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救人

阴暗的牢房一角，未默悄无声息地又来到其中，“主子，黑水寨被灭。【】”

“嗯？被灭了？芮颜呢？”柳洵挑挑眉。

未默想到刚才看到的情景有些不可置信：“芮大小姐杀了黑蟒，现已离开，而黑水寨是冷都尉带领一小队军队给灭掉的。”

“她杀了黑蟒？”柳洵有些玩味，国公府的大小姐从京城跑到了昌州来杀一个无恶不作的黑水寨寨主，这事光想想就有些不可思议，更何况一个娇滴滴的闺阁小姐竟会杀人。

“回主子，千真万确，当时属下就隐在一旁亲眼所见，不过似乎还有其他人也在关注芮大小姐，不知道是什么人？”

柳洵挑挑眉，这芮颜的身上似乎有许多秘密，让他越来越好奇了，“未若他们人呢”柳洵从地上起来，准备离开，如今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更何况连军队也来了。

“未若等人按照主子的吩咐，留在了昌州城，没有跟过来。”

“嗯，那我们也回去吧。”柳洵随手扔下绑缚自己的绳子，甩手而出。今日早上竟有觊觎他容貌的小人，他还想来了他们老窝之后直接一锅把他们端了，现如今完全没他什么事。

回到临渊楼的芮颜微笑地对着秦重迟行了一礼，说道：“师傅，徒儿幸不辱命。”

坐于上首的秦重迟点点头，“嗯，做的不错。”

“属下等恭贺少楼主归来。”底下众人都对着芮颜作揖道。众人方才都已听暗乙说了一遍当时的情形，心底也慢慢接受了芮颜。

“好了，阿颜马上要回京城了，灭癸与暗癸以后就跟着阿颜吧。”

“是，属下遵命。”灭癸与暗癸出列恭敬地应道。每部的最末位都是女子，明部的人都是明面上处理楼内事务的，比较忙碌，明癸也不例外，因此灭癸与暗癸跟着比较合适。

芮颜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稍稍整理一番就带着几人直接从临渊楼出发了。

“小姐，天色已晚，前面有一个户人家，我们就借住一晚吧。”赶了一天的路，灭癸与暗癸现在已改口称呼芮颜为小姐。

“好。”芮颜坐在马车上淡淡回道。

戴勇在一旁殷勤接过灭癸手中的灯笼，直接上前去敲门。临渊楼的灭部可是战力最强的一部，灭癸即使是个女子也是武功高强的高手一流，他可得好好打好关系，有机会才好向人讨教。

“小姐，已与住户打点好，我们进去吧。”戴勇恭敬地对着车厢中的芮颜道，如今说他还佩服什么人，那就是眼前的这位小姐了，他都还未赶到寨内，小姐就直接把人给杀了，明明是柔弱的大家小姐，这杀人竟也不悚。

“劳烦戴护卫了，大家也都去休息吧。”

“属下等就住在小姐隔壁，如果小姐有事，唤一声即可。”灭癸虽知芮颜不是那些真正柔弱的大家小姐，还是细心地叮嘱了一句。

“嗯，好。”

就在芮颜安顿好要睡觉之际，小小的木门被拍响。

“来了，来了。”住户大婶急忙开门。

“我们老爷身体有点小恙，劳烦让我们借住一晚。”中年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大婶敦厚的声音有些歉意：“实在不好意思，已经有人住了。”

“大婶，都已经这么晚了，这附近也没有什么人家，你就让我们借住一晚吧。”中年男子的声音再次说道。

“可是……”

“大婶，让我的丫鬟和我睡一间，与人行个方便也是应该的。”芮颜听到响动后走了出来。

“那好吧，既然姑娘都不介意，你们就进来吧，这样的话后头就空了一间房。”大婶领着两人往后走去。

看着前头被那名中年男子搀扶着的男子时，芮颜震愣了一下，一袭儒雅的儒袍整齐的穿在男人身上，头发一丝不苟地束起，面上虽有淡淡的皱纹，可依稀能看出年轻时候的风华，这儒雅俊秀的气质像极了她的父亲。

“等等。”在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时，芮颜下意识的唤出了声。

似乎是管家的中年男子回过身不解的问道：“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芮颜顿了顿，最后还是开口说道：“这位老爷中毒了。”

儒雅的中年男子没什么反应，那位扶着人的管家惊讶出声：“你说什么？”“你家老爷的身上有思忧草的味道。”

“思忧草？”

“不错，这种毒很难觉察，一开始中毒者有点轻微头痛的症状，整晚会睡不好，睡眠不足，好几个月后就会渐渐地感觉到身子有一点点的无力，似乎是睡眠不足而身子亏空的症状，再半年后则会在不知不觉中精气神亏空而亡。而这位老爷则已经处于第二阶段了，是不是已经感觉一个月没睡好觉了。”

“老爷，这……”中年管家听着芮颜的讲解，慢慢的开始恐慌，“老爷，您会不会真的……”

儒雅的中年男子脸色渐渐严肃，“这位姑娘，我们可否屋里细谈。”

芮颜淡淡的说道：“好。”

“请喝茶。”翠柳向大婶借来两只杯子后，倒完茶安静地站在了一边，灭癸与暗癸也同样站在一旁静候。

儒雅男子无力地倚在桌子上，虚弱地问道：“姑娘，我这是种了什么毒。”

“思忧。”

一旁的中年管家一脸焦急地问道：“那姑娘可有解毒的办法。”

芮颜想了想这回师傅给自己练手的药材后回道：“有，不过我缺少一种草药”

管家忙欣喜地问道：“姑娘，是什么草药？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的。”

“是一种叫锁严子的药材。”

等芮颜仔细思索后说出了药名，管家早已相信了一大半，“姑娘，我们一找到这种药材，可否请姑娘帮我家老爷解毒。”

芮颜也没拒绝，“可以。”

一旁的儒雅中年男子拱拱手作谢道：“多谢姑娘，我们就先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等那两名中年男子出去后，翠柳一脸崇拜地说道：“小姐，你好厉害，一眼就能看出别人中毒了。”

芮颜回想起这段时间的所学，微微一笑。师傅总说毒术是害人的，可它也可以救人。

而另一间房内则充斥着凝重的气息。

“李鑫，你觉得刚才那位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唤作李鑫的中年管家细细回想了一番答道：“主子，奴才觉得那位姑娘应该不会说谎，她与我们萍水相逢，没有理由对我们胡说，而且这次我们回京是保密的，会来这儿也是临时起意，最重要的是那位姑娘说的症状和主子之前的症状一模一样，主子，我们赶紧去寻那什么锁严子吧。”

“可是所有的大夫都说这是睡眠不佳引起的，那位姑娘又是如此的年轻……”

李鑫焦急道：“主子，所有的大夫都没有治好您这病，而这位姑娘一口就道出了您这病的所有症状，主子，您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先派人去找药材要紧。”

男子似被劝服，“通知潜英，让他立刻派人去找。”

“是，主子，我这就去。”

天蒙蒙亮时，窗外传来了鸡鸣声，规律又清亮，宣誓着新的一天又到来了。

翠柳早已先行起来打好洗脸水放在桌上，服侍着芮颜起床穿戴：“小姐，戴勇刚才来说等小姐起身后，就可以出发了。”

“嗯，知道了。”

等芮颜都收拾妥当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昨晚的中年管家说道：“姑娘，冒昧打扰了，不知姑娘现在可方便。”

翠柳打开房门就看到来人一脸恭敬地垂手等候在门外。

芮颜则淡淡地说道：“进来吧，你们已经寻到锁严子了？”

管家恭声答道：“是的，可否请姑娘帮我家老爷解毒呢。”

芮颜挑挑眉，她还真没想到对方在一夜之间就找到了药材，“好，你把药材给我，然后门外等一下吧，我制好药后就叫你。”

管家拿出药材直接递给了芮颜，“多谢姑娘。”

一个时辰后。

“翠柳，你把这些药给送去吧，让那位老爷每日早上吃一粒，吃七日即可。”

“是。”翠柳接过芮颜手中的小瓷瓶，向着后面的房间走去。

等翠柳回来后，芮颜也不再多待，直接命令戴勇架上马车就走。

“姑娘，等等。”中年管家追了出来，等来到芮颜面前时，递出一块玉佩：“这是我家老爷让我交给姑娘的。”

芮颜淡淡地挥手拒绝道：“不用，只是有缘罢了。”

“姑娘，请一定收下这玉佩，我家老爷刚刚已经吃下了一颗药，现在睡着了，我们老爷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可都是姑娘的功劳，我们老爷吩咐了，一定要让姑娘收下这块玉佩，如果姑娘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凭这块玉佩去天香铺找我李鑫。”

看到对方这么坚持，芮颜也不再勉强，“翠柳，你收起来吧。”

“是。”翠柳仔细地接过，这玉佩一看就是质地极佳的，一定要小心保管。

看着芮颜的马车渐行渐远，李鑫这才转身回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