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圣养了没多久便带着张医正出门,傅将军高兴地不得了,他已经被闷坏了,只等两位医圣走了便要下床练拳,谁知傅清欢召唤了小石头和六六说:“看,就是那个人,对,不要让他起床,他身体不好,又不乖。”
“不乖就要打。”小石头说。王六六点头。
傅将军立刻便秘脸。
傅清欢也不答他们,她眉头皱着,等阿一回报城外粮食情况。
一刻钟后,阿一一身男装半身湿透地回头了,刚进门难掩喜色:“小姐,粮食进城了。”
傅清欢嘴角扬起,哼,就知道曹珂会为这点利益去走动的。
阿一又疑惑地说:“可是是二皇子的令牌。”
傅清欢也是一怔,曹珂什么时候跟二皇子的关系走这么近?傅清欢思考自己是不是小瞧了曹珂,这位除了会读点书满肚子坏水的恶毒之一真的能够赢得二皇子的青睐?
二皇子和太子这两帮势力一直在京中角逐,傅将军曾告诉傅清欢,当今圣上身体很好,两方最好都不要得罪,也不要亲近。
但眼下,傅清欢自己看好的,倒是太子多些。太子不像二皇子,已立为太子后他虽有些耳目力量,却并不动用,二皇子却动态不断,名声显赫。
此番下令,二皇子必然后礼贤下士的传闻出来。
傅清欢喊了车前往春风楼,到了也不下车,差阿一和掌柜的留了一句话,两个字:“提价。”
第二日,二皇子礼贤下士的名声已有人传播,那几家粮铺也是感激不尽,二皇子自然不要他那点儿粮食,商铺便将三分之一的粮食给了曹珂。
曹珂坐在傅府等粮食送入了库,老夫人眯着眼看他丢下一句话:“还真是好粮食啊……”
曹珂摸着脑袋不明所以,跑去库里看,但见那粮食一半都发了霉。他气地连踹了几次墙,骂道:“艹,奸商。”
傅清欢坐在桌边为爹爹剥瓜子壳,攒了一小碟瓜子仁,扔了一两个进口,让珊瑚送给傅将军。
傅将军哭笑不得,他哪儿喜欢这姑娘家的食物,都给了小石头和六六,这两半大孩子都在长身体,爱吃地很,刚开始羞怯地紧,次数多了便给了就拿,毫不避讳了。
第三日,张医圣匆匆回来,脸红着跟傅清欢借钱,傅清欢眼睛眯起,问道:“医圣要钱做什么?张医正可是御医,俸禄不少的。”
张医圣脸皮薄,最怕讨钱的差事,若他长袖善舞、舌灿莲,以他的医术哪会落到吃不饱的状况。此时张医圣老脸发僵,无奈叹气道:“城里有人患了瘟疫,我想去治治……”
傅清欢立刻明白说的是那些被关起来的大夫和病人们,可她转念一想,这么几个人犯不着御医都没钱,她再看医圣仍旧红着的脸心里便明白了。只是笑道:“救人是好事,医圣,你带上这个。”傅清欢写了个纸条递给张医圣,“去皇商谢府家里,家主是我表哥,谢竹宣,他家应该能够提供足够的银钱。”
张医圣“唉”了一声便去了,老头子身体渐渐好了,走起路来倒是快。
当天下午,阿一回来说粮价高涨让那几家粮店被很多人骂。
傅清欢问:“骂什么?”
“二皇子的狗。”阿一愤愤地说。
傅清欢却笑,“就要这个效果。如果我没猜错,还会有人买的,因为,它们可是’二皇子的狗’。”
不出两日,粮铺售空,买粮的都是些富商,天天扒在店门口想偶遇“二皇子”。
另一边,谢竹宣收到傅清欢的借条哑然失笑,自然把钱都给了张医圣,但他还提了一个要求:“我知道你相救的其实是门口那些难民,但是你要以谢家名义。”
张医圣本就对名无所谓,此时自然满口答应,也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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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
当今圣上扶着额头坐在皇椅上,一句话不说。
底下众臣子,跪着两三位,其一便是一贯有好名声的二皇子。
皇帝抬眼看见跪着的二皇子就怒从中来,骂道:“好一个乘灾打劫的皇家人。你……你好大的胆子啊。”
二皇子咬唇低头,气地要炸了,简直是无妄之灾,无妄之灾!
人家粮铺涨价关他什么事,他不就耳根子软听了那个书生的求情,谁知道这几个商人如此奸诈,在此灾害面前还敢又一次抬高物价。
太子见皇帝又要朝二皇子脸上扔奏折了,他赶忙劝解:“父皇,二弟也许只是帮了个忙,那几家店并不是他的,何况商人逐利。这……”
“呵……不认识,敢这么玩?你看看,你看看……”皇帝扔了奏折在太子脚边,“买那几家粮铺的都是什么人,你们都当朕真的瞎吗?”
“父皇息怒。”二皇子扣头,捡了太子脚边的奏折,看了眼,脸色发青,买了那些粮铺粮食的多少有与他有些关系,说是朋党也不为过。
二皇子胸闷气短,呼吸一时不畅。
这都是群傻子、笨蛋、愚蠢,猪!他堂堂皇子需要开几家粮食铺子发国难财吗?一个个上赶着拍马屁,都拍到什么地方去了!
堂中大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皇帝训儿子,兵部侍郎两脚不停颠着,想说话,又不敢插嘴,宰相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何事?”
兵部侍郎感激地抬头,低声说:“南疆生乱。”
宰相脸色一变,拱手上前一步:“陛下,二皇子之事另其自省即可,望陛下先听听其他奏折。”
皇帝轻哼一声,不看二皇子,也不叫他起身,只问道:“可有他事要奏?”
兵部侍郎跨步中间,大声喝道:“臣有本启奏,今雨季延长,国境内大半疆域雨水连绵,南疆地区原就潮湿,环境恶劣,强盗猖獗,现南疆边界有两个村子叛变我大宋,自愿归属南疆敌国。”
皇帝抬手将身边的东西全扫了下去:“混账。”
“朕的大宋体恤民众,免南疆边境数年徭役,如今,竟然敢叛国。”
“傅将军何在?”
朝堂内一片寂静。
宰相顶着压力上前禀报:“傅将军重病,还在假中。”
“病病病,朕看他是想致仕告老了。”
数位武将脸色发寒,互相交换眼神,兵部侍郎额角汗液滴落:“陛下,傅将军一生为国,受伤次数都数不清,定然不会……装……装……”
“他不会装病。唉。”皇帝收敛心神,稳住情绪,差旁边太监去傅府传旨。
工部见皇帝有退朝意思,虽然现在朝堂局面尴尬又紧张,他仍然不得不拱手走出队列:“陛下……”
“又有何事!”皇帝不胜其烦,每次早朝工部、兵部都有事要奏,虽是民众之事,但也会让他不胜其烦。
“陛下,晋州洪灾死伤逾千人……恳请陛下,派人前往赈灾。”