外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男人歪着头和老先生对视,硬朗的轮廓随着这一略显童趣的动作变得柔和许多,陆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梅久看着看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柔和了许多。
“扮相,或许不错。”
这一句话若是旁人说恐怕张继然会嗤之以鼻,废话,陛下的扮相能差得了?
但由这位老先生开口,并且说的是京剧的扮相,张继然面上就带了三分惊喜五分亢奋还有两分的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让陆域扮妆拍个定妆照神马的造福陆豪。
好在张继然明白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只能煨汤一般小火慢炖,让食材的味道充分渗透入汤。
“要不,你跟着学习几天吧。”
就因为张继然这一句话,陆域可算是吃足了苦头,虽然他也曾经经过专业训练,舞蹈神马的是必修课,但也熬不住现在一大把年龄,不可能像戏剧班子里那些小朋友一般,轻轻松松将腿踢到头顶。
这对陆域老人家来说实在太为难了,风华本以为陛下会知难而退,但这个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当国王的人显然比风华想象的更加有毅力,当风华看到陆域挥汗如雨在练功房压腿,并且得知陛下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折腾自己这把老骨头的时候,风华心中对陆域的敬佩噌的一声就升了上去,要不怎么说盛名之下无虚士呢,陆域已经成名如此之久,却依旧这般用功,也算对得起他粉丝的万千宠爱了。
陆域有陆域的任务,风华也有风华的难题。
女孩要学的是如此做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剧本中的女主角安娜在华夏时叫做秦梅,从小身世坎坷被人贩子拐走卖给了牙子,那牙子也算心肠好的,虽然看出秦梅年岁尚幼但已然姿色过人,却并未为了重金将这个小女孩卖到秦楼楚馆,而是将她送入大户人家从小被培养着当小姐的贴身丫鬟,随着主顾秦家改名为秦梅。
这一家人并不仁慈,对下人也并不宽待,秦梅却能成为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足以看出这个女孩的聪慧与隐忍。
秦家的小姐喜欢听戏,时不时就要外出去戏园子听戏,那时候的男女之防已经不像古代那般严谨,一来二去不知怎的,秦家小姐竟然和墨霭的师兄勾搭上了,秦家家主发现后勃然大怒,迁怒到女儿的贴身丫鬟身上,一怒之下这人也有些心肠歹毒,竟然准备在菜市场动刑,掀了衣服打板子,虽然那时的风气已经开放许多,但若真的当众被打了板子,被这么多人看了身子,秦梅这样的小姑娘也绝对是丢尽脸面,回去定然就会拿三尺白绫将自己吊死。
秦家小姐咬紧牙关却一句话不说,秦家家主更是亲自让下面的人搬了太师椅观刑,秦梅被压在柳木实心的长条凳上,看着周围惧怕秦家势力冷眼旁观的人,以及秦家冷漠的态度,心若死灰。
但戏剧性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周围围观的一个妇人在秦家婆子刚刚掀起女孩后背的衣服时忽然冲了出来,将身上的外卦脱下盖住女孩,恶狠狠地看着周围,反反复复就说一句话,你们若是今日敢动刑,定然会后悔一辈子。
秦家家主在城中也颇有势力,哪里还在意一个疯老婆子的话语,一个打字出口,秦梅脖子后仰,震惊地看着那个素不相识的婆子挡在自己后背,承受着板子的重量,发出闷哼。
电影总是充满转折的,当秦月背上那个婆子软绵绵的昏迷过去,秦家家主冷笑一声,刚准备让人拉开那个疯婆子,重新朝着秦月落板子的时候,一个男人赶到了。
秦家虽然有几分势力,但却远远比不上当军阀的男人,当男人看到秦梅的时候,甚至没有去想家中仆妇所说,女孩后背的梅花印记,只看着秦梅的眉眼,男人就已然认定,这就是自己从小走失的女儿。
戏剧由此有了惊天动地地转折,秦家从高高在上,能随意决定下人生死的主家成为蝼蚁,一家人跪在秦梅身前苦苦哀求。
风华看着剧本,哈德说的没错,经过这一次的改编后,自己的戏份比之前重了很多,之前一味凸出男主的剧本成了红花绿叶相映成趣,秦梅的坎坷身世才能解释女主角的个性,温柔却不失倔强,柔情似水但底线分明。
风华现在要学习的正是如何做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以往在荧幕中,丫鬟总是一闪而过作为龙套出场,但事实上做丫鬟难,做贴身丫鬟更难,就像秦梅后面遭受的无妄之灾那般,小姐心系戏子,贴身丫鬟想要管教被骂,这边管教不好又要被主家责骂甚至责罚,从末等小丫鬟一步步爬上去,考验的不仅仅是做事的方法,更是考验情商,一个真正的下人有时候就是主子的代言人,更是其他下人的巴结对象。
风华脑袋上顶着茶盅,手上还拿着另一只茶盅,青色瓷釉摇摇晃晃,张继然脸上带着可恶的笑容。
“来来来,走两步。”
风华咬着牙向前,哐当一声,青瓷裂成几半。
很快就有人上前将这些瓷器碎片扫走,风华心头滴血,角落已经堆了一堆碎片。
之前风华想要用最便宜的粗糙瓷器练习,就是东大街几块钱能买好几个碗的那种,但张继然却一定要风华用那种相对贵一点的青瓷或者小甜白瓷,弄得女孩走起路来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又让那些瓷器堆继续添上一笔。
就这样,风华从站姿开始训练,陆域从基本功开始用功,两个人终于到了检验的时候。
《戏子》在十二月三十一日,正式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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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还有五千字么么哒,新的一个月开始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