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颜从侯府小住回到国公府,却没想到柴氏早已命人在门口等候自己。门口一名年轻女子一身得体的暗青妆花褙子,耳朵上一对米粒大小的珍珠耳环,清秀的五官都堆满了笑意,这是柴氏身边的一等丫鬟绢儿,“夫人一早听说大小姐要回来,忙差了奴婢在此接应好帮忙分担点事,如今看到大小姐这么多东西,奴婢还真是来对了。”绢儿热心地上前帮翠柳提着东西,恭敬地迎着芮颜去往容华居。
芮颜睃了绢儿一眼,终于想到是柴氏身边的人,她缓缓地走在前头,脑中却在寻思柴氏又在打什么主意。等想到那天与应婷去融安堂时芮老夫人与瑞国公夫妇的样子,立马反应过来当时他们指不定就是在打什么主意。
绢儿在一旁还不停地说道:“大小姐这几日在侯府住的还习惯吗?夫人这几日倒是时常念叨大小姐呢,说平时在家不觉得,可真等到出门了才发现怪想念的。”
灭癸提着东西跟在后头,听着耳边的聒噪,眉头皱了皱,突然发现从大门到容华居的路似乎变得有些遥远了。
等到了容华居,绢儿才笑盈盈地告辞,“大小姐,夫人说丫鬟都给您找好了,她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先选了一部分出来,今日可等到你回来了,等收拾一番后,夫人就会命人来让大小姐从中挑选,找几个伶俐的服侍你。”
看着绢儿走远后,芮颜命翠柳好好收拾一番,并打趣道:“这下可好了,等有新丫鬟进来,翠柳就好好当个大丫鬟,这些活都让那些小丫鬟做。”
“小姐……”翠柳娇睨了芮颜一眼,“等新丫鬟来了之后,这些事都也还是我的。”
暗癸与灭癸在一旁偷笑,也纷纷打趣翠柳,“没想到我们翠柳还是个喜欢劳累的,那可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有什么事可也都找你了。”
翠柳一下子被三女弄的说不出话了,芮颜等人则在后头乐,容华居满室的欢声笑语。
当翠柳等人都收拾妥当后也近午时了,柴氏还特意谴人给芮颜加了烤乳鸽与清蒸鲥鱼两道菜,说是给芮颜好好尝尝,这下连翠柳都有些感叹这国公夫人今日与众不同的热情亲切。
午膳过后,来的还是绢儿,只不过她身后多了一名身着深棕撒花褙子的妇人,圆圆肉肉的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大小姐,这几个是夫人特意吩咐新找的婢女,请挑几个看中意的好以后服侍您。”绢儿依然如早上那般热情,笑着走到一旁,好让她身后的一众小丫头露出脸来,那名妇人见状更是笑着上前,向芮颜行了一礼,之后对着芮颜说道:“大小姐,这几个可都是伶俐的,您好好给看看,然后挑几个出来,特别是前头的几个丫头,您肯定会喜欢的。”
芮颜淡淡地看了一眼,抬手随意地点了两个就不再多言。
绢儿看到芮颜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那两个被点到的丫鬟小薰和绿叶仔细吩咐道:“好好照顾小姐,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是,奴婢省得。”两名豆蔻年华的少女恭声答道。
“那奴婢就不打扰大小姐休息了。”绢儿说完就准备带着余下的丫鬟退下。
那名妇人则暗暗有些着急,在一旁小声嘀咕道:“就两个吗?怎么不多挑几个?”
绢儿忙给那名妇人使了一个眼色,领着众人一起退了出去。
“奴婢参见小姐。”两名小丫鬟激动地跪倒在地向坐在红木雕花圆桌旁的芮颜行礼道。
“起来吧,翠柏、翠桑。”芮颜看着跪在底下的两个小丫头,微微一笑。陈忠做的不错,按照计划还真把两人都送了进来,不过……她看着一旁的崔桑,嘴角勾出一丝隐隐的微笑。虽然崔桑竭力克制,可她的眼神还是闪烁着光亮,显示出了她的激动和一丝幽深。
翠柏和翠桑闻言站了起来,恭敬地站在一旁。翠柳看着两人有些高兴,没想到新入府的丫鬟竟是凌府内的翠柏与崔桑,小姐真是太坏了,她竟然一直不知道。
芮颜看着兴奋的翠柳,向着地下的一众人叮嘱道:“到时候你们可别露了行迹,让别人知道了翠柏与崔桑的情况。”
“是”
“好了,你们先下去熟悉一下国公府的事情。”芮颜对着底下的翠柏和翠桑说道。陈忠教导了她们一段时间,相信她们会适应国公府的生活,“记住,这里是国公府,不比你们在凌府时的情景,做任何事都要长心眼了。”芮颜想到了什么又对着两个丫头说道,不经意间抬眼看了翠桑一眼。
翠桑心下一惊,随即按捺下了砰然跳动的心,一脸的恭谦。翠柏则用心记下了芮颜的话,她自从被芮颜买下后,生活过的比之前好多了,不用担心吃穿,不用担心堂哥的骚扰和婶娘厌恶的表情,过的比之前自在,在凌府她有时候还可以练练字,温故以前父亲教授的学识,现在的她十分满意如今的生活。
等芮颜说完,翠柳则领着两女往容华居后面的厢房走去。如今她与暗癸两人都住在后面专门给仆役住的厢房,因此她带着翠柏与崔桑也朝那儿去,打算就安排在她的隔壁。
莺语阁内柴氏一身石榴红十祥锦妆花褙子,雍容地倚在罗汉床上,一旁的周嬷嬷则细声答道:“夫人,大小姐已经选好丫鬟了,一名叫小薰,一名叫绿叶,奴婢已经向秀姑打听过了,是两名没什么复杂背景的丫鬟,据秀姑说,还是比较单纯的两名小丫鬟,一个似乎稍微识点字。”
柴氏听罢抚了抚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既然她已经选好了丫鬟,那我也算是完成老夫人的嘱咐了。”说道这,柴氏又皱起眉头,暗暗不喜,“哼,自从这芮颜来了府中,总有这样那样的事烦心。”
周嬷嬷在一旁劝道:“夫人,为了那么一个丫头您可别把自己给气坏了,这姑娘大了,总有出嫁的一天,到时候您也就不用烦心了。”
柴氏露齿一笑,显得有些开心起来,“她都十六岁了,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等下你去把绢儿和纱儿都叫来,我要问问后日的荷花宴安排地如何了。”
周嬷嬷笑着应诺,转身出去唤了绢儿与纱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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